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一趟,足足走了两日。
待回到客栈,玉夭灼发现这里的境况没比她与师尊好多少。
半姐弟在几人走后,也和凌泉一样失了神智发了疯。
山奈两拳难敌四手,在二人回来时,便见她头发凌乱、面容憔悴。左手虎口绕着粗麻绳正在拉紧,脚下踩着吱哇乱叫的半夏。
这一幕,犹如水手出海归来,脚踏战利品,雄姿英发。
半枫荷则昏在这充满张力的“山奈与海”旁,看样子收服难度丝毫不亚于半夏。
“哇——!夭灼师妹、冷香师叔你们总算回来了。”山奈看见夭灼,就如同走丢的孩子看到娘,一脚把捆成粽子的半夏踢到一旁,哭着朝她跑来。
玉师徒简单解释了下阵法的事情,山奈的神情从一开始的崩溃,变为恐惧,再是有些悲伤。
山奈:“所以说,我是个不被阵法认可的废柴?”
“废柴二号”玉夭灼拍了拍山奈的肩,说道:“师姐,重点不是这个。”
玉羽涅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打断二人:“时间紧迫,等半夏他们醒来,我们立刻去破坏阵法”
瓶里装得是他从槐树上刮下了的粉,玉羽涅要了几碗水,将粉末化在其中,“把这个喂给他们服下,不出几个时辰就能醒来。”
山奈端过其中两碗,温柔地给枫荷喂下后,猛踹了一下叫累了的半夏,趁着后者大张嘴巴时,一股脑把药灌了进去。
玉夭灼龇着牙,简直没眼看。
玉羽涅则端着最后一碗走向床边,她回过神跟上前,道:“师尊,我来喂吧。”
“无妨。”玉羽涅抬袖遮住她欲接碗的动作。
床榻上,凌泉口中的布条已经拿掉了,瘦削下去的脸棱角冷峻了不少,嘴唇惨白得几乎和面色融在一起。唯一不变的,是那双紧皱的眉头。
玉羽涅走到床头,伸手按在了凌泉的下巴上,只听“咔哒”一声,少年的下颌生生被掰脱臼。
玉夭灼看得目瞪口呆,玉羽涅倒是神情自若。他将药汁灌到凌泉喉咙里后,十分自然地又将他的下巴接了回去。
听着令人牙酸的声音,玉夭灼舔了舔嘴唇。
原来……还能这样吗?
喂完药后,玉羽涅帮着山奈将半夏搀扶起来,与半枫荷安置到另一间屋子同一张床上。
安顿好后,他吩咐山奈在这里守着,而他去看着凌泉。
玉夭灼说要不让她来吧,毕竟师尊现在身子还没完全恢复。
玉羽涅合上房门,转过身看着她道:“夭夭这是害怕吾再与长清发生口角么?
“是害怕吾,伤及他么?”
玉夭灼眼神躲避,这个反应基本上就是默认。
女孩垂着脑袋,两条流畅的弧线顺延至宽口衣领内,浮着散不去的迷迭香气。
玉羽涅摩挲了下手指,仿佛再次触及那滑腻的触感,继而展了展手掌,摸了下自己的唇角。
“你为何不担心,他会伤及吾?”
这话,说得好似在撒娇。
-
夏日的夜晚贪玩,一遭下来,天际才刚刚染上橘红。
玉夭灼与师尊作别回到房内,却没发现林揽月的身影。
屋内还保持着出门时的状态,甚至床褥都是她匆匆起床后随意撇开的样子。
夭灼心觉不好,以为她这是走了,可最终她在衣柜里发现了缩成一团的林揽月。
女孩身上穿着她的衣裳,是明媚的鹅黄。
此时此刻那抹鹅黄却像是在风雨中摇摆的花蕊,流露出满满的无助感。
漆黑闭塞的空间被打开,林揽月像是受惊的小鹿猛地一抖,尖叫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不要杀我……!”
“揽月,是我!”
玉夭灼见她这样,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伸手想去触碰女孩。可林揽月已然吓破了胆,双手毫无章法地乱舞,在她的手背上留下了深浅不一的抓痕。
玉夭灼不顾疼痛将自己也塞入衣柜里,紧紧抱住她。两个女孩在底宽不过一臂长的衣柜里相互依偎。感受到来自夭灼身上的体温,林揽月这才抬起泪眼,回到了现实。
“怎么了么?做噩梦了?”玉夭灼见女孩平静下来,拍着她的脊背,问道。
林揽月将脑袋埋在她胸口,声音依旧带着颤意:“嗯……你怎么走了这么久?”
“抱歉,出了一些状况,回来晚了。”玉夭灼温声道。
她发现自己好像总在和揽月说“抱歉”、“抱歉来迟了”。
林揽月:“找到文轩了么?”
玉夭灼面上有些犹豫,半晌她撒了个谎:“没有……”
“没有?”林揽月闻言反应很大,她一下子拉开与玉夭灼的距离,巴掌大的小脸上布满抹开的泪痕,夭灼胸前布料也湿了一片。
“怎会没有……怎么可能没有……”她着魔般嘟囔起来,继而仰天大哭,“那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揽月你冷静一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玉夭灼拉住女孩撕扯自己头发的手,从她断断续续的哭声中拼凑出了一个故事。
林揽月七岁时死了母亲,至此性情大变。可林父只顾着新纳的美娇娥,满口孝道纲常蒙住她含哀的眼,捂住她的嘴。
至此,她再不愿待在母亲待过的地方,经常藏在府邸各个角落,闹得家中鸡飞狗跳。
一次,揽月偷偷窝在马厩干草堆里,听着外边下人焦急寻她的动静,不知不觉竟这么睡了过去。
醒来时,已是星辰遍天。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余光瞥到一个人影。
他提着一盏油灯,坐在干草堆旁。略显瘦小的身子挡不住烛光,昏黄光亮从他身侧溢出,暖暖地将他四周照亮。
“你是何人!”林揽月厉声开口,得到的是少年起身时粗糙布料摩擦的声音。
马儿呼气的“呼呼”声在寂静的夜晚很是清晰,少年开口说话的声音落在耳畔也清楚不已。
即使在十年后的现在,林揽月还能回忆起那时。干草的疏松、烛光的闪动、自己的心跳,和他那句:“我没告诉他们小姐你在这里,醒了便快快回去吧,别让大家担心。”
“担心?他们可不会担心我!”林揽月觉得有些窘,提着裙子跑了。
本以为这不过是一场萍水相逢。小小马夫还不足以让林小姐留心。
可之后,每每从噩梦中惊醒,揽月总会偷偷跑来马厩。一连好几个月总算再遇到了那个少年。
几个月不见,他好像又瘦了,怕是星点烛光都遮不住。
林揽月强行掰起他的脸来看。
瘦到看不出真实年岁的脸上一双眼有些挤不下,鼻梁很高,嘴唇的形状很是好看。
脸上除了五官,就是数不清的乌青。
“我只要心情不好,就会来这里。马儿比人善良多了。”后来二人熟络起来,赵文轩对她说道。
他抚摸着马儿的鬃毛,看着它长长睫毛下全黑的眼,“它们忠诚温顺,仍由马鞭抽打……”
“很傻,对吧?”赵文轩看向托着腮帮子看着自己的大小姐,话锋一转,“我想人还是要烈一点,要像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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