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色清明,熹微晨光透过窗纱,均匀洒落厢房中。

罗帐之内,徐重已醒了多时,侧卧矮榻之上,目色温柔地贪看面前人的睡颜。

莹然玉润的一张芙蓉面,眉眼细致如画,海棠色的唇瓣微抿,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如瀑青丝散覆在光洁的肩头,更衬得肌肤胜雪。

目光随之轻移,锦衾紧紧包裹住娇躯,勾勒出窈窕动人的曲线。

徐重遽然有些渴意,身体某处亦难以自抑发生些许变化。

又来了……

昨夜既已当面夸下海口,眼下自然无法依靠身边人纾解,徐重长吁一口气,仰面直视帐檐,静待这股燥热慢慢平复:这几日一直抽不出身看她,并非他有意为之,皆因他腾出手来狠狠敲打了一番兵部尚书左思德与镇国大将军赵佑。

一月前,左思德借慰军一事,为赵家婉儿落选后妃鸣不平,对此,徐重隐忍不发,暗地责令户部翻出近十年的军费开支,与兵部账目逐一核对,花了月余功夫,找出大小纰漏近百处,大到武官铨选猫腻、军械实际储备与账目不符、边疆防御工事耗费惊人,小到驿传频频失误,战事地图不详,剑指兵部管理不善,兵部尚书难辞其咎。

当徐重将数十本账册和厚厚一叠谏官奏书一一扔到左思德面前时,左思德的脸色霎时灰败,当即磕头请罪,同跪在一旁的赵佑则缄默不语,良久,亦去冠请罪。

“二位皆是朝中重臣……”徐重语气稀松平常:“朕即位时间尚短,朝中正值用人之际,二位切不可在此时舍朕而去。”

闻言,左思德与赵佑面面相觑,不知陛下为何明明手握证据却高举轻放,却听得徐重继续娓娓道来:“朝堂有朝堂的规矩,此乃国事,须得群臣响应,方可四海皆平……”

他话锋一转,“至于朕之家事,如再劳烦朝中重臣费心,那便是朕之罪过。”

此话已相当露骨,左、赵二人这才恍然大悟,赶紧匍匐在地,连声祈求宽恕。

左思德急道:“陛下,做臣子的一时蒙蔽,胡乱上奏,恳请陛下不计前嫌,饶了臣这一回。”

赵佑狠睨了他一眼,不甘落后道:“臣此番亦是听信了谗言,加之,臣女对陛下实在是倾慕已久,臣才犯下大错……臣对陛下绝无二心,天地可鉴,求陛下恕罪啊!”

见两人已然溃不成军,徐重摆手道:“二位不必紧张,今日这番密谈,只天知地知你知朕知,出了这殿门就此揭过罢了,二位仍是我大衍股肱之臣。”

两人面上堪堪恢复几分血色,徐重恩威并施,承诺晚些时候会为左思德三子左子昂谋个合适的位置,以及为赵佑之女婉儿物色如意郎君御笔赐婚。

说到此,左、赵二人面色稍稍转霁,双双叩首谢恩。

打发这二位退下后,徐重赓即召见了礼部尚书和钦天监监正,要求礼部即日查阅典籍,在下月内确定多个大婚吉日,再由钦天监对礼部提出的吉日进行占卜测算,从中选定大婚典仪的正日。

听罢,礼部尚书吕钦思索片刻:“陛下,我朝素以‘孝治天下’,若循祖制,在礼部和钦天监之前,须得太后娘娘首肯大婚人选并玉玺颁发懿旨,陛下虽已亲政多载,此规不可逾越。”

钦天监监正附议。

徐重颔首不语:屈太后虽早已知晓他有意大婚,可人选一事他只是含糊带过,至今未及禀明,看来,要顺利迎月令入宫为后,太后那关是必要过的。

遂道:“太后那边朕自会言明,你二人只须尽快将吉日选出,不得耽误。”

就这样,徐重将大婚的阻碍一一处置妥当,才动身急遽赶至余宅……

月令你可知,朕为你殚精竭虑,夙夜不懈。

颇感无奈地拈起酣眠美人的一缕发丝,徐重无声道:昨夜分明未近你身,你怎睡得如此深沉?若日后要你夜夜承恩,你又该如何是好?总不得,反过来让朕伺候你吧?

想起不久之后,二人便可像寻常夫妻那般终日厮守,徐重面上露出一丝笑意。

不多时,中庭院子便有人起早洒扫,扫帚接触地面,发出规律的沙沙声,惊起夜间停留树梢的乌鸦,乌鸦拍羽而去,发出“呜哇呜哇”的凄惨叫声。

怎会有,不祥之兆?

没来由的,徐重心口一滞,手指不自觉绷紧,下一瞬,月令睁开迷蒙睡眼,飘忽不定的眸光先是四下游离一番,几息之后,柔柔停在他面上。

她声音亦是柔柔的:“千里,我须得回家了。”

***

清辉如何也想不到,她离开余府,竟是余千里亲自相送。

余千里是何等精明之人,万一估衣铺三人在他面前说漏了嘴或是被他察觉到了什么……

光是这般想,手心已是冷汗涔涔,清辉努力扮出自在笑容,再次婉拒道:“千里,估衣铺就在东街,距此不过几步之遥,又何须劳你大驾呢?”

“你莫不是,怕我知道些什么秘密吧?”余千里侧目一瞥,深邃的黑眸似笑非笑。

“哪有什么……秘密。”

清辉讷讷道,只得任由他将自己扶上马车,他随后坐于她身侧,强横地抓住她的手,逼她与己十指相扣,沉声道:“余海,出发。”

马车简直是在大道上蜗行,以至于步行不到一盏茶的路程,竟足足行了半柱香时间也未至。

余光扫了一眼余千里,清辉忍不住掀帘往外看去,低声催促道:“余管家,这可不是往东街的路,究竟还要多久才到?”

她真真心急如焚,一则爹爹生辰将至,她若再不出现,恐惹人怀疑,二则她与估衣铺三人所谋之事尚有诸多未尽事宜须处理,眼下可真是耽搁不起!

余海在车外讪笑:“姑娘,这马儿年纪尚轻,不识得路,您再耐心等等。”

清辉心知这余宅上下皆是一丘之貉,全在替主子打主意强留她,余管家这便是能拖一刻是一刻。

正暗自腹诽,只听得身边人淡淡道:“余海,不必磨蹭,径直去估衣铺吧。”

闻言,清辉总算放下心来,脱口而出:“千里,多谢。”

“你我之间,何必言谢。”

马车停下后,余千里用力攥紧她的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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