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跟在后头的云渺和沈自歆也走上前来，云渺上来便掐了庄靳一把，“你又胡说什么了？”
“我没……”庄靳指了指于彦怀，“我以为他是来找你的，就……误会了。”
云渺瞪了他一眼，紧接着便将他拉走了，而沈自歆含笑看了于彦怀一眼，也跟在云渺和庄靳后头进了书院大门。
“他就是曲先生之前嫁的那个……？”庄靳好奇问云渺。
云渺没好气，“不是！”
庄靳点头，“我琢磨着也不是，那小子打扮得跟朵鲜嫩的小白花似的，明显是来勾人的。”幸亏勾的不是渺渺，不然自己还真不一定是对手。
“说什么呢？人家那是白衣胜雪的清贵公子，什么小白花？”
庄靳一听云渺这话立即紧张起来，“你该不会喜欢的也是这样的吧？”
庄靳低头瞧了一眼自己身上赭红色银线暗绣‘卍’字纹的衣裳，跟云渺口中的‘白衣胜雪’实在是相距甚远。
云渺懒得理他，庄靳犹喋喋不休，“我跟你说，你看人别只看表面，什么白衣胜雪的清贵公子，以我走南闯北多年一双识人的慧眼来看，他可不是什么好人。你没看到他方才看我的眼神，像是要杀了我，凶狠得厉害……”
“还有，大过年的穿什么白衣，不吉利，像我这样多好……”
门外，于彦怀和曲瑜珺相对而立。
“来多久了？”
“刚到。”
曲瑜珺默了一瞬，“他叫庄靳，来找云渺的。”
于彦怀有些不自在，“我如今知晓了。”
“这次准备待几天？”
“跟你一起过完上元节就走。”
曲瑜珺回想以往每年朝廷都是正月二十左右开印，他这次赶回去，又要不眠不休了。
“先进来吧。”
曲瑜珺转身领着于彦怀往里头走，于彦怀则快步上前，跟曲瑜珺并肩。
“今年可回家过年了？”曲瑜珺记得他去年过年时便没回家，孤身一人。
“我爹娘提前赶来了京城。”
曲瑜珺闻言笑了笑，“这样也好，朝廷封印的日子一向有些晚，许多官员都来不及在年前赶回故乡。”
“你呢？今年没能跟家里人一起过年，还好吗？”于彦怀反问她。
曲瑜珺的笑容收了收，随后点头，“还行，老师、云渺她们都在，还有医馆那边的杜大夫和她的弟子，也挺热闹的。”
庄靳这次过来，本只是打算约了云渺明日一起逛花灯便离开的，如今见于彦怀来了，他也赖着不肯走。
五个人一起围炉品茶，至晚方散。
曲瑜珺将于彦怀送出门去，于彦怀却挡在门口处，再次确认：“说好了，明天一整天都要陪我。”
“知晓了。”曲瑜珺拍掉他扒在门框上的手。
于彦怀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见着云渺和曲瑜珺相继归来，沈自歆含笑道：“看来明日上元节，只剩下我一个孤家寡人了。”
“左右都是赏灯，到时街上人那么多，老师与我们一起便是，也热闹些。”曲瑜珺边说着边在沈自歆身边坐了下来。
沈自歆抬手点了点曲瑜珺的额头，“那于大人岂不要委屈死了？我可不要做那讨嫌的人。早就听闻隔壁五光县开了间新书肆，一直不得空去看，正好趁着明日过去瞧瞧，说不得还能淘几本旧书回来。”
如此，到了上元节这日，沈自歆一早便出发去了五光县。
曲瑜珺亦是起了大早，衣架上是昨晚已经准备好的衣裳，熏过香后，还残留着浅淡的香气。
妆扮完毕后，她在外头套了一件湖蓝色滚风毛的披风。
于彦怀早已等在门外，见得曲瑜珺推门出来，他眨了眨眼睛，继而将视线落在曲瑜珺抹了口脂的唇上，含笑道：“怎么办？我买来的汤包只怕要弄坏了你的口脂。”
他想，瑜珺以前每次见自己，都不会像这样特意妆扮的。
这下不自在的人轮到了曲瑜珺了，她微微红了脸，却只道：“今日好歹是上元佳节，怎能蓬头垢面地出去赏灯？没得被人笑话，我随身带着口脂便是了。”
于彦怀生恐惹恼了曲瑜珺，也不敢再多说，只将汤包搁下，二人坐在一起吃了。
用罢朝食，两人正要出门，却见云渺急匆匆地进来，她还未开口，却先看了于彦怀一眼，就是这一眼让于彦怀有了极不好的预感。
“姑娘，知县夫人派人过来传口信，说德阳书院和夷山书院的山长今日都在府城，他们被知府大人请在家中做客，她等会儿便要随知县大人一起过去拜访，问我们要不要一起去。”
自从曲瑜珺透露想要参与五府集考，沈自歆也曾跟知县夫人打听过集考，以及牵头此事的夷山书院和德阳书院。
正因为知县夫人知道她们关心这些，所以才在得知消息后，立即派人过来询问。
两大书院的山长都在，而且知县夫人还能帮自己引荐，知府宴请这样的场合，他们必不会将场面搞得太难看，那很多话自己都方便出口。曲瑜珺当然不愿错过这次机会，但老师已经出了门，云渺她……
见曲瑜珺询问的视线看过来，云渺忙道：“我不行的。”自己教那些姑娘们念书还行，可要跟那么有名的书院的山长打交道，自己心里一点儿谱都没有，况且，关于集考的事自己也不了解……
最终，曲瑜珺只好看向于彦怀，“抱歉，我……”
接下来的话，曲瑜珺实在说不出口，他赶了那么远的路过来，就是为了跟自己一起过个上元节，自己却要丢下他离开……可这样好的机会实在难寻。
于彦怀笑了笑，抬手帮她戴上披风的兜帽，又紧了紧颈前的系带，“去吧，机会难得，我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
他们平日里书信往来，曲瑜珺多次提到五府集会的事，他知道她对这件事有多渴望。
时间不等人，曲瑜珺再耽搁不得，只得一咬牙，丢下于彦怀一人出得门去，云渺亦在后跟上。
曲瑜珺回头看了云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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