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的事看似盖棺定论。接连失去了两位公卿,萧知远不得不物色下一任丞相的人选,群龙无首,刀光剑影,每日朝上争得难解难分。萧承珽和萧承徇对此充耳不闻,无意加入他们的这场混战。
萧承徇乘月而归。刘玠坐在屋外纳凉,兴许等得太久,水声沉静,不知不觉有些困眼睡去。
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看到她安逸的睡脸,顿觉疲惫消散。斜倚在低案上,玲珑曲线蜿蜒至远山,惊觉美人好梦。
一刻之后,刘玠醒了过来。萧承徇悠悠然坐下,也不问她为什么准备了这么多菜,只说:“等我很久了吗?”
“不久。”刘玠递给他一双筷。
萧承徇误以为是刘玠亲手做的,吃了一口,差点呛出来。
“怎么样?”
他捂着嘴,思忖要怎么回答。
刘玠坏心眼又夹了一筷。萧承徇支吾道:“你……自己尝了吗?”
“好东西,当然要让殿下先尝。”刘玠笑着揭开谜题,“好了。这些菜,都是周平和紫株做的。第一次做,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我让他们到这里来,是来保护你陪你解闷的。你怎么把他们使唤去做菜了?”
“他们两个人虽然都是你心腹,可要成为我的左膀右臂,得熟悉熟悉才好。生火做饭考验的是默契,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他们俩都不会做。不过好歹是完成了,现在已经变成‘患难之交’。以后会更容易相处的。”
刘玠一想到午后吵吵闹闹的两个人就觉得十分可爱。周平是粗人,干不了细活,紫株嫌弃他,就让他去生火,结果周平浑身蛮力,每次都把饭煮得稀烂。而紫株呢,平时只干整理书房的细活,腕上纤细得连块肉也切不动。取长补短,两个人没少花力气。
刘玠饶有兴致地讲给萧承徇听,弄得萧承徇合不拢嘴,听从她的吩咐多吃了几口。越往后果然越有滋味了,熟能生巧,二人算是学成了。
撤了案,紫株和周平默默退去后屋。萧承徇望着他们道:“紫株是阿母看中的孩子,从小就被指来给我做贴身侍女。行军打仗出门在外,我用不上,就让她替我在玉英宫看着点。以后,我的人就是你的人,有那枚玉觽,你尽管使唤。”
“多谢殿下。”
刘玠感激萧承徇的周到。当堂会审后不知商陆去了哪里,连翘又身陷大牢,为了安抚她,萧承徇特意也给他的侍女取了个药名。紫株有止血之用,他是在让刘玠不要太过心寒。
“殿下说过,会把一切都告诉我。”
萧承徇颔首,进入正题:“是,只要你想知道的,以后,我都会告诉你。如你所想,我和你一样,都经历过一遍生死。我曾心中怀疑是不是一场梦。倘若这是梦,我现在已经不愿意醒了。”
“不。这不是梦。”刘玠笃定道,“怎么可能有两个人的梦如此相似。而且你没发现吗,所有的一切似乎也都在朝着我们知道的那个结局走。不管用什么方式,我依旧成了太子妃,而我的阿父注定逃不出这盘死局。”
“如果真是这样,我早就应该在你入宫时被鸩杀在玉英宫了。可我现在活了下来,不是吗?”
萧承徇说得在理,前世,他确实与刘玠没有太多交集,而且早于刘玠丧命,并不知道后面发生的故事。
“我想知道在我死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刘家真的被满门抄斩了吗?”
刘玠回忆:“之前阿父去庐陵修坝,三年之后才被以贪污罪名押返上京。是否遭人陷害,我并不知晓。我当时是东宫太子妃,没有受到刘家牵连。但失去这个靠山,我如何能活下去,便投井自尽了。”
“按理来说,承珽不可能会放任他们欺负你,也许是他遇到了什么难处。你放心,这一世,我绝不会让你一个人承受。”
萧承徇握住她,刘玠回应,笑了笑:“如果我没记错,六殿下的命也好不到哪里去,怎么现在只顾着安慰我了?”
他叹惋地陈述起自己的身世:“你知道的,我是宫里可有可无的人,连死都不明不白。我实在想不出,玉英宫能给谁带来威胁?就这样,他们都不愿意放过我,设计陷害我谋反,还给了那样一个谥号。既然重新给了我这个机会,我不会再甘愿这样平淡地过一生,我要一点一点从他们身上讨回来,让他们也尝尝我当初受过的滋味……”
说罢,萧承徇将刘玠拉进自己的怀里,眸中的水光跟着夜色起起伏伏:“如今,我们彼此再无秘密可言。所以阿玠,以后你可以相信我吗?我保证不会再有任何事隐瞒你,你也可以像我一样保证吗?”
他的企图一览无余,将自己作为赌注,换取刘玠的真心。他们的过去,仇恨,爱意。对方都已全然清晰,除了自己,最了解他们心路历程和悲欢喜乐的人居然还有一个。
刘玠没有理由再拒绝他,意味深长地回答:“说不定,这才是我们的命。”
萧承徇笑着与她十指相扣:“我已经派人去接你阿母。狱中我也打点妥帖了,暂时不会有事。”
“阿母……会来吗?”
“会的。我拿了你的袜肚给她,这样她就不得不来了吧。”
“你……”刘玠挥手便要嗔他,羞红了脸,“你擅自动我的东西,阿母看到那个只怕是气得不想来了……”
“难不成事到如今你想抵赖?”萧承徇沉吟了一会儿,“父皇寝殿那一夜,许多人其实都看见了,若是没有我封口,想来会传得更快些……”
“殿下是在威胁我?”刘玠装模作样地愠怒道,“我知道,六殿下现在无所不能,没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就像明明知道我曾是太子殿下的女人,仍然敢将我藏于此处。说到这个,我倒是想问问你,若有一天,太子殿下告诉你,要我安分守己做回真正的太子妃,你会怎么办?”
刘玠此言戳中萧承徇心事,实则,她也想借机试探心中那个最后的疑问。萧承徇认真地想了一番,坚定地答:“承珽是未来的天子,后宫里的嫔妃会有很多很多,他这样心软的人,拒绝不了将来朝臣的联姻。他不是非你不可,也不会强人所难。不然当初,就不会放你出宫了。”
“但我不一样,我只要你。”
他的眸子和月光一样明亮透彻,眯成两道弯,低头就要吻。刘玠躲开追问:“可是,就算只是个最不起眼的诸侯王,也是有很多妃嫔的……”
“我不要妃嫔。”萧承徇看着她从容道,“就算我当了天子,也不要什么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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