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尊让陆萱在汝阳等他,传出华阳王蓄意谋乱的消息后,陆萱纵使焦心,也乖乖听燕云尊话呆在陆府,等着燕云尊来接她。她哪里就想到,这多日的食不下咽,等来的竟是一封和离书呢?
陆萱不敢相信,跑去正房寻父母双亲,陆鸣滔正拿着那封和离书大发雷霆,陆夫人在旁哭诉道:“他们华阳燕氏未免太目中无人,我们陆氏虽非四姓之一,也是中州大族,岂能容他们说和离就和离?秀之效忠卫王,于鸯鸯何干?他们燕氏难道就没有效忠其他封王的子弟了吗?朝廷都不敢轻易说卫王是乱臣贼子,他们燕氏凭什么?”
徐珍在旁满心焦灼,心知必是燕云尊向父亲报信之事被华阳王察觉了,她转身就要回房去给在军中的陆秀之去信,却见陆萱红着眼睛跑进门来,“二妹?”
陆萱忍着哽咽和心痛,跑上前去拿过陆鸣滔手中的和离书来看,那行云流水般的字迹和淋漓的血手印,不是燕云尊的是谁的?
她忍不住崩溃大哭,摇着头不肯相信这一切,陆鸣滔夫妇和徐珍皆来安慰她,陆鸣滔受不了这个羞辱,扬言要亲去华阳找燕文舆说理。
陆夫人拦住了他,如今华阳王野心勃勃要谋中州,此时去,岂非送羊入虎口?
陆萱捧着那封和离书心绪凄迷,恍惚间忽然忆起燕云尊曾和她说,父亲燕文舆善书法,笔走精妙,落笔如烟云,他自少时就练得一个鲜为外人知的长处,那就是不论什么人的字迹,燕文舆只消看过一眼,就能一笔而下,临摹得本人都难分辨。
燕云尊作为唯一的儿子,自是知道父亲临摹的书迹破绽在何处的,夫妻秘话时,陆萱一时好奇,燕云尊将此事告诉了她。
想到这里,陆萱慌忙去检查那封和离书。燕云尊的字迹自小是燕文舆亲手教习,燕文舆若想临摹,那是比燕云尊本人还要燕云尊,但一个人多年的习惯深入骨髓,有些地方是绝难更改的。
在发现书中两处回锋隐隐透露出不属于燕云尊的浓重后,陆萱忽地站起,她开心道:“这封和离书不是燕云尊写的,不是他写的,我要回家,我要去见他!”
座上陆鸣滔此时发话:“他父亲写的和他写的有何区别?”
陆萱倏然收住脚步。
这是燕氏要与陆氏离绝,是华阳王要和卫王相争。她和燕云尊在其中,根本就没有话语权。
陆萱泪目看向父亲,陆鸣滔对她道:“鸯鸯,我陆氏的颜面,不容你回去!”
陆氏虽不若燕氏势大,也是中州百年望族,燕文舆要和离,他的女儿也断不会赖在他燕氏!燕文舆如此畏惧华阳王,为表忠心竟不惜践踏两姓之好,这样的亲家,他陆鸣滔也绝不会放在眼里!和离书中所说“夫妇生怨难以意和”这个理由他接受了,事实究竟如何,世人皆看在眼里,他女儿行得正坐得端,没什么对不起他燕氏的。
陆萱心头一酸满眼泪水滚落,哭求道:“父亲,不是他写的,不是他写的,您就让我回去吧!”
陆鸣滔问:“那他如何一直未露面,如何连当面舍弃你的勇气都没有?”
陆萱心神一震,哽咽难言。
陆夫人和徐珍上前扶住她,心疼地摸着女儿面庞凄楚道:“好鸯鸯,不哭不哭,不值得的,阿娘最见不得鸯鸯哭了,好鸯鸯,我们不哭!”
陆夫人这么说着,自己却是泪如雨下,她原就柔弱,自从失了长女,这两年精神大不如前,更将小女儿看作心头肉,陆萱被和离,又是这副样子,比割她的肉还叫她难受。
看到母亲的样子,陆萱强忍心酸,挤出一抹笑意,安慰她说:“阿娘,我没事,我不哭。”
她说自己有些累了,要回房去休息,终受不住打击,转身昏了过去,陆家乱作一团。
阮蟾光听说后,不顾众人阻拦,坚决来了陆府看陆萱。
她进门时,陆萱刚醒,她昏昏沉沉躺在那里,嘴里一直念着燕云尊的名字,见到阮蟾光,她安静下来,“阮圆圆,你怎么来了?”
阮蟾光难过地上去抱住她,陆萱在她怀里禁不住破防大哭,“他要和我和离了!燕云尊要和我和离了!之前他说让我在汝阳等他,我哪里想过等来的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他之前说会一辈子对我好的,现在只不过是他父亲一句话,他就要和我离绝,他骗我!他都是骗我的!”
陆萱只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天昏地暗,阮蟾光紧紧抱着她,和她一起哭泣。
卫珩刚带兵杀到环泽郡,就接到了华阳王在背后捅他刀子的消息,他先被武阳王和兴庆王联手恶心完,心情正是不好的时候,现下连华阳王那个老家伙都来落井下石,而朝中,跟随华阳王参他的奏书如雨,其中以最近重获风头的湘城王为主,一上朝便力谏章帝削卫珩之权,章帝几要压不住。
在朝中吵个不停的时候,卫珩的耐性也到了极限,他当众表示:“老子不打了,你们梁家人自己争去吧!”
他给章帝上书,声称云州的事谁爱管谁管,他不干了,让章帝赶紧解了他定北大将军之职,他要带着王妃回北境放马,过自在日子去!末了还直白地附上一句:这窝囊气他受够了!
朝臣传阅章帝扔下来的奏书时,一个个瞠目结舌,心觉这厮出身草莽就是出身草莽,言语无状竟还不按常理出牌!
这窝囊气何止卫珩受够了,在他和东未明率军南下后,代他在平州行刺史之权的杨行策看着也觉窝囊得够呛。在卫珩忙着追击武阳王,没故上朝中舆论时,杨行策代他先一步上书朝廷,声声质问卫王历经生死带兵平叛,怎么就成了华阳王口中的乱臣贼子了?他在奏书中公然宣称华阳王颠倒黑白,视卫王如无物,视平州军将士如无物,北境他们不守了,他这就带着平州军将士南下去华阳国,亲自问问华阳王他们殿下是如何狼子野心颠覆大梁江山的!
他这奏书一上,大梁朝廷炸了!
除去卫珩南下平叛的大军不算,北境尚有近十万平州军呢,一旦杨行策带着十万大军南下,话说得清说不清,话语权都会在平州军手里不说,万一北境空虚,撤走了的柔然再趁势南下,那才是万劫不复呢!
就这节骨眼,还有御史敢以道德绑架杨行策,参他此举实乃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举,质问杨行策以此要挟君上,置家国万民于何地?
那御史一开口,多数朝臣就想上去把他的嘴捂上,这时候,谁还敢跟杨行策拧着来?把他逼急了,真率大军南下去找华阳王说理,他们哭都来不及。
这次都不用杨行策亲自下场了,平州军各地将领一瞬间就被点燃了,奏书如飞往朝里递,大家意思都很一致:他们殿下被人泼了一身脏水,命都保不住了,忠孝仁义还有个屁用?朝廷不给个交代,他们就不干了!
军中人话粗直白,朝臣多不能忍受,但不能不说人话粗理不粗。
为了忽悠平州十万铁血雄狮继续守卫边境,朝臣们终于意识到要给卫珩一个交代,一个赛一个地开始回头骂华阳王。
华阳王得意不过三日,立刻就成了没有脖子的鹌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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