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墓園的路上,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諸葛梁停下腳步,打開簡訊,是莫瑞塔·蔻吉若的回覆。
簡訊內容:
梁先生,抱歉,我一直在片場,剛剛才看到您的訊息。
電影廠這邊一切都已安排好,另外,我們已經為伊希卡瓦執行長修建了一座廟。
我們希望您能抽空來祭拜,這不僅是為了他,也是為了讓電影廠所有人安心。
諸葛梁盯著螢幕,指尖停留片刻,隨即輸入回覆:
簡訊內容:
下午我會過去。
發送之後,諸葛梁抬頭看著灰沉的天空,神情冷峻而堅決。
午餐之後,天色正好,陽光柔和,雲彩薄散。諸葛梁獨自走進伊希卡瓦電影廠的大門,腳步不急不緩。大廠房前的廣場仍有工人忙碌,推著設備進出,一如往日般井然有序。
迎面走來的,是卡瓦諾·梅古米。她步伐輕快,手上還夾著一疊資料,見到諸葛梁,立刻笑著開口。
「梁先生,您來了啊。執行長已經告訴我,今天要麻煩我陪您去一趟。」
諸葛梁微微一笑,語氣沉穩:「麻煩妳了,梅古米女士。」
梅古米揮了揮手,像是要讓氣氛輕鬆一些:「不算麻煩啦。走吧,請跟我來。」
她邊說邊帶路,兩人穿過走廊,經過幾個排練場。工人和演員見到諸葛梁,眼神裡帶著尊敬,卻沒有多餘的喧嘩。
一路無言,直到來到大樓的頂層。那裡一扇門前懸掛著厚重的布簾,上面寫著坎吉文字:「阿蘇卡金賈」。字跡遒勁,帶著一股莊嚴氣息。
諸葛梁靜靜望著,眼神一沉。梅古米伸手推開那扇門,語氣放得柔和。
「梁先生,這裡就是我們為伊希卡瓦執行長建的神廟。您先稍等一下,我需要去換身衣服,才方便陪您完成儀式。」
諸葛梁微微頷首:「好的,我在這裡等妳。」
梅古米快步離去,片刻後,她已換上神廟女的服裝:白色長袖上衣襯得她整個人肅穆莊重,紅色高腰長裙垂落至腳踝,白色厚襪子搭配木底鞋,踩在地板上發出輕輕的「嗒嗒」聲。她回到諸葛梁身邊,稍稍彎腰,帶著歉意。
「抱歉,梁先生,讓您久等了。我換衣服的時間拖得有點長。」
諸葛梁淡淡一笑,聲音低沉卻不失溫和:「沒關係,莊重些才是應有的。」
梅古米鬆了一口氣,點點頭,抬起手作了個請的姿勢:「那麼,請跟我來,為伊希卡瓦執行長祭拜吧。」
諸葛梁與梅古米一同走入神廟。室內光線昏黃,牆上掛著幾幅簡潔的掛飾,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木香。最先映入眼簾的,是那座「開字門框」,潔白而高大,立在廟堂入口處。
梅古米輕聲道:「請先在這裡進行淨身的儀式。」
諸葛梁什麼也沒說,依照她的引導走向「丘祖雅」房間。
他右手穩穩拿起勺子,舀滿清澈的水。
先伸出左手,讓水緩緩流下,清洗手心手背。
接著換左手持勺,將右手洗淨。
隨後再換右手持勺,將水倒在左手掌心,送至嘴邊,輕輕漱口,然後吐出。
最後,他將勺子立起,讓剩下的水順著柄滑下,清洗乾淨,再把勺子放回原位。
整個過程,他都沉默不語,眼神平靜,仿佛對這套流程熟稔於心。但他沒有多言,而是讓梅古米以引導者的身份完成整個儀式。
梅古米心中微微一動,看著他的動作,忍不住暗暗點頭,卻仍維持儀式該有的肅穆。
走入祭拜堂時,氛圍更加莊嚴。正前方矗立著一座木製的箱子,上面清楚寫著:「薩伊塞恩巴闊」。
梅古米原本沒有打算多做解釋,畢竟這只是象徵性的擺設,並無實際功用。然而,諸葛梁卻在那裡停下腳步,從口袋中掏出錢包,仔細找了一下,抽出一張五圓的紙幣,投入那空蕩的箱口。
他淡淡地開口:「聯邦國沒有五圓的硬幣,只能用紙幣代替。」
梅古米怔了一下,隨後輕聲回應:「謝謝您,梁先生。」
諸葛梁隨後退後幾步,面對祭壇。
他先彎腰低頭,兩次。
然後將雙手在胸前合十,右手稍稍比左手低一點,隨即將雙掌張開至與肩同寬,用力拍手兩次。
拍手聲在空曠的祭拜堂裡迴盪,清脆而沉重。
接著,他再次雙手合十,閉上眼睛,默默祈念,片刻之後,緩緩放下雙手。
最後,再次彎腰低頭,一次。
儀式結束,他轉身,走過「開字門框」。在踏出門檻前,他又回身,彎腰低頭一次,神情莊嚴而肅穆。
然後,他抬起身,背影筆直,安靜地離開了神廟。
諸葛梁靜靜回到自己在斯桐蓋特鄉的住宅,屋子裡的家具顯得有些孤寂,他沒有多餘的留戀,將能賣的家具全數出手,換得現金,隨即購買一些耐放的食物與必需品。他神情平靜,卻帶著一股決絕,接著將隨身的武器與彈藥檢查妥當,打包好,朝東南方向展開旅途。
夜色裡,他的身影掠過長空。帶著這麼多行李,卡門的能源消耗極大,很快便顯出力竭的徵兆。為免途中出現意外,他不得不尋找一處可以暫時歇息的地方。
維德角的白島,正是合適的選擇。這座孤立無人的小島,四周是平靜的海面,浪聲輕拍礁石。島上沒有大型猛獸,也沒有村落,是理想的短暫落腳之處。諸葛梁降落下來,將行李穩穩放在沙地上,微微舒展肩膀,深吸一口帶著海鹽氣息的涼風。
他動作熟練地將即將耗盡能源的卡門卸下,換上一個滿能源的卡門。這過程需要時間,但他神色鎮定,像是在進行一場早已熟悉的例行作業。
短暫停留結束,諸葛梁重新整理好裝備,再度起身,繼續往東南飛去。這一路的目標,是南半球的大乾國。
因為時差的原因,使得抵達大乾國皇宮時已是深夜。月光靜靜鋪灑在皇宮的屋脊,宮牆沉默而莊嚴。諸葛梁悄然將帶來的東西搬進皇帝辦公室,那裡既是政務處理之所,也是他與順子的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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