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牌?
谢青缦轻飘飘地笑了一声,凉薄又讥诮。
“谢家倒是一张很好的底牌,可惜这条退路,几乎被我妈断绝了。想修复关系,不知道要废我多久的功夫。
她母亲性子傲。
很多东西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但她母亲就不是个肯低头的人。
她很佩服她母亲的气性,但她注定做不了这种人,太累。
这些年她试图修复和谢家的关系,虽然有了些许改善,但到底隔着她母亲一层,要亲近,也是跟她母亲更亲近。可她母亲,生前不肯低头,过世后更不必提。两边闹成那样,她的修补,自然是见效甚微。
人还是不能太指望亲情。
越是世家大族,子女众多,权衡和算计太多,亲情也就越淡薄。
很多时候,要看价值。
谢家对她并没有太深厚的感情,她也一样,她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留个退路。若是靠亲情,依然无法缓和关系,那就该直接靠利益来维系。
她只想谢、霍两家都为她所用。
心下的烦闷如同池水的波纹,一圈圈散开,但风又起,总是无法完全平息。
“你有空研究我,不如提防一下二太,她才是真有底牌。
去年这个时候,是谢青缦离霍家话事人位置最近的时候。
当时的管理层,有不少是她大哥扶植的,虽然不能像敬服大哥一样全都忠于她,但大部分还是倾向于她。其中有念旧情的,也有心怀鬼胎、觉得年轻人好摆布的,但不管怎么样,局面于她有利。
可形势一夜更改,会议上的集体反水,二太成了临时话事人。
临阵倒戈,无非威逼和利诱。原以为是二太本事大,她输了也不算太冤,但私底下,有交情好的长辈隐晦地点了两句:是京城有路神仙下了场。
权势之下,财富低头。
人家翻一翻手腕,便能天翻地覆,底下的人不过是看形势。
权力这把利刃,还没出鞘,便已战无不胜。
只是多讽刺。
曾经多少人说她好命,连她也这么以为,以为自己能风光一辈子。
出生在港岛四大家族之一,身价不可估量,虽然家庭关系复杂,但父母疼爱,大哥庇佑,社交圈里多少人众星捧月,给她做陪衬,世交长辈无一不赞她谦逊知礼,未来不可限量。她无需计较得失利弊,只需做个名媛淑女,就能得到一切。
可如今,她一样快被压得翻不了身,一样要看清形势,不甘心也得低头。
心气到底难平。
当初在葬礼上,当着宾客面儿,演了一出伤心欲绝**的二太,暂行董事职权后,就一改往日的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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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良善面相清洗管理层逼着谢青缦签署合同。只用保留部分分红就想换她退出董事会的竞选名列。
谢青缦只觉可笑闲闲地刺了一句“本就是我的东西你飞上枝头是你好本事但想鸠占鹊巢还扮什么好人?”
二太变了脸色。
“我心疼你丧亲成孤女不同你计较可人要识相。”
她最恨别人揭她过去“跟我作对总该想想自己在霍家还能有几多风光。”
谢青缦还记得二太当时轻蔑的视线和那一句怨毒的忠告:
“荣华富贵冇你个份
人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可谢青缦只信命虽天定运势由人。她撕掉了合同也是彻底跟霍家撕破了脸。
“这话还是留给你自己吧。”
时间快过去一年了。
即便从前没那么大的欲望和野心她也绝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
她不愿意在同一个地方跌两次。
哪怕手段不够光彩哪怕方式不太体面。
像是说给对方又像说给自己她语气很轻也很淡“动作再不快点先血本无归的也许就是你跟我了。”
“放心。”
夜幕沉沉月色孤冷四下在通话结束后陷入沉寂池面也重归平静。
又一把饵料抛了下去。
谢青缦望着池底锦鲤或是上浮或是回游急窜狂舞般朝饵料涌了过去。
色彩斑斓的游鱼全无往日的悠游自在在月色下黑压压一片陷入新一轮争抢。
她面上始终没什么情绪转身离开了。
-
向宝珠离京后谢青缦才觉出冷清。
京城禁燃烟花爆竹不管院子里布置得如何喜庆胡同里如何张灯结彩佣人如何忙忙碌碌准备年夜饭总觉得少了许多热闹也少了许多年味。
唯一让她生出一点好奇心的是“你们北方人是不是过什么节都能想到饺子?”
立冬、冬至、小年夜再到除夕不管当天做什么菜式好像都会添一道水饺。
“其实是我自作主张想让您尝尝。”刘姨一向很热情“给您备好的年夜饭是按港城的菜式做的不过在北方过年吃饺子交好运。祝您平安如意团圆美满。”
谢青缦听完无声地笑了笑。
她朝对方伸手“借一下你手机。”
“啊?”刘姨愣了下往围裙上擦了擦手将手机递了过去“好好。”
谢青缦指尖在屏幕上划了几下用自己的手机扫了个码而后递还给她。
下一瞬机械的女声提示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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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8元。
刘姨反应过来表情微微震动。她虽然很欣喜但整个人很局促连连摆手“谢小姐这这太多了我不能收……”
“新年红包哪有拒绝的道理?”谢青缦故意强硬了两句打消了对方的顾虑“你不收我会觉得很没面子。”
“那”刘姨终于面露喜色“那我先收下。”
她对着谢青缦夸了好一会儿“您那么漂亮还那么心善平时脾气又好跟个活菩萨一样……我都有点受之有愧了。”
谢青缦笑着摇了摇头。
“早点回家吧让他们也都回家过年”她的语气始终温和
“那您——”
看到了对方的迟疑谢青缦知道她想说什么“别担心以前我就不喜欢被家里拘着。今天又没什么事儿你回去就行。”
“欸欸好。”
谢青缦望着她喜出望外将消息和喜色传到了外面想得出神。
往年她确实不在乎除夕家宴。
那时的她觉得正式场合下的饭局规矩太多很不自在。
反正哪天都能团聚还不如对着曼哈顿的夜景发呆在大溪地海滩晒太阳时装周后飞科莫湖度假去阿斯彭Après-Ski或者在Ibiza的电音节蹦迪……
她在外面不着家而她大哥谢易会扔下手上繁冗的工作飞过去逮她。
所以她的不在乎也只是那时候。
谢青缦眸色淡了淡没有一丁点品酒的兴致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
光线折过花几上放置的水晶瓶琥珀金的Hennessy李察香气奔腾。微甜的果香里混着一丝烟熏感浓郁又厚重。
只是酒精灌喉刺激得人难受。
谢青缦酒量好很少喝到酩酊。但偶尔她也会讨厌这份清醒。
比如此刻。
-
同一时刻京郊西山。
连绵不绝的山脉宛若腾蛟起**蜿蜒曲折天冷得滴水成冰泉水却涧涧流动。藏风聚水的位置松柏苍翠竹林掩映其间坐落着一处隐秘的休闲所。
外面传来一阵“突突突”的轰鸣声。
盘旋在空中的直升机正在减速正朝空地降落螺旋桨掀动了一阵气流冷风飒飒卷走了地面的尘屑。
机舱门打开风扬起黑色大衣的衣角猎猎作响。
叶延生整个人拢在阴影里身形硬朗面色冷淡像一把薄而利的**。
他直接跳了下来。
“我当是你大哥回来了。”薄文钦等他走近了才笑着问道“怎么从这儿来?”
“他是回来了结果碰上了我爸见个面直接变述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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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延生懒散地嗤了声,“最近我爸火气大,我再不走,指定得跟着吃挂落儿。”
他下巴一抬,朝另一个方向示意,“什么情况?”
一辆越野车刚从山路绝尘而去。
车子驶离前,叶延生还在直升机上,略略扫了眼,认出了是李家那位的大秘。
“说来话长,”薄文钦摆摆手,“来找我家老爷子的,就是想让我牵个线。”
他笑意深长,“他这几年平步青云,还没谁能当他的对手。不过齐家那位也是深藏不露,比想象中得还难缠,年后苏城怕是要有大变动了。”
叶延生倒不意外。
“善弈者,通盘无妙手。能稳扎稳打的,往往走得更长远。”
他轻哂,“再说这批人哪有省油的灯?要不是陆时南在部队,有得热闹看了。”
两人边交谈边往里走。
西山别苑清幽而雅静,配备了专业的医疗团队,是一修养的场所。林间空气清新,风景秀丽,独立的庭院错落开,有种远离城市喧嚣归隐山林的避世感。
进了室内,接待的美人温杯置茶。
明前头采的老树种狮峰龙井,透着一股兰花香,色翠香持,鲜爽甘醇。
“你年后什么时候调任?”
透雕灵芝方桌上放着一盘棋,薄文钦之前在打谱,摆了一半的棋局。
叶延生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捏起一枚棋子。
执黑、落子。
“不好说,”薄文钦在他对面落座,信手落下一子,“我估摸着,就这两个星期。”
他轻眯了下眼,“也没几天清净日子了。”
闲谈不过几句,打谱成了对弈。
方寸之间,黑白子纵横十九道。两人棋下得紧,攻守交替,杀机暗藏,开局常规的棋局逐渐变得凶险。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棋面胶着,两人一个攻势凌厉,一个棋路难缠,后几手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又一子落下,手机忽然震动了下。
消息弹出来时,叶延生的视线漫不经心地掠过去,眉梢轻轻一抬。
【阿吟:除夕快乐。】
难得,她还知道有他这个人。
谢青缦性子冷,平时不发消息,不打电话,更不会主动来找他。
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细微的表情被薄文钦尽收眼底,落子时闲闲地问了句:“有事?”
“没什么。”叶延生勾唇,跟了一手。
黑子“啪”地定在了对方断点上。
门外接待忽然软语唤了声“江少”,推开了门,一个面相清俊的年轻人踏**内。
“你俩下吧。”
叶延生见了,直接起了身,“反正你俩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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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的路数,更适合一较高下。”
他也没跟来人寒暄客套,只是很随意地朝接待勾了下手。
一旁的接待会意,安静地将他的外套取过来,妥帖地为他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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