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载粮食的车队从晋州启程,浩浩荡荡地运往关中。
白霄综合考量不同地区的受灾程度,将粮食予以合理分配。
“公主,徐家的粮车已全部平安抵达!”
胡桃步履轻快,眉眼间带着喜色,将一卷清点册呈到白霄面前。
“各地已经接收完毕,这是刚核验完的数目,公主请看。”
白霄接过清点册,逐字逐句地仔细翻阅,神情逐渐柔和。
“徐家的这份恩情,关中百姓将永远镌刻于心。”白霄侧身,向江以宁郑重颔首。
“公主的恩情,才是关中人民最需要牢记的。徐家所尽这些绵薄之力,在公主面前实在不值一提。”江以宁毫无惧色地迎上白霄的目光,一双明澈的眼睛直直地望了回去。
“家父今早传来消息,晋州刺史得知关中大旱,十分关切,已行文上奏,请旨将汾水上游之龙骨渠开闸放水,暂引支流,经滏口径一路西行,以解关中灾情之急。”
江以宁缓步走近,将手中的地图徐徐展开,摊在桌面上,指尖沿着水脉走向缓缓划出一道弧线。
“很好。”白霄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一点,“阿菊,你来跟进吧。”
“明白。”阿菊的回答清晰而果决。
残阳将尽,暮色四合。僻静的山上别无他人,两抹身影在此交汇。
“首领。”江以宁的声音打破沉寂。
“虎符的事,你查得怎么样了?”对面的蒙面女子转过身,开门见山地问。
“临湘公主那边眼下也在追查虎符的下落。我们的人来报,她目前还尚未得手。”
“嗯。临湘公主蛰伏数年,暗中培植了不少眼线,从她那儿流出的消息,想必可信度不低。”蒙面女子缓缓点头,语气转冷,“记住,一旦虎符的下落明确,立刻除掉临湘公主。她若拿到虎符,必将成为主上的心腹大患。”
“知道了。”江以宁嘴上应着,心神却已飘远。
与青烟的人接头返回住处已是深夜,江以宁不敢惊动其他人,只得循着江以清先前告诉她的路径,悄悄从后门潜入。
院子里已是一片寂静,江以宁远远望了一眼弟弟的房间,灯已经熄了。
她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穿过走廊,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院子里实在太黑了,茂密的植物在夜色里影影绰绰。江以宁刚走了没几步,就感觉衣角一紧。
不知哪来的树枝悄悄勾住了她的衣角,将她绊在原地。
四周黑得像是被墨汁浸透,江以宁眯着眼也辨不清半分,只能凭着指尖的触感一点点摸索。
那衣角被枝桠紧紧勾着,她不敢使力,只好耐着性子,一点点将缠绕的部分从枝条中解救出来。
“我来吧。”
一束暖光徐徐照来,是白霄。她提着一盏灯笼,正从江以宁房间的方向缓步走来。见到江以宁衣角被树枝缠住,伸手想替她解开。
江以宁实在是无计可施,认命般地乖乖站在原地,一副任凭发落的模样。
方才黑暗中一番折腾,江以宁的衣领、发丝早已与枝桠缠成了一团乱麻,白霄不得不俯身贴近,为她解开缠绕。两人距离近得呼吸可闻,白霄靠在她身前,耐心地解了半天,却仍没能完全解开。
被白霄这样贴近,江以宁莫名觉得有些不自在,她下意识后退半步,侧身避开:
“要不还是我来吧。”
“别动。”
江以宁话音未落,便被白霄抓住手腕,制止了她想要离开的动作。
“缠绕的发丝已经都解开了,只是衣服刚才不小心被勾破了。要不你现在脱下来,我赔你一件。”
“嗯?”江以宁有些茫然,一时未能明白白霄此举是何用意。
白霄却只是轻轻一笑。
“你不说话,我便当你同意了。”
白霄轻轻解下江以宁的外衣,随即将自己的披风披在她身上,仔细系好。
白霄素日惯用香丸熏衣,此刻披风上仍蒸笼着温软的兰花香气。江以宁将其披上肩头,那缕幽香便悄然漫入鼻尖。
“……公主刚刚在我房门口做什么?”
话已出口,江以宁才察觉自己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不可以么?”白霄倒是没料到江以宁会有此一问。
“徐姑娘既然说了要为本公主效力,那便是本公主身边的人了。我身边的人有没有好好吃饭,我自然也该过问。”她笑着指了指放在江以宁门口的饭盒,“喏,已经让侍女热过几回了,再不吃怕是又要凉了。”
“哦。”江以宁下意识避开白霄的视线,只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间。
“徐小姐,你的衣服还要吗?”
白霄举起江以宁刚刚脱下来的外衣,冲着她的背影问道。
“不要了,劳烦公主帮我扔了吧。”
江以宁头也不回地匆匆拿起放在房门口的食盒,侧身便进了屋。还未等白霄回应,门已“砰”地一声合上。
白霄一时有些不明所以。她自觉做得无可挑剔,却不知为何,这位徐小姐对她似乎格外不满。
思绪如一团乱麻,终究理不出头绪。白霄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只好作罢,拖着沉重的身子回房去了。
次年的秋日终于到来,关中地区持续已久的大旱也基本结束,甚至迎来了小范围的丰收。百姓们脸上洋溢着久违的笑容,纷纷歌颂着那位救他们于水火的公主。
“公主,您就收下吧,这都是乡亲们的一点心意!”
老范一边说着,一边让村民们将带来的几筐新鲜农产品往据点里搬。白霄看着他那执拗的样子,知道再推辞反倒显得生分,只好点了点头,示意侍从将东西收下。
白霄心觉过意不去,也转身让人取来一些上好的布料,执意要老范带回。
一时间,几个人在院子里你推我让,好一阵热闹才终于完成了这场交接。
白霄治理大旱的手段取得成功,这些经验也被推广到其他受灾地区。在全力救助关中百姓的同时,她也积极援助周边灾区,声望因此与日俱增。此时,关中地区的治理已逐渐稳固,政务大多由白霄主持。
丹水县一年一度的祈谷灯会如期而至。农人们以此酬谢谷神,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因此全县上下都格外重视这场灯会。
白霄给手下人都放了假,邀上胡桃、江以清和江以宁同去逛灯会。阿菊推说手头还有公务要处理,婉拒了她的邀请。白霄劝不动,只得将她一人留在了据点。
十里长街灯火如昼,男女老少齐聚灯会。蜿蜒如龙的金色灯河与栩栩如生的生肖主灯,瞬间就抓住了所有人的目光,让人挪不开眼。
“真漂亮……”胡桃望着人群轻声感叹。白霄等人循着她的目光望去,是一名女子。
那女子约莫二十出头,五官生得极为标致,皮肤白皙,一双眸子盈盈如水,顾盼间像是会说话。她的美不带半分攻击性,让人想到雨后初荷,清艳不可方物。
“喜欢就去争取呗,有江以清在这儿呢。”白霄听出胡桃话里的意思,笑着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上前搭讪。
“谢公主成全!”得了白霄这句话,胡桃立马头也不回地走了过去。
其余几人才逛了片刻,便远远瞧见胡桃已经与那女孩相谈甚欢,此刻正聊得兴起。
“想不到胡公子倒是很会讨女孩子欢心呢。”江以清掩嘴偷笑。
灯会上各式新奇有趣的小游戏琳琅满目,猜灯谜、投壶、剪纸灯笼……处处洋溢着节日的氛围。白霄瞧着这一切,只觉处处新奇,迫不及待地拉着两人一同挤进了人群里。
“射箭小游戏,射中有奖咯!”
身旁一位大叔洪亮的吆喝声,一下子吸引了三人的目光。
“先试试这个吧。”白霄提议道。
白霄凝神屏息,侧身、开弓、松弦,动作一气呵成。箭矢稳稳当当钉入靶上,发出一声闷响。
“好!”
四周顿时响起一片喝彩。
江以清也不甘示弱,只见他稳稳拉开弓,嗖地一声,羽箭便直直扎进了靶心。
终于轮到江以宁了,她熟练地挽弓搭箭,动作却在即将满弦的瞬间停滞。
江以宁自然是精于骑射的,可晋州徐氏的长女,好像不该有此身手。
“我来教你,很简单的。”不等江以宁细想,白霄已自然地向前一步,轻握起她的手,带着她一起动作。
白霄心想,既然徐小姐不愿与自己相处,倒不如多帮帮她,兴许关系就能熟络起来。
“谢谢……公主。”江以宁轻声道谢。
她感到白霄温热的呼吸拂过颈侧,瞬间激起全身细密的酥麻。她不自觉地缩了缩肩膀。
交叠的指节微微松动,箭矢离弦的瞬间,江以宁迅速将手从白霄的掌心下抽离,甚至来不及看清那支箭射向了何处。
江以宁心虚地朝江以清瞥去,正对上他投来不解的目光。她连忙深吸一口气,让面色归于平静。
摊位大叔笑容满面地将奖品一一递到三人手中,就在这时,一阵骚动声从不远处传来。
“搜!”领头的军官喝道。
官兵们应声而动,上前驱散聚集的百姓,截住可疑的行人。人群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惊扰,你推我挤,四处躲闪,刚才还井然有序的街面,转眼已混乱不堪。
“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是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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