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是没来由的直觉,恐惧却像一条毒蛇一样缠上来露出尖锐的獠牙毒液顺着血液蔓延到四肢百骸。
意识到“他可能会杀掉自己”的那一刻,吊诡的惊悚感像是穿透了心脏。
谢青缦在躺椅上睁开了眼。
东厢房内透空隔断,光线穿过金丝楠木的万字纹窗棂,落在眼前的花几上,照得四周亮堂堂的。宋朝的两幅挂画之下,白梅花斜插在一只瓷瓶内
一旁的珐琅围屏式钟还在哒哒地摆动谢青缦扫了眼时间,呼吸渐渐平缓下来。
梦里的恐惧感,在醒时会觉得不值一提甚至格外荒诞。
这样一个没头没尾也没什么逻辑的梦,她本不会放在心上。只是半年前在港城的那一夜也就是在墓园外、遇到叶延生那一晚,她梦到过相似的场景——
丛林悬崖狗吠**。
和一个始终看不清脸的少年。
逃亡路上的一切化为一阵呼啸而过的风在梦中穿过命运的回廊。
很微妙的巧合。
几年前谢青缦曾独自一人穿过一片密林。
丛林覆盖的山脉地形险峻,视野内层峦起伏绿野密布硝烟和血腥味被泥土和枯枝败叶掩埋烟雾像一道天然的屏障将一切凶险藏在这好似荒无人烟的地方。一面是漫无边际的密林一面是通向太平洋海岸线的悬崖。
前后都是绝路。
穿越墨西哥的丛林像是在世界尽头翻山越岭。
这种地方没有直升机和越野车单凭人力徒步走出去简直痴心妄想。
而最后一夜漫长到仿佛永远等不到天亮。
她也忘了自己怎么跑出来的醒来时就在医院了。
也是她福大命大没受多重的伤只是创伤后短期记忆丧失。虽然一直没恢复但对她的生活也没什么影响。再加上这事儿不吉利家里也不准旁人再提各种因素影响之下便没有强求她想起。
而外界一直揣测的“豪门**”和“国外**案”也在此后渐渐平息了。
没想到一个荒诞的梦竟还会有后续。
也许潜意识里她还是怕的。
怕丛林的黑夜怕无休止的追逐更怕逃亡路上自己是孤立无援的一个人。
谢青缦不愿再想。
她掀开薄毯起身朝格扇门外喊了一声“刘姨你把书房里的纸笔挪到后院的亭子里去吧。”
“小姐要作画吗?”刘姨热络地说“今年梅花开得早那花骨朵我看了好半天就是怕一会天儿冷。”
谢青缦本想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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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张字静静心,听她说完,瞟了眼外面的院子,忽然来了兴致。
四合院里浓香阵阵,重瓣的白蕊朱砂虽然没开到繁密,但绿萼青蕊,花瓣纯白,如同雪中生春意,比起院子里的寒红梅和残雪垂枝,显得更加清雅。
红墙蓝瓦,一院花影。
她倒是真有点喜欢这种“四方围合,自成天地的感觉,能让她短暂的遗忘外面的纷扰。
“没事儿,我就在亭子里待一会儿。
-
难得今天没起风,冬日的太阳也一样照得周围暖烘烘的。
几尾锦鲤在水中绕着亭子游弋,宣纸在石桌上铺展开,盛了一半的阳光。
谢青缦用木簪挽了长发,在料碟中调了色,落笔前预留了水线。她望着院子里的梅花,提腕执笔,在纸面点染、勾勒。
怕她冷,刘姨还在旁边放了烤炉,烹了壶茶,烤着几个橘子和栗子。
煮茶壶都注过几回水了,热茶凉了又换,谢青缦才画到最后几笔。
她终于搁笔,去拿一旁的花口盖碗,手背却被人不轻不重地拍了下。
“太烫了。
熟悉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谢青缦一愣,完全没注意叶延生什么时候来的。
她缩了下指尖。
叶延生却十分自然地攥住了她,捏了捏她的手,“手怎么那么凉?
他的视线在宣纸上一掠,轻轻一哂,“你还挺有闲情逸致。
“打发时间而已。
叶延生挑眉,漫不经心的语气说不上来是夸她,还是笑她,“画得不错。
谢青缦没抽开手,却也不在乎他的看法,一抬下巴,清冷又傲气:
“赏你了。
叶延生听到这话,像是被她逗笑了一样,“给你挂到正房去?
“少来。谢青缦冷淡地轻哼,“我哪敢跟梅花道人抢地方?
四合院的正房里有一幅梅花图,古朴雅致,应该是元朝吴镇的真迹。
虽然吴镇更擅画墨竹和山水,但他平生最爱梅花,画梅也是一绝。卷中梅干苍劲,花瓣尽显娇娜,水墨丰润,浑然一体,笔意清淳而蕴藉,风格自成一脉。
随手涂鸦,哪能挂到旁边现眼?
叶延生本是哄她玩儿的,没太走心,如今倒是真来了兴致,高看了她一眼。
也是难得,能有人让他耐着性子,问上一句,“没有题字?
“画着玩儿的,题什么字?谢青缦想了想,替他提笔蘸墨,“要不你来?
叶延生倒是没有丝毫迟疑,接过来后,手腕一转,洋洋洒洒写下两行字:
【玉骨那愁瘴雾,
冰姿自有仙风。】**
谢青缦目光一动,心也微微一动。
跟她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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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他写了一手好字。
笔力强劲,体势豪纵,筋骨似有千钧之力,落笔处八面出锋,每一笔都如战场上的剑影刀光。一如他本人:
杀伐决断,势不可当。
“好是好,不过这句不太应景吧?”谢青缦扭头回望他,“人家苏轼雾中赏梅,才叫‘冰姿有仙风’,现在可是大晴天。”
她也画不出雾气弥漫的感觉。
叶延生轻轻一哂,“有什么要紧?”
他捏了下她的手,低冷的嗓音有种似是而非的散漫,“又不是题给梅花的。”
是题给她的。
冰姿玉骨的,何止梅花。
不过一个对视,谢青缦就反应过来了,张了张唇,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无聊。”
“夸你呢,”叶延生站在她身后,垂眸看着她,修长的手指缓慢摩挲过她的脸颊,落在她唇角,“你说我什么?”
“我说你无——”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就卡在了齿间,因为他的吻,落在了她的唇边。
谢青缦大脑宕机了几秒。
雪松和香根草的气息,像旷野的风,凛冽又野性,朝她压了过来。
都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谢青缦整个人撞在了石桌上,猝不及防。
下意识地用手去撑桌面,她却被身后的力道压着,半趴下去。
不动还好,一动,她就觉出他的强硬来。
叶延生捏着她的下巴,掰向自己,将她完完全全地禁锢在怀里。
这是一个极别扭也极折磨人的姿势。
谢青缦的肩膀被他翻了过来,人却还趴在桌面上。
她不想迎合他,但在这种情况下,又使不上什么劲儿,看着就像默许了他的动作,也默许了接下来的一切。
她满脑海只剩两个字:要命。
四合院内清寂无声。
北方城市的冬天是冷的,即便没落雪,也会有一种萧瑟透骨,万籁无声的苍茫。
稀薄的冷空气里,寒意覆盖在皇城内的万物之上,但院子里梅花凌寒,竹柏参差,柿子树上挂了一盏盏小灯笼,在日光中鲜活。红墙之内,两人纠缠在一起。
叶延生吻得十分克制,只到她唇边,像是在同她亲昵,点到为止不逾矩。可他手上的动作,却一点儿都不克制。
毛衣掀起,他的掌心贴着她的腰线,一路向上,隔着布料握住她的柔软。
谢青缦僵硬得非常彻底。
一句“你别”还没说出口,他修长的手指探过去,压住她的唇与舌,将抗拒的声息尽数堵回去。而后惩罚似的,握着她柔弱的手重重一捏,听她止不住地啜气。
冷风灌了过来,对比烤得火热的炉火,轻寒刺骨,冰火两重天。
谢青缦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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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话来也动弹不得。
她只感觉他推高了一边的阻挡该碰的不该碰的都碰了个遍。
而后吻落下来从她的下巴到颈线。
短暂又漫长的时间里她被弄得起了战栗不堪入耳的声音从喉间溢了出来。
大脑一片空白。
院落内依然沉寂纠缠间叶延生将她翻转过来单手控着她的腰一抬将她抱到了石桌上。
后退的念头刚起她的腿弯便被他牢牢握住动弹不得。
她整个人不受控地后仰。
八角亭的檐枋上是彩绘的龙凤呈祥倒映在她的视线中。冬日的光线透过下方回字纹的吊挂楣子洒在两人身上。而后他欺身而上遮挡住了她视线中的一切。
眼看局面朝着难以言说的方向发展谢青缦挣动间胡乱地抓了一把。
哐当——!
宣纸被扯得发皱花口盖碗被打翻滚烫的茶水泼了出来浸透了字画。
有那么几滴也溅到了她手上。
谢青缦吃痛地呜咽了下也不知是烫的还是被他欺负的。
叶延生才稍稍放过她。
他皱了下眉低冷的嗓音微哑带着不同往常的危险气息“烫哪儿了?”
终于有机会说话谢青缦哪还管什么热茶半羞半恼半央求地提醒他:
“有人。”
其实没人会往这儿看。
刘姨早就识趣地退下去了即便有忙碌的佣人经过也知道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没人会有不该有的好奇心。
只是她接受不来。
她接受不来在外面还是在可能有第三人在场的情况下做这种亲密事。
可叶延生听完不过一笑。
他看上去似乎并不在意一副要把她直接办了的架势。
如果不是冬天她怀疑他真的会在这儿。
可现下是冬天她也一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上前似乎要继续。
“我——我冷”谢青缦急得改口整个人不住地想往后缩
她的手抵着他的肩自己都不知道在胡乱说什么“我们回去回去……”
叶延生垂眸看她看她眼底被折腾出一层水汽怕得不行不由得叹了口气。
“回哪儿去?”
他放下她的衣服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安抚性地拭去她的泪声线低沉似笑非笑“我没想把你怎么样。”
谢青缦在他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丝戏谑之意耳根一阵发麻泛了红。
难以置信叶延生能说出这种话。她内-衣的卡扣还开着身上也还留着被他捻动过的酸和疼想整理衣服都没法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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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衣冠楚楚,她凌乱不堪。
再发展下去,会是什么情形,他该比她清楚。
谢青缦偏了下脸,避开他的碰触,也避开了他的视线,多少有点恼了。
“你不要脸。
叶延生却将手横到她面前,给她看她的“罪证,那是她受不住时留下的齿痕,“你看,我都没生气。
我靠。
谢青缦对他的禽兽行径和无耻程度有了一个新认知,从石桌上跳下来,只想跑,完全不想理他了,“你活该。
她没经过这些,哪知道如何迎合和应付。
叶延生任由她推着自己,握住她的手,轻而易举地将人抱进怀里。
他低眸打量了她几秒,难得认真地说,“我今天来,没别的意思,只是想送你东西。
谢青缦冷笑着轻哼出声,半点都不想听他的鬼话。
“真的。叶延生低头,也低了低声音。
经不住他磨,谢青缦虽然不肯看他,还是语气生硬地回了两个字,“什么?
流光一闪,一条手链在眼前垂下来。
克什米尔皇家蓝蓝宝石,天鹅绒一般,被簇拥在中心。链条是倾斜镶嵌的两圈钻石,水滴型明亮式切割,不规则地排布,耀眼、灵动,如同海浪在翻涌。
火彩璀璨,令人目眩神迷。
价值8位数的东西,就让他这么随随便便地拎在手上,拎到了她面前。
“是不是很衬你?
漆黑利落的短发下,断眉凌厉,给叶延生本就冷峻的长相,添了几分阴狠。
但他生了一双深邃又多情的眼,似是而非地摄人心。
“喜欢吗,阿吟?
他喊她名字时,总是格外的自然缱绻,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种错觉来。
谢青缦的心脏不合节奏地跳了下。
好奇怪。
其实温存之后的礼物,有点微妙,可眼前的氛围太好了。
也可能是他这张脸太有蛊惑性了。
有那么一两秒,就那么一两秒,她觉得,叶延生哄她开心的样子,就像真的在认真同她谈一场恋爱一样。
荒谬的念头冒了出来,谢青缦心情复杂,很想不合时宜地说一句,“我不收这么贵重的东西。
可叶延生先她一步,挑了下眉,锐利的眼神有点桀骜不驯的味道。
“别这么看着我。
他轻笑一声,直接将手链放到她手上,有点煞风景地破坏了该有的浪漫。
“你让我觉得,你在索吻。
谢青缦很轻地眨了下眼,像是在迟疑,又像是纯粹的思绪走空。
他又低头寻她的唇。
这一次,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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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婉拒的词都没说出口,叶延生送的手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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