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厅外,曲瑜珺和云渺被门口的婢女拦下,“二位姑娘请留步,几位大人和两位山长正在里头议事,夫人们都在后头园子里。”
曲瑜珺故作不知,一脸疑惑地问那婢女,“议什么事?可是跟集考有关?”
那婢女自是不肯外露,只道:“奴婢也不知。”
“若果真跟集考有关,那我倒也能进去听一听,我们二人都是明智书院的先生,不知可否麻烦姑娘你进去帮我们通禀一声。”
那婢女顿时十分诧异地看着曲瑜珺,既惊讶于她是个教书先生,又意外于她提出要进厅内,那里头可都是男人,而且都是大人物……
见面前的婢女只是愣愣地盯着自己没反应,曲瑜珺也不着急,就那么含笑地等着她。
半晌之后,那婢女动了下喉咙,“这个……”她心里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进去回禀,里头正在商议大事,自己若是贸然进去打扰,万一受到了迁怒便倒霉了,可就这么当面拒绝客人似乎也不大好……
这时候,曲瑜珺又开了口,“你家大人不是想要将今年的集考设在我们广平府吗?我料想着两位山长只怕不会轻易答应,但我说不准可以助你家大人一臂之力。你只将我这句话回禀给你家大人,且看他愿不愿意让我进去。”
那婢女不敢误了知府大人的大事,这才下定决心,转身进去禀报,没多久曲瑜珺和云渺两个便被请了进去。
厅内的其他人看到突然进来两个年轻女子,一时都反应不过来,只有高柳县的王知县一眼认出了曲瑜珺和云渺,不知怎么地,忽然紧张起来。
广平府的知府姓郭名起,今年四十有八,在知府的位置上已经坐了六年未动,也难怪他会着急。
郭起之前从未见过曲瑜珺和云渺,但此时却仿佛见到了熟人一般,笑着同其他人引荐,“这两位是明智书院的先生,正好今日也在我的府上,便请了她们一起过来。”事实上,他连眼前这两个女子姓甚名谁都不知晓。
“明智书院?”坐在郭起右手边的山羊胡老者盯着曲瑜珺和云渺,脸上露出疑惑之色,这世上竟然还有书院是有女先生的?这……成何体统?
“明智书院是一间女子书院。”曲瑜珺含笑解释。
老者听了,瞬间放松下来,原来是姑娘家闹着玩儿,便乐呵呵地道:“姑娘家能念书识字也是好事,所谓‘妻贤夫祸少’,将来生下孩子,也好教养。”
曲瑜珺面上笑容不改,“先生此话倒也不算错,只是鲜少有男子敢娶我们书院出来的姑娘啊。”
“哦,这是为何?”
“妻子学识比自己渊博,难免叫做丈夫的脸上无光嘛。”
在场男人皆是变了下脸色,整个厅内一时落针可闻,片刻之后,老者捋着胡子笑了,“你这女娃娃口气实在大得很。”
曲瑜珺依旧气定神闲,“不知可有纸笔一用?”
郭知府虽然不知她要做什么,但还是抱着一丝期望,命人准备了纸笔给她。
曲瑜珺谢过婢女之后,将纸铺在末位座旁边的小几上,同时道:“去年集考,策论题目乃是法治与德治孰为根本?这样老生常谈的题目,实在不容易出彩,去年被点为头名的那篇文章,我也看过,的确很好。可我有一个学生照着这题目作了一篇,我觉得不遑多让,如今正好默下来,也好叫各位批评指正。”
在场两位山长彼此对视一眼,每年集试的题目,都是他们二人私下商议而成。去年策论的题目,的确是老生常谈,但他们就是想看看这样老生常谈、被写过无数遍的题目,是不是还能有人写出新意来。
去年的头名是他们两个书院的先生们共同决选而出,水平已是上等,他们不信这间女子学院里还能有人作出一篇不相上下的。
尽管心里如此认为,却还是忍不住起身上前看了两眼。这一看之下不由愣了一瞬,且先不说文章作得如何,这一手字已是难得。却见她笔走龙蛇、力透纸背,此女子的腕力和对笔墨的控制已经属于世间佼佼。
到此时,他们方才正眼瞧了曲瑜珺,原来这个所谓书院里的教书先生,的确是有些真本事的。
带着欣赏一手好字的心情,竟也慢慢将这文章给看了进去。此文行文角度的确新奇,竟是以家代国,以兄弟姐妹、父母亲戚之间的关系来论述一国的法与德、厉与仁。
文章用词用典都很考究,显见笔者肚子里是有文墨的。这样的一篇文章,再配上这样一手的好字,的确赏心悦目。
曲瑜珺写完最后一字,收笔,然后将刚写好的文章递到两位山长面前,“请雅正。”
两位山长盯着这篇文章看了会儿,心情都有些复杂。夷山书院和德阳书院是界东五府内最有名的两座书院,无数学子慕名而来,学生们所作的文章他们不知看过了多少,怎么也说不出这文章作得不好的话来。
当然,在他们看来,眼前这篇文章从总体上来说,还是比不过去年集考头名所作的那篇,可去年的集考头名是他们两家书院所有学子里的佼佼者啊,若是比不过一个女子学院里的姑娘,那才是真的叫人无法接受。
可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这篇文章若是出现在去年的集考中,名次也一定不会太差,甚至有可能位列前茅。
见两位山长都不说话,曲瑜珺又笑着道:“二位先生觉得这篇不好?没关系,我这还有一篇。”
“敢问姑娘,作出这篇文章的学生,多大年纪,念了几载的书?”另外一位眉眼严肃,发有银丝的山长打断了曲瑜珺。
“作出这篇文章的姑娘,姓吕,因她出生时,正逢桃花盛开,所以她爹就给她取了‘桃花’这个名。她今年十七岁,十岁前曾跟着家中的弟弟识字,十三岁时进了我们书院,如今已在我们书院读了四年书。”
吕桃花?这名字实在……叫人不知该说什么好,两位山长和在场这些大人们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但就是顶着这样一个俗气名字的姑娘写出了这样上等的文章,关键她还只读了四年书,四年啊,要知道去年集考的头名打从开蒙算起,已经整整念了十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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