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厚重的云层被夜风吹离,明月缓缓从云后探出头,浅淡的月华从天上洒至千家万户,有的落在了飞檐翘角上,有的则顺着敞开的窗牗悄悄溜入了书房里。

房中寂静,却又不全然是静谧无声,偶尔有细微的水啧声与轻轻的呜咽交织。

黛黎不是第一次和秦邵宗接吻,但不管是上回还是这次,她都心惊不已。他在这方面当真表里如一,与他本人一样的强势和不容抗拒。

后颈被他虎爪般刚硬的大掌固定,腰被紧箍着,黛黎被束在他的臂弯里,如同一只落入沼泽被藤蔓困住的白鹤,根本挣脱不了分毫。

来势汹汹,气势磅礴。

他像个攻破敌军城门后的嚣张将军,誓要巡遍城中每一处角落,绝不放过可供敌方躲藏的遗漏之地。

敏感的上颌被来回照顾,恐怖的酥.麻感自神经元炸开,火烧似的窜上黛黎的头顶,又顺着脊骨和经络疯狂朝下蔓延,最后传至四肢。

她的指尖控制不住地颤抖,后背也开始难耐的战栗。

困着她的铁臂绕过她腰身,带着疤痕的深色长指勾起衣带一角,轻轻将其挑开。

今日黛黎穿的是上衣下裳,和连衣裙款的深衣不同,这种拼接式的衣裙只要腰带松了,可趁之机不少。

领域里有长满嶙峋鳞片的海兽闯入,它贪婪地绕着润泽的白璧游过,不时用自己的长尾圈着丈量,粗糙的鳞片与白璧贴合滑动,留下浅色的红。

来回绕了数圈后,不知足的海兽尾巴一甩,贴着白璧往下游。

黛黎呼吸一滞,双手当即用力将他往外推,然而他自岿然不动,继续将她困于坚硬的石壁间。她正要再推,眼瞳猛地收紧,哼出一声弱气的鼻音后,整个人颤得厉害,脊背几乎弯着蜷起来。

顾不上再推他,黛黎忙伸手朝下。

黑心的海兽在兴风作浪,它发现了明珠魁宝,喜爱异常,以鱼鳍逗弄,以长尾卷起,又不时将之收合在双鳍间,还坏心眼的用自己粗糙的鳞片狠狠磨过。

此时天降一张皎白的细网,将包藏祸心的海兽罩住并企图将它拖走,然而后者却仗着自己体型庞大,继续为所欲为。

黛黎见拽不动他,干脆贝齿收合,用力一咬。

秦邵宗哼都没哼一声,只停顿了两息,而后和着血腥,更加凶猛的攻城掠地。

黛黎喉间发出一声短促的呜鸣,她正要再咬他,他若有所觉,终于将手收回,并将虎口抵于她下颌。宽大的手掌完全包住她的整个颌部,食指和拇指隔着皮肤稍稍卡入她的上下齿间,挡住她的第二回袭击。

没有立马分开,他故意将那截桃红的软.舌连嘬带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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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得啧啧作响后秦邵宗才退开少许他薄唇上染了一抹血红在灯芒下却毫不显弱

黛黎胸腔剧烈起伏着“我儿还未寻到……”

他的虎口还卡在她下颌处此时正用力摩挲着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贪念直至那白如瓷的肌肤透出艳丽的绯红来。

“寻到令郎是迟早的事且有传信寻人自然有后续护送令郎一事。”他一双眼如同熊熊燃烧的星曜灼热得惊人“先前在南康郡的蒋府中夫人多番邀我那些话我一句也未曾忘。”

黛黎拧着细眉再次推他但这回依旧未能起身“先前欺瞒之事咱们不是说好一笔勾销了吗?”

秦邵宗紧紧圈着怀中人将她定于腿上“这一笔笔来算未免太繁琐不知夫人是否想过一劳永逸?”

这“一劳永逸”指的是什么黛黎心知肚明。他仍为她拒绝他一事耿耿于怀也没有放弃想把她圈进后院。

“我这人古怪得很就喜欢麻烦。再者亲兄弟尚且需算明账有些事还是清清楚楚比较好。”黛黎扭开头。

这话说得坚决但黛黎心里是一点底也没有因为这刻没人比她更清楚他是如何的意动。于是她忙补充道:“君侯您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高风亮节视属下为手足想来应该不会强迫救你心腹一命的女流之辈。”

既然他方才提起从未忘过她那些话来而不往非礼也那她也可以重提“救命之恩”。

秦邵宗不应她这一句他的吻落在她脸侧和莹白的耳尖上“夫人与我共度春宵我保证无论多山长水远、路途凶险只要令郎还活着他都能平平安安回到夫人身旁。且待他长成我将许他一闲职赐他大宅与奴仆保他往后荣华富贵几十年……”

低沉的男音钻入耳中轻易拨动了黛黎的心弦。

这一刻他仿佛成了伊甸园中那条吐着猩红蛇信的毒蛇狡猾无比说的每一句话都带有极大的诱惑力。

深色的长指再次勾起衣带在衣带松散即将完全散落时一只柔软的素手摁住了散开的衣裙。

黛黎低声道:“君侯所说的于我而言太过遥远州州今年不过九岁距离他及冠还有十一年。爱侣间的山盟海誓都有许多不可信更何况我与君侯不过萍水相逢十一年后之事谁能说得清。”

秦邵宗额上的青筋跳了跳。

别说他成为秦氏的族长接管秦家后就是在他尚未及冠的少年时都未有人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质疑他。

贪念和怒火交织在一起烈火烹油就在这股烈焰将将把整片天烧红时——

花苞一样透着粉的手指点上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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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膛,如同天上飘来了云雨,“不过您说的前半部分,我是如何也做不到置若罔闻。不如我且帮君侯一回,就当做是彻底付清我儿归途的酬劳。”

黛黎晚宴时喝了一整壶黄米酿,后面又在长廊里吹了风,不过此刻她非但无醉意,反而十分清醒。她意识到,她今晚是绝不可能不沾一点的全身而退。

不管是他强硬的态度,还是他开出的条件,都令她不容回避。

两害取其轻,黛黎决定用手帮他随便解决一下。

手指轻轻碰在他衣襟上,隔着衣裳,黛黎能感受到衣下的肌肉紧实精壮,此时随着她的动作起伏得厉害,“不过此番由我说了算,您不能动,君侯能否答应?”

天上的云儿开始下雨了,冲天的怒焰被浇灭,秦邵宗的喉结来回滚动了下。

他紧盯着她没说话,像是在权衡,也像是在考虑从何处下嘴。

黛黎佯装不悦道,“这点小事都不能应我,也罢,既然如此……”

“我手脚不动,夫人请便。”秦邵宗打断她的话,顺便将欲要起身的人重新摁回自己身上。

黛黎暗自皱了下眉头。

手脚不动?那其他呢?

近在咫尺的两人四目相对,他看明白了她的质疑,而她也看到了他不可退让的坚决。

最多只能如此,他不能、也不会再让步。

黛黎垂眸,声音轻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玉白的指尖触及他腰间的兽首鞶带,黛黎看着被遮挡在阴影里的虎首,感受着他渐重的呼吸,不知怎的,莫名想起蒲松龄写过的那一篇《狼三则·狼》。

一屠晚归,担中肉尽,止有剩骨。途中两狼,缀行甚远。屠惧,投以骨。一狼得骨止,一狼仍从。复投之,后狼止而前狼又至。骨已尽矣……**

“夫人。”他催促道。

黛黎脊骨绷紧,从思绪中回神,“您急什么。”

只开了小扇窗牗的房中氤氲着一股酒气,房中本剩不多的蜜炬慢慢见了底。一樽蜜炬燃尽,其上小火团摇曳两下,最后猝地熄灭。

书房里顿时暗了一角,而在昏黑如潮席卷中,呼吸声愈发明显。沉重的,急促的,像狂风卷起惊涛,蕴着惊人的力道。

在一轻一重的交织声中,有另类的声响偶尔出现。啧啧咂咂,像新出生的小虎崽在或舔或吮着什么。

明月西斜,月华更往房中爬了些,在昏暗的室内,隐约可见长案后的椅上有两道身影。

绝大部分是深色的黑,却有一小部分是惊人的白,仿佛蒙于明珠上的那层用于遮挡的灰色纱不再严实。

黛黎早已从之前的侧坐,换成正坐,她背后抵着榉木案几,腿脚岔开紧贴着他的长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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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侧。先前本就松散的衣带此时已然散开上衣与下裳间开了一线如同熟荔般的润白若隐若现好似笼了一层圣洁的月光。

那只长满嶙峋鳞片的海兽又想穿过层叠的阻拦游往深处皎白的海壁却在刚甩尾欲往其内钻时鱼尾巴忽然被啪的打了一下。

“不许动!”黛黎呼吸非常重。

她已离开忽然到来的寂冷空气无端变得令人难以忍受秦邵宗颈侧的青筋绷起又隐没

“君侯一诺千金方才是您自己答应的。”黛黎离开的手立马没回到原位她悄悄甩了甩酸涩的手指。

秦邵宗圈着她腰的长臂收紧将她压到自己面前他再次埋入那片奶糕般的晃眼的白中。

黛黎脊背发紧被他下颌处扎人的须根刺得下意识往后倾却又被后腰上的铁臂挡住了去路。

有夜风从窗外拂入牵得烛台上的火团跳起了舞浅薄的火光在浮动隐约映出黑暗里男人森白的犬齿。

犬齿咬住了帕腹的一条细带随着他的偏头细带上绳结逐渐松散。

黛黎惊呼了声忙伸手抓住那摇摇欲散的绳结手指拿住细带将其揪回来。迅速重新绑好两个普通结堆叠她直接打了个死结上去。

秦邵宗眼里有凶光腾起然而还不待他表示不满她的手重新归位报复似的狠狠抓了一下。

他颌侧有块肌肉跳了两跳眼里的凶光弱了一瞬又忽的暴涨涨得比方才更凶。他猝然低下头去隔着那件碍事的帕腹大肆作乱。

黛黎双颊潮红额上冒出一层薄汗。

不知过了多久房中忽的蔓开一阵别样的气味和清新毫无关联反而有些像四月盛开的石楠花。

天刚蒙蒙亮卡着城门方开的时间点五匹快马从赢郡的大元帅府出发直奔南城门。待出城后他们继续一路向南朝着扬州而去。

武将晨练不可废哪怕昨夜过得十分荒唐今日莫延云依旧起了个大早准点到府中临时搭建的训练场。

在寻常人里算早但他是武将这批到得比较晚的来到时许多人都在有的甚至已晨练到了尾声。

“莫延云和我来练一场。”

忽然被点名且还是被上峰点名莫延云虎躯一震脚莫名有点软。

他起初站在原地没动而后又被喊了。

“来。”秦邵宗已走到提前搭好的训练场中。

训练场旁侧置有兵器架秦邵宗没选刀随手拿了根长棍。莫延云犹犹豫豫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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