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知道他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但这么气定神闲说出这句话温知语还是不太能理解。
温知语没好意思回他这句话视线上移看了眼时间说;“明天还有工作我要睡了。”
周灵昀坐在椅子里看着她慢悠悠笑了声没计较她冷漠的态度这会儿时间不早隔着手机他也没缠着一定要个答案。
澳城赵家的赌场深夜里也犹如白昼。
周灵昀坐在包间大厅长牌桌的首位他面前空着整张牌桌上这会儿也没牌包间面积大得空旷走动的男人女人们交流和讲电话的语言中英粤来回切换周灵昀披着西装懒洋洋靠在椅子里闲得像个没事人眼神和气质却莫名又有种镇场的魄力。
电话挂掉之后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上前停在座首一米外用粤语说了几句。
周灵昀把手机滑到桌面上听完思索了两秒看向来人问了句:“我没钱了吗?”
“不是...只是这样的话能够——”
周灵昀没让他说完直接打断了口吻淡然但模样彬彬有礼:“能用钱解决的事不要浪费多余的时间和精力。”
-
第二天中午温知语搭高铁到北淮市这次约见的采访对象是一个女大学生。女生今年刚大二就读于淮北的师范大学。
两个小时车程之后温知语转地铁到大学城。
到达师大之后温知语找到女生约见的校外一家咖啡店十多分钟后一个面容清秀的女生进门后在她的座位对面坐下。
“不好意思我刚下课久等了。”
温知语把桌上的奶茶和甜点推到她面前笑了下:“我们约的就是这个时间是我提前到了。”
七个人当中面前的女生当时在电话里听她说完情况反应是最平静的像是早有预料。
这会儿见了面温知语也没忍着好奇:“你很早就知道了吗?”
“也没有很早吧。”
女生抱着书包低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摆弄书包上的玩偶挂件说话口吻很淡:“我当时被接到新家的没多久就有感觉了养父母并不喜欢我对我没什么情感
她顿了一下继续:“每次只有姐姐病发的时候才会给我一点好脸色他们根本没掩饰过所以也不难猜吧。”
所以她高考结束之后就从家里搬出来了高考志愿毅然报了一个距离家远在千里之外的大学。
这两年再没回去过。
这几天的几场见面说是采访其实不够正式更像是一场对话温知语大多时候都在倾听听她们细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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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己收养之后的事情全无保留地告诉她。
今天的女生也一样,对她没有隐瞒,不知道哪些部分会有用,虽然中途停顿好几次,但还是把自己二十年的人生事无巨细地跟她陈述一遍。
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但可能面对有过相同经历的人,大多数人会感到更容易开口一点。往事压在心里太久,每个人似乎都需要一个这样的机会说出来。
所以温知语在第一天之后没再特意准备采访稿,只在桌面放了一支录音笔。
她大多时候在听讲,看上去认真沉思,陷入对方的故事,却又能在关键的时刻很好的把话题的方向自然地引下去。
天黑很快。
两个人从咖啡店出来的时候,外边又开始下起雪。
她们站在屋檐下,没立即离开。
女生比温知语矮一个头,抬头看着她,眼神清亮,笑着感叹了句:“早知道我就报新闻专业了,现在感觉当记者好酷。”
温知语没想到她会这么评价,听出她话里把记者当成揭露黑暗面的正义人士,温知语突然不知道怎么回复,只笑了笑。
“记者姐姐。”女生看着她,忽然叫了她一声。
温知语应了声嗯,没听见她说话,转头对上她的视线。
“你恨他们吗?”
“……”
好像从来没人这么问过。
上学的时候对这件事缄默其口,后来能够面对这个事实了,也很少对说开口。几个月前因为要做这个选题不得已陈述情况的时候,温知语也是尽可能抛开个人情绪,去客观陈述事实。
连她自己也没想过这个问题。
小姑娘对她全盘托出,温知语也不想敷衍她,在这瞬间花了点时间感受,得出结论:“最开始可能有点吧。”
-
采访进程比想象中顺利,所有工作顺利完成之后,温知语回了京宜。
年关将近,社新部年前最后的选题所有素材也都收集完毕,出差的行程结束,大家又开始赶稿和每天跑新闻的生活。
周六这天,一个民间团队受邀在世纪广场表演打铁花,晚上八点半,温知语和宋畅赶过去做现场报道。
近几年大众群体很支持非遗艺术,打铁火在网络上爆火之后被人熟知,今天周末,到场观看表演的人很多,观众热情,现场氛围格外热闹。
表演持续四十分钟。
温知语和宋畅收集完现场素材之后,退到人群外圈,对现在观众进行随机采访。
四周来往的人多,一个穿溜冰鞋的小男生举着刚买的糖葫芦从台阶侧身走下来,从她们身边经过时意外滑了下,眼看着就要滚下去,温知语没顾得上多想,眼明手快伸手拉了他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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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没拉住。
男生的重量出乎意料,惯性带动下,温知语在抓住他的下一秒就被对方带着一起摔在了台阶上。
动静不小,周围有人惊呼了一声,引得不少人转头看过来。
旁边的宋畅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扶她,“知语,没事吧?”
温知语小腿磕在台阶上,一瞬间的痛感太过剧烈,她一时没能说出话。
周围路过的人主动上前帮忙,把男生抱起来,又来帮着把温知语扶到旁边的长椅坐下。
小男生被温知语拦了一下,摔了个屁股蹲,但裤子穿得厚,情况比她好得多。
这会儿看温知语额头冒了层冷汗,惴惴不安地跟在她身边。没一会儿他妈妈闻声赶来,连连跟她道歉又道谢。
宋畅从包里拿出创可贴简单帮她把手心磨破皮的地方处理之后,不太放心地问:“真不去医院啊?”
“不用。”
温知语缓过劲来,伸手按了按腿侧,说:“没磕到实处,歇会儿就好了。”
表演结束之后,广场观众陆陆续续离开。
宋畅和男友约了今晚在世纪中心这边看电影,温知语一只脚走路还是不太使得上力,宋畅不放心丢下她,给男友打了个电话,决定先把她送回家。
“真的不用。”
温知语失笑,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耽误到他们,赶紧说:“我打个车很方便,到家了给你说,真的没事。”
刚说完,口袋里手机振动了下。
温知语拿出来,来电显示的一串9。
她不自觉顿了下,心里涌上来一股异样的感受。
有点意外,她刚才受伤那会儿莫名就想到他了。
接起电话。
男人的熟悉的嗓音隔着手机传过来,“没在家吗?”
温知语反应了下,“你回京宜了?”
“嗯。”
周灵昀抬头看了眼没反应的门:“现在在你家门口。”
宋畅在旁边陪她没走,看她打电话,主动拿出手机帮帮她约车。
温知语对她摇了摇头,指了指手里的手机,然后说:“我在世纪广场。”
温知语抿唇,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周灵昀。”
被叫到的男人低低应了声嗯,大概察觉到她有话说,主动问:“怎么了?”
不确定他是不是有空,温知语问:“你现在方便来接我一下吗?”
-
“到室内没?”
两个人的电话没挂断,周灵昀大概在来的路上,听筒里不时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
“嗯。”
广场附近有家711便利店,温知语这会儿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
看着落地窗外广场散场离开的人群,温知语对电话里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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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自己的位置,又问:“你的车方便开过来吗?”
二十分钟后。
便利店的感应门被推开。
收银台处的小姐姐道完欢迎光临,下意识转头看去。
男人身颀肩阔,穿一件黑色的长大衣,披着冬夜凛冽的寒风从门口进来,浑身上下都是一股矜贵的松弛感。大概来的匆忙,他额前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露出五官深邃的眉眼,是一张英俊到充满攻击力的脸。
小姐姐不由自主呆愣了几秒,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他需要什么,男人简单环视半圈,两条长腿没有犹豫往休息区的位置走。
店里这会儿有几个顾客在选购东西,休息区处坐着的美女半小时前进来的,走路姿势不太自然,似乎伤到了。
这会儿坐在靠里的位置。
店里安静,低低的说话声从休息区传过来。
进门的男人走到女人面前,弯下腰,握着她的手检查了下,温情音清磁低缓。
“怎么弄的。”
“不小心摔了一跤,不严重。”
收银小姐姐忍不住往休息区的位置瞥,男人自然地伸手抱她,被女人挡开了。
两个人在一起的画面养眼的要命,让人忍不住多看。
不知道两人说了几句什么,最后是男人背着女人离开的。
小姐姐赶紧掏出手机对着离开的两人背影拍了张照,打开微信聊天框配上一串“啊”的字眼和朋友分享。
……
今晚有表演,世纪广场附近车流如织,周灵昀的车没开进来,停在街口路边的临时停车场。
两个人太扎眼,走过去的路上,周围来往的人不自觉地往他们身上瞥。
温知语趴在周灵昀背上。
记忆中好像是第一次被异性这样背着,男人肩背宽厚结实,遮风挡雨,像一个安全的防空地带,什么都能撑得起来。
温知语把脖子上的围巾解开,往前绕了半圈,顺手盖住男人被冷风吹得发红的耳朵,不过力道没掌握好,男人猝不及防被她的围巾挡了半张脸。
“什么意思。”
周灵昀很轻地挑了下眉,往后偏头:“我见不得人?”
这么说好像也不是完全不对。
温知语头埋在他后颈处,呼吸间是他身上浅淡的苦橙叶气息,无声弯了下唇,说:“我不太想跟你一起出现在八卦新闻上。”
周灵昀就开始笑,喉结一颤一颤的,他这时候还挺善解人意,懒洋洋在那儿大言不惭地讲:“要过年了,别人蹲个新闻也不容易,拍就拍了,温记者这么小气?”
手机上有宋畅发过来的消息,问温知语男友接到她没。
温知语腾出手简单回完消息之后,把手机重新放回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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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市的夜晚灯火通明,街头车水马龙,商场和沿街的店铺都还在营业,霓虹灯此起彼伏地闪烁在楼宇之间。
街边行人往来。
说不清为什么,温知语在这一瞬间忽然想起来那天采访的女生问她的那句话——
你恨他们吗?
一个是与否的答案,但温知语其实那会儿没太能厘出来。毕竟人生数分之一的一段经历,不是一个简单的恨与否可以形容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会儿心里奇异地感到一股少有的宁静,过去的那些年和在方家之前,那些以为早就已经忘记的片段,在此刻从脑子里流逝闪过。
温知语的母亲大专没毕业就生下了孩子,小镇里的男人不务正业是常态,没有工作,吃喝都靠长辈,有时候喝了酒经常对妻子大打出手也屡见不鲜。女人多年后在京宜找到一个普通的男人再婚,特意回家把年幼的女儿带到新家,没想到最后也躲不过被家暴的命运。
女人的脸如今在记忆中已经模糊,她当时也不过是温知语如今的年纪,在男人的暴力下能自保已经很好,所以尽管小女孩被关在那间黑屋子里打骂,恨过母亲把她留下,但她其实内心里不是不能理解她的做法。
人生总要有新的开始。
温知语和她的妈妈都是。
母
亲选择新的生活,所以在进暖幼之后,温知语也决定将过去的不幸都忘记,她不愿意说话,但还是积极地和有收养意愿的夫妻接触。
年幼的小女孩渴望被爱,渴望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把过往的噩梦都结束掉。她才十岁,她还要往前走。
然后她被接到方家。
结果以为终于拥有的能够遮风避雨的港湾,只是一个包装华丽的陷阱。
温知语觉得好不公平。她那会儿年纪太小,不可能一点怨言都没有过。
然而,温知语在这个时刻认真地体会到。
即使方舒盈对她做到这个程度,事实上她对方家好像也谈不上恨。
许多年前在那间黑屋子里的时候温知语在最痛苦无望的时候想过,如果有人能把她从这里救出去,让她付出什么都可以。
可能一语成谶,后来她用骨血换来彻底割开那段烂泥一样的童年生活,结束掉那些没完没了暴力的噩梦。
虽然她的那些渴望在被选择的结果里没能如愿。
但如果不是被方家收养,她不会进菲顿,不会成为记者,不会有现在还算不错的生活。
所以温知语谈不上恨——
她受害者的身份不够纯粹,没有立场。
她是她那个愿望的既得利者。
不远处的天空响起砰砰的声响。
温知语思绪被打断,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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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抬头不远处的江边有人在放烟花金色花束点燃夜空之后缓慢倾泄江对面的大楼出现“marryme”的霓虹字样。
烟花绚烂盛大人群传来呼声路人纷纷驻足。
背着她的人却没被惊动似乎不感兴趣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好像很难真的有什么能够影响到他。
温知语侧脸贴在男人肩膀上火花在她眼里明明灭灭。
如果不是到方家。
也不会在今晚这样一个冬夜的街头
温知语眨了眨眼圈在男人脖颈间那只手摸到他的脸指尖捏着他的下巴轻轻往右侧江边的位置转了下轻声说:“看烟花。”
周灵昀顺着她的力道顺从地转头看到夜空中绽开的一朵。
周灵昀勾唇笑了下没说什么低头亲了亲她的指尖。
车子上路不是来回九樾湾的方向。
温知语问:“要去哪儿?”
“医院。”
温知语看了眼手心说:“不用没到去医院的程度。”
她掌心的伤口还染着血迹一张创可贴都没能把伤口覆盖看一眼就忍不住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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