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所以……”判官看着那俊逸又危险的轮廓,咽口唾沫,“玉玺,能还给我了吗?美……哦不,仙人?”

“是我弄错了,”亦如空想了想,“按理说,是该还给你。”

夺魂判官喜色漫上眉梢一半,却又听见亦如空接着道:“但是,还你之后,你再用来奴役那些少年,为害一方,那该如何是好?”

“冤枉!”夺魂判官哭丧着脸喊冤,“他们属实都是自愿,绝无奴役强迫一事。”

亦如空挥手,窗棂洞开,他将夺魂判官提到窗边,让他看下方街道夜市上的“行人”。

“这些,都是自愿?”

判官眼角一挤,久不被外力扰动的地方被灵力一激,长街上霎时冷风骤起,直吹得窗棂吱嘎作响。

檐角铜铃乱颤,沿街灯笼舞动,那些灯笼上画满了符咒,俱是引魂灯。

引魂灯摇晃,青砖缝隙渗出墨色雾气,繁华的街景之下,透出隐约的死气。

“那名册上的名字,可都是受害者?”

夺魂判官叹道:“真是误会,若你是讲道理的人,那不如听一听,本座那些名册,究竟是什么吧。”

亦如空松开他,灵力卷来案桌边散落的名册,递到夺魂判官眼前。

夺魂判官正一正头上的冠,拿起其中一本:“五洲历二百七十六年起,整整三年大旱,饥荒肆虐,瘟疫横行,饿死之人不计其数,这本册子里,便是那些举家尽殁、无人立碑者的姓名。”

他又拿起另一册:“洲历三百年,天降异象,有说是陨星坠地,有说是神陨降世,总之,那异象引得山崩海啸,造成死难无数,这些死者无入轮回,幽魂游荡世间,我收了部分魂魄,放在此间滋养,录了他们的姓名……”

这倒是全然出乎亦如空的意料。

“本座开辟此处,让这些孤魂有所依处,有朝一日,或许还能重入轮回,而他们的魂魄,又可滋养我的术法,这岂不是两厢情愿,两全其美的事情?!”

判官声音拔高,引得外面街上的“行人”驻足观望,判官对着窗下招招手,底下的人见了,有的对他躬身行礼,有的热情招呼,一张张脸庞生动活泛,全然看不出,这是死难的游魂。

判官继续道:“除了灾难中的死者,还有一些,是自行找上门来,大概对于有些人而言,比起清醒地活着,还不如浑浑噩噩,在我这鬼市里恍惚度日。”

亦如空俯瞰着长街上的众生,难免心念触动。柳玉京却啧声道:“色鬼的话你可别信,你听他说得冠冕堂皇,那外头那些呢,难道也是心甘情愿做他男宠的?”

夺魂判官慷慨陈词的气势稍弱,强词夺理道:“本座在此镇守百千魂魄,何等寂寞,还不能找点乐子么?谁说做大事的就要清心寡欲了!”

眼见这话一出,亦如空本来松动的面色又难看起来,判官连忙补充道:“而且,这些少年都是天生的残缺之人,有的生来短命,有的身患绝症,在我这里,能让他们的魂魄滋养完善,谋个健全的来世,这又伤害到谁了?”

见亦如空一时沉默不语,夺魂判官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实在不信,可以探我元神,一辩真伪。”

柳玉京满不在乎道:“还跟这家伙讲什么是非道理,辨来辨去也是麻烦,直接打死算了。”

蛇妖抬手,夺魂判官连忙喊道:“且慢!你们可知,我元神一灭,这里的无数魂魄,可都要同我一起消散,他们又有何过错?而且,离开此处的通道,只有我能开启,你们确定要留下陪我?”

这判官倒是狡猾,担心动之以情不成,又加上了威胁。

柳玉京道:“吓唬谁呢?我们要找到出口,无非多花些时间罢了。”

“那时间可不会太短,”夺魂判官道,“大家无冤无仇,何必相互为难呢?若将玉玺归还,我马上开启通道,我们就此相安无事,互不打扰,如何?”

亦如空仍是看着窗外,沉默一阵,最后只道:“罢了,左右你的玉玺,于我并无用处。”

他抬手,将那幽绿的玉玺抛还给夺魂判官。

夺魂判官赶忙接住,一喜:“本座说到做到,你还我法宝,我放你们离去,不过——”

危机已除,此人竟又开始跃跃欲试,他抚触着玉玺上残留的温度,促狭道:“美人,你当真不愿一试那销魂蚀骨的滋味……”

被亦如空凌厉的目光一扫,夺魂判官连忙噤声,自己掌嘴一记,道:“怪我多嘴,我这就送仙人离开,只是,我这腿……”

亦如空动动手指,解了咒印。

柳玉京撇了撇嘴,将桌案上的图卷拿起来,顺手揣在怀中。

见亦如空看他,柳玉京理直气壮道:“不能白来一趟吧?法宝你不要,我总该有点旁的收获。”

夺魂判官对此没有意见,只恨不得两个瘟神赶紧离开:“送你了,我那柜子上还有另外半卷,都给你。”

判官开启通道,眼见两人离去后,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揩一把额头的冷汗,捡起亦如空留名的纸张,默念纸上的名字,心中疑惑。

此人究竟是何存在?

正想着,外间门扉一响,是那不长眼的细高个守殿鬼,正探头探脑道:“师祖?判官大人?弟子送来的佳人,可还满意?”

竟然还敢来讨赏,夺魂判官闪现至门边,一巴掌甩过去,拍飞他头顶的帽子。

“死东西,不好好做你的守殿鬼,非要自作聪明,给我送来这么个硬茬,嫌你的师祖活得够久了?”

那守殿鬼吓得跪倒在地:“怪弟子草率,弟子知错!请师祖责罚!”

判官倒也懒得为难他,幽幽叹道:“罢了,有些世外仙葩,本就只能仰望,不可靠近,你说是不是?”

守殿鬼大喜,连忙叩头:“师祖说的对,师祖英明,师祖大义。”

夺魂判官回味片刻,收回飞走的心神,对那守殿鬼道:“对了,你可知,本座这里,曾有过一个鼻上有痣的少年?”

守殿鬼一愣:“师祖,那些少年,都是给您欣赏的,弟子哪敢细看。”

“也是,”夺魂判官又问,“底下可有弟子以我名义,擅自出去捉人?”

守殿鬼忙道:“那绝对没有,师祖说过,我们虽然很像邪魔外道,但其实不是邪魔外道,师祖还说……”

“得得,行了行了,回去接着守收魂殿吧。”

“是……弟子告退。”守殿鬼也不敢再问赏赐的事,趁着师祖开恩,连忙跑路。

夺魂判官摸着胡须,琢磨来去,还是想不起亦如空口中的少年。欸,罢了,反正找麻烦的已经离去,还想这些做甚?于是全都甩在脑后,寻乐去了。

离开雾圩山的路上,柳玉京还是有些不满意:“你竟就这么放过他了。”

“他说的或许是真的。”

“那又如何?那家伙满嘴狂言,形貌猥琐,瞧着实在膈应,放过他,总觉得不爽。”

亦如空神色淡淡:“他手中没有我要的东西,何必耗费时间在此。”

柳玉京顿了顿,看他几眼:“那样的法宝,能得一样,已是天大的机缘,你竟然这般不知足……你究竟想做什么?”

亦如空并不回答,只道:“说起这个,我似乎想起,我还有一支笔,暂放在你那里。”

柳玉京一噎:“你死心吧,我将那支笔放在一隐秘之处炼化,你决计找不到,就算你用那些稀奇古怪的咒印威胁于我,我也不会告诉你。”

他胸有成竹,亦如空也并不着急:“如今你整条蛇都捏在我掌中,我又何必急于一时。”

柳玉京冷哼一声,沉默半晌,又主动开口搭话:“你想寻的那玉玺,我曾听说过,那宝物已销声匿迹多年,说不定早已不在此界之内,像你这样毫无头绪地瞎找,最后只能是白费力气,依我看,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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