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安阳县
沉淀了几天,月明珠终于等到顾珩渊要离府一段时间的消息。
等到半夜,虫鸣声在黑夜中争先恐后响起,犹如暗中比较一声比一声高。
月明珠换上布衣,脸也涂得黑黑的,拿上自己准备好的包袱,对着白芍郑重其事地叮嘱:“芍,在我没回来之前,谁都不见,通通都回绝。”
这几天月明珠做的事,白芍知道她要去干大事,自己不能拖后腿,抿唇乖乖点了点头回道:“太子妃你放心去吧,奴婢一定会拦住所有人,直到你回来。”
而后面露担心嘱咐:“但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受伤。”
“好。”月明珠道。
说完,白芍送她到前几天和鹿柔聊天的狗洞处,把空木箱移开让月明珠爬出去。
那天过后,月明珠想到以后为了方便出去,叫白芍去悄悄找人把洞口扩了扩,用木箱子挡住。
才刚爬出来,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她现在要赶快出城,而后和提前说好的马夫汇合。
“铛—”
“子时三更,安全。”
街上没有行人,只有打更夫的报时声隔两条街传过来。
月光皎洁明亮,撒下来的光将月明珠脚下的影子越拉越长,她走的方向越来越暗。
东门。
这时,守着城门的士兵刚交换了岗。
月明珠才走过去,就被拦住了。
“出城令牌。”一个士兵走到她面前说。
月明珠拿出李公公派人送到她手里的令牌递了过去。
士兵接过去全面细查看,还看了她一眼。
她等着放行,在他看过来时,面色如常地往肩上提了提包袱。
而后递还到她手里,挥了挥手喊道:“放行。”
“多谢。”
月明珠接过以后就走了出去。
才出城门不远,一道压着嗓子的微弱沙哑声传来:
“小姐,这里。”
月明珠听到声音,寻找了一下。
只见树阴影下,背着光一个看不清面貌,但头戴着破烂草帽,身穿灰布发白的衣衫,脚踩着一双草鞋的人站在暗处向她挥手。身侧还有一匹趴在地上睡觉的马。
走近以后,才看清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还没等她先开口,对方说话了。
“小姐,马就在这,你要先验验货吗?”
老者看着月明珠,手指着马问。
这时,马站了起来,高大肉劲,毛发油亮,低声哼哼了几下马鼻喷着气,跺跺脚,甩甩尾巴,把头低下,用嘴在地上嗅吃的。
月明珠看他年纪大,马也没问题,为了赶时间,直接将银子递过去给他:“老伯,这些都是买马的钱,你收下。”
老伯接过钱袋,放在手里掂了掂,心满意足地感谢:
“好好好,多谢小姐了。”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说完老伯就转身往城外走回家了。
月明珠骑上马往安阳县赶去,从汴京到安阳要两个时辰的路程,这还是不停歇的情况下。
等她扬尘而去,刚刚的老伯手里拉着一头廋得只剩皮包骨的老毛驴跟在后面。
等到安阳县时,已经是卯时。
天才微微亮,大多数人还是睡梦中,集市上只有一些稀稀疏疏的早起赶路者。
月明珠一脸疲惫地牵着马路过,来到一家门已经打开的客栈前。
小厮上前接过她的马后,走进了屋。
看着一脸黑炭,风尘仆仆的人,一大早就有生意来,管事的连忙上前招呼:“客官是吃饭还是住店啊?”
“住店。”月明珠道。
“好嘞,这边请。”
管事将她领上二楼的房间又叫人打来热水后离开。
等管事走后,月明珠洗漱完已经累到极致,才沾着枕头倒头就睡。
日上三竿。
安阳县镇上的最末端的一家落破户房前,一个头上扎着两个啾啾的小女孩身形羸弱,面黄肌瘦地站在那里朝着远处翘首以盼。
衣服虽穿得破烂但胜在清爽干净。
突然不远处一人一驴出现在她的视野,她撒欢儿地跑过去,开心地围着他们转了一圈,可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拉着老人疑惑问:
“爷爷,你终于回来了,但说好给我带的糖人呢。”
老人用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妞妞啊,卖糖人的老板死掉了,所以没有买到。”
妞妞伤心遗憾道:“啊,怎么又死掉了啊?那等他活了以后,爷爷给我买好不好。”
老人眼眶红红地低声哄她说:
“好,爷爷下次一定给你买一个又大又甜的糖人。”
一听这话,妞妞开心地跳起来,欢呼:
“好耶好耶,爷爷最好了,是天底下最好的爷爷。”
说完,她又一蹦一跳地去玩去了。
老人把驴关栓在院子里,准备扛着锄头去地里除除杂草。
这时,一个长得肥头大耳,体型彪悍的男子,身后带着一个小厮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看到来人,本要去干活的老人大惊失色,暗自将手里的东西藏了藏。
来人斜着不屑地看着他的动作,唾沫横飞地骂道:
“许老不死的,叫你卖的精品种马,银子怎么不送到赵府去,还需本少爷亲自了要!!”
许爷爷连忙拿出昨晚月明珠给的银子颤颤巍巍着递过去,说:“赵少爷,这就是昨晚卖马的钱,我只留了一两银子,其余全在这。”
赵彪吊儿郎当地一把拿过钱,而后眉头一皱伸出舌头用牙齿咬着,故意找事:“我看这数量不对。”
指挥自己身后的仆从说:“去里面看看有没有私藏的。”
许爷爷知道他们土匪的行为,想去阻止,却被赵彪拦住了去路。
不一会儿,那个仆从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皱皱的布包得严严实实的东西从屋里走出来。
看到这个东西,许爷爷激动地连忙上前抢,却被赵彪一把推倒在地,一把老骨头摔了一个底朝天,痛苦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半天没站起来。
眼睛却死死地盯着他们手里的东西。
赵彪晦气地朝他呸了几痰口水,嫌弃地命令仆从:“什么东西,这么宝贝,把它打开。”
仆从暴力打开后,里面静静躺着一些干干净净的碎银子。
赵彪抬了抬自己的下垂的肚子,调侃:
“哟,这不是还私藏了吗?原来是怕被发现,情绪那么激动。快数数有多少,对不对得上数量。”
“少爷,有十两三十二文钱。”仆从数完道。
听罢,赵彪又用手扣了扣鼻孔,而后往衣服上擦了擦,无语道:
“行吧,少是少了点,但还是拿回去就当他给本少爷随的喜钱吧,正好三天后本少爷成亲。”
终于缓过劲来的许爷爷听到这话,边爬起来边伤心苦苦地哀求:“赵少爷,那是给孩子上学堂和看病的救命钱,不能动的,求你可怜可怜我们,把钱还给我吧。”
才一瘸一拐地走到他们面前,准备拿回银子,可手还没碰到,就又被踢了几米远,浑身摔得浑身是泥。
“去你的吧,老不死的,身上又脏又臭,弄坏本公子的衣服,你赔得起吗?”赵彪道。
“你以为卖马非你可不可吗?叫你去报官,要不是本少爷无聊,想看看你这个老东西能愚蠢成什么样,逗你走那么远的,你还想着要分钱,简直异想天开,哈哈哈哈………”
说着,把他本就没什么东西,破烂得不堪一击的家又一顿砸烂后,就迈着他地震般的步伐大摇大摆地离开。
许爷爷一脸颓废生无可恋地拍地:“没了,全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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