一行人在捣鼓,贺敏拿着一个螺丝,她的语速很慢,听起来有点累,问,“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沈昭昭看她手上的螺丝一眼,心想,拆都拆了还管这个啊?
“道德上来说确实不好,”沈昭昭:“但我没道德。”
贺鸣赞同,“现在我也没。”
“姐,你忘了他们在走廊怎么撞了你还不道歉的啦,还有他们怎么说沈昭昭和高夏的。对他们这样的人,你不需要有心理负担。”
贺敏抿着嘴唇说好吧。
她前面跟着同仇敌忾,冲动战胜了理智,校园的晚上寂静无声,她慢慢冷静下来,在担心如果被发现了怎么办?或者说被报复怎么办?
另一边的陈峤听到他们的对话,他找到尖锐东西将轮胎放气,干这种事他顺手得很,以前在县初中没少被人扎轮胎和去扎别人的轮胎。
他处理完自己的手上的这辆自行车,拍了拍手,站起来,叉着腰说:“有什么事你们推我头上就行。”
“反正我的罪名不差这一个了。”
蹲着的三个人抬起头愣愣看着他,三个人神色各异。
贺鸣冒着星星眼:好高大,好伟大。
沈昭昭同情点点头;有点惨的大好人。
贺敏迷惑:他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
入秋的夜带了一丝凉意,陈峤身上仍旧穿着夏季校服,此刻他感觉自己的手臂有点起鸡皮疙瘩,眼神往贺鸣那边看了一眼。
这人怎么比潘子还要奇怪?
“我去她那边看看。”
沈昭昭比了一个OK。
另一边捧着一本书在来回走动的高夏,看起来真像好学生放了学也不愿意回家,在校园里汲取知识。她的表情实在是挑不出破绽。
陈峤刚想喊她,波哥出现在这里。
波哥腋下夹着文件,手里捧着保温壶,他特意走近了一些,瞧了又瞧,“高夏?”
高夏立马抬起头,露出乖乖的笑容:“老师好。”
王立波蹙眉,“你不在教室上第三节晚自习,也不回家,在这里晃悠什么?”
高夏把书往前递了递,示意他看,“我在背书啊。”
王立波往她后面看了一眼,陈峤没带躲的,就这么进到波哥的视野中,他眉皱得更深,抬手指了指,“你,也过来。”
谁?
高夏扭头去看波哥手指的方向。
她小脸垮下来,眉眼间萦绕出一抹担忧,不会被发现吧?她无所谓自己受到怎么样的惩罚,如果连累到他们,她真的会很自责。
两个人眼神传递着话语,直到他站到她身边。
“你又在这里做什么?”
王立波狐疑的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打转,这两个人似乎在班级里交集无多,这会儿怎么这么凑巧地就都在这儿啦?
陈峤脸红心不跳地说:“我在赏月。”
“今天的月色很好,老师您觉得呢?”
王立波还真抬头看了一眼月亮,很圆,确实不错。但,不要这样避重就轻地回答问题,他严肃板起脸,“不要耍滑头,你们两个人一块儿在这里干什么?”
他不想说出那两个字,因为这两个人怎么看也不太像。
车棚传来嘻嘻哈哈欢呼的声音,在安静的校园中格外清晰。
“什么声音?”王立波警觉发问。
高夏立马一个眼神传递过去,朗声背诵起《将进酒》,陈峤接受到信息,跟着一块儿,两个人的声音刚好盖过了车棚欢笑声。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两道不同声线杂糅一起竟然十分和谐,王立波霎时间恍惚,以为自己坐在朗诵比赛底下的评审席上,头随着朗诵节奏晃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打断他们,“停停停,都闭嘴!”
高夏把书合上,“好的老师。老师,我要回家了,老师再见。”
陈峤朝波哥微微颔首,“老师再见。”
“诶?”
两个人同步转身,慢步伐走,对视一眼然后快速奔跑起来,风中传来低沉的闷笑声,衣摆被风掀动往后。
跑到车棚,陈峤单手扶着栏杆,眉眼染上笑意,跟高夏对视以后没忍住彻底笑起来,笑得意气飞扬。
寻常不普通的一个夜晚,注定要在这群少年心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一潭死水的湖面产生了波澜。
高夏第一次见他笑得如此少年气,疾跑过后的心跳尚未平复,此刻胸腔位置震感强烈。她捂着胸口位置,收回目光扭头对沈昭昭说:“班主任在那儿,我们快走。”
沈昭昭听到两个人在那背书的声音,立马坐上了自己的小电炉,随时准备拧动开跑。
“走走走,撤退。”
一行人坐上自己的出行工具,从车棚到校门,避不可免要和波哥打个照面。果然,波哥正黑着脸目送他们,其实黑没黑脸也瞧不真切,灯光太暗了。
沈昭昭还挥了挥手。
他们本来想晚点再走的,等那群人过来骑车,观望完自己的杰作之后再走。
老天不会让他们好事占尽的。
晚风吹拂他们每一个人的脸,几个人笑得正乐,忽然夹听到一声尖喊鬼叫,紧接着兵荒马乱地卧槽,他们一起扭头去看,虽没看见场景,但听到动静也是很痛快的。
做完一件在整个学生生涯都算出格叛逆的事儿,他们心中居然没了开始的后怕,取之而来的是痛快。
高夏扬了扬眉,初秋的风轻轻扫过她脸庞,两颊带着一抹天然红晕。
她吐出一口气,晚上所有的郁结此刻消逝殆尽。
路灯将少年少女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而另一边的王立波脸真的很黑,他看了看自己班上学生走的方向,又去看车棚方向,有学生跑上来跟他说自己自行车被人搞了,问他有没有看见是谁啊。
态度端正良好,看起来就是好学生模样。
想到他做的事,王立波没好脾气,撂下一句,“不知道,找教导主任去。”
-
第二天一早,昨晚热血沸腾的那股劲儿还没消,校门口一碰面,大家伙不自觉又讨论起。
贺鸣:“笑死我了,我一想起我姐还是想笑,嘴上最害怕,手上动作没带停的。”
贺敏头上三根黑线。
沈昭昭从买早餐的人群中挤出来,带了两份包子豆浆,听见哎一声,“你别讲,你一说我就想起夏夏跟陈峤两个在那背书了,那标准得都可以拿朗诵比赛第一名了。”
“我开始都以为我们家夏夏面对这样的场景她会不知道怎么处理呢,我都害怕她背不出来。”沈昭昭耸耸肩,表示,“我们夏夏平时太乖啦。”
高夏嘴角噙着笑,没说什么。
“陈峤呢?”沈昭昭问高夏。
高夏:“我不知道啊,你问我做什么?”
沈昭昭想当然地说:“因为就你跟他联系最多呀,我们三个跟他等同于陌生人。”
说曹操曹操到,陈峤就这么无声无息出现在高夏身后,手上拎着俩包子,他问:“在说我?”
沈昭昭庆幸自己此刻说的不是坏话,不然她感觉下一秒自己就会人头分离。
不知是不是站位太近的原因,高夏感觉他说话时的吐息尽数喷洒在自己的脖颈上,她不禁缩了一下脖子偏开一点脑袋,侧身站着,“是啊,正说你呢。”
“昭昭昨晚跟我说,今天要是被老师问责,都推你一个人头上。”
“对,你们记得串好口供。”陈峤点一下头,“串好以后告诉我一声,不然我拆帮了那就功亏一篑了。”
他说完抬脚就走,四个人看见他进了便利店。
沈昭昭跟贺鸣打赌,“我猜他买乌龙茶,你猜什么?”
贺鸣无语:“这要猜?高一我就知道他天天桌上一瓶乌龙茶了好吧。”
沈昭昭瞪他,他改口:“好,我猜他去买茶叶蛋。”
沈昭昭笑了,“输的人要帮赢的人抢周边,还要帮忙做一周值日。”
贺鸣眼睁睁看着陈峤拿了一瓶乌龙茶出来,有点心梗,他现在不想理沈昭昭。
昨晚那瓶乌龙茶到现在都还没喝完,被高夏放进冰箱里了,早上爸爸拉开冰箱准备拿鸡蛋,看见那瓶喝了一小半的三得利,问是谁的?
高夏早晨眼睛有点水肿,正在努力消肿,仰着脑袋说我的。
爸爸扶着冰柜门说:“昨天的?那就喝不得了,我给你丢了啊。”
“不要!”
说不清原因,高夏那瞬间就是不想丢掉,“唉,爸爸你先放那吧,我到时候自己来处理。”
再之后老生常谈的言论,饮料喝多了对身体不好,容易尿酸高,要多喝水,高夏一个劲嗯嗯嗯,听到了听到了,跟着下楼就去711买了一瓶小叶九里才来学校。
五个人一块儿进的校门,兴许因为两大风云人物站在一起,回头率前所未有的高,还伴随着窃窃私语。
中午休息时间是摸鱼最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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