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半场砸钱庆贺的事不能做。
俯瞰之下,乍然裂开的缝隙就像一道新鲜且狰狞的疤痕,将风惊幔和殷檀一起吸了进去。
“你们到底看没看见我放的信烟呀——”
多半是没有。看见的话人早到了。
风惊幔严重怀疑将自己从地狱之门拉回来的这只手的主人不是看见了信烟赶过来而是被自己一嗓子喊了来的。因为,那只手,救起她和殷檀的方向是全程自下而上的。
难道神庙中还有什么别的东西,沉埋在了这地下的断层里。
“啊——别过来!你是什么鬼?”
风惊幔刚受了惊吓有些不敢睁眼看,即便如此还是将殷檀紧紧地护在了她的身后。
“是我。”
风惊幔伸出去拦阻的手臂就这样僵在了半空,看上去既可怜又滑稽。她生怕自己有些许动作就将这场美梦打破,她也怕放下手臂迎上那人的目光时自己的一双眼会模糊到看不清他的样子。
她太想看清他的样子了。
步跃夕一言未发,只是缓缓帮她将手臂放下,随后将风惊幔紧紧拥在了怀里。
很奇怪,自他们相识以来,风惊幔总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一个人坚持着走了很久走了很远很远的路。
步跃夕第一次知道,一个人,可以只是为了他,做到这样的程度。一路向前,为他付出的每一个点滴瞬间,构成了他心底最无能为力也是最痛彻骨髓的缺失。是缺失,更是填充他神魂空白的梦网,在一次又一次受困于自身的噩魇中召唤他醒来。
“你怎么才来呀!吓死我了!”
就……行吧。
风惊幔一开口没有讲出那句“你终于回来了”,说明她对他们彼此始终充满了信心。
有信心是好事。此刻,虽然风惊幔砸在他身上的拳头没比饶痒痒的力度大多少,步跃夕还是握住了她的手。
“咳咳!我嗓子都要咳破了你们俩能不能等出去后再打?”
怎么还有人在?居然还趴在她的耳边跟她比比划划。
一句话给风惊幔惊得不轻,但她还是若无其事的走出步跃夕的怀抱装得跟没事发生一样。
“你们也来啦?还挺快的。”
她应该是忘记了,方才掉进缝隙时喊的那一嗓子这几个人都能听得见而且无比的清楚。
“人都已经这样一个了,还不赶紧走比谁的血吐得多啊?”说话的依然是莫清渠,“这个鬼地方有点不太对劲,还是早离开为妙。”
“这里现在完全是冉遗的道场了,我灵力受限。我跟可威一人带一个,你来打头阵。”步跃夕对他二人道。
回一句“好嘞”的时间都没有,人已经没影了。莫清渠的身法原来也可以这么快的。
未曾想辛可威和风惊幔两个人感叹的词儿还没想好呢,这疯子怎么又回来了?而且似乎好像大概齐,是被什么外力生生拦回来的。
“我们被冉遗算计了,神庙的外围被他下了一道新的结界。而且这界邪门儿得很,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用血祭或者气运祭关联了武神庙方才成形的。我们这次怕是出不去喽。”
“什么?不会吧?”之前感叹身法和当下怀疑判断的原来可以始终是同样的人。
“不信你自己试?”
或许辛可威真的想过自己再试一次的,只是他突然有了一个新的疑问。
“既然设了结界,那你跟我进来时为何没有被拦截?不过是讲了几句话的时间,该不会这么巧吧。还是说,这界是单向的,许进不许出?”
辛可威说着反手向腰间探去,“若当真如此,可以试试能不能叫言迟和漠北师兄他们下来帮忙。信烟没有生命体征也不存在攻击和干扰,没准儿可以一用。犹来阁这么多人,即便一时半刻出不去也一定会找到别的办法。”
步跃夕正欲开口,即被辛可威一个匪夷所思的表情打断了。“你们拿走了我几支信烟?”
“就、就一支啊。”无任何过渡就被点了名,还是不怎么光彩的贼名,风惊幔有一点点尴尬地回道。
“那我身上应该还有一支才对呀,奇怪。”
“你是说,这玩意儿它能出得去?真的假的?”莫清渠手上摆弄着的,应该就是辛可威说的第二支信烟没有别的可能了。
“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什么毛病?”案子这么快就破了,却把辛可威气得不轻。“关键时刻跑到我这里来捡现成?跟谁学的啊?”
“嗖!”
“不要放!”
莫清渠的想法不过是想验证下这信烟是不是真的放得出。又没人跟他讲验证也要打招呼的,步跃夕到底还是没有追上莫清渠的手速。
还以为找不到信烟了,所以方才步跃夕才没有急着继续讲。
风惊幔和辛可威虽不明所以,但步跃夕既出言阻拦,想必这个主意是欠考虑的。现下可好,几个人齐齐仰头朝着同一个方向,表情复杂得有些一言难尽。
验证通过。
第二支信烟的哨音甚至较风惊幔放出的那支唱得还要欢快。
事已至此,无奈也只能硬着头皮应对了。“若其他人进得来,便证实了此界确实许进不许出。冉遗设下这样的结界一定是希望有更多的人进入到这座沉陷的废墟里。我们虽然尚不知对手接下来想要做什么,但一定不能如了冉遗的意就对了。”
“倘若并非如我们所想,其他人进不来的话……”风惊幔边思考边道,突然惊讶得张大了嘴。
“冉遗知道那道信烟一定是你发出的,我和最先赶来的人必然都会去救你。他确定我们都在神庙里并在那时放下的结界。第二支信烟不仅重新定位了我们的位置,还将我们的困境一并反馈给了他。”
步跃夕讲到此处鲜有地叹了口气,略低了头道,“我猜想,他不着急露面多半是有足够的把握可以对付我们。否则,他此刻应该都不是在来的路上,而是开始同我们寒暄了。”
“哦对了,还有。”步跃夕朝头顶的方向望了一眼,接着道:“单向结界的猜测没有验证通过,当下已然是很好的结果了。”
外面的进不来,里面的出不去。看对手的意思,横竖都是想将他们这一干人堵在一个死局里团灭了。
“那……我们现在往别处跑还有用吗?”辛可威问出这句话时把他自己都给逗笑了。
谁叫打不过呢,菜就是原罪。
包含了神、仙和地修这般强劲的战斗力竟然有一天混到了要跑的份儿上,用风惊幔的措辞习惯来形容就是:这脸丢的都可以到云洲以外去捡了。
提问题可以,但是乌鸦嘴就不对了。没有人回答,因为已经用不着回答了。
狂风骤起,尘雾蔽天。
霎时间,大范围的天塌地陷乾坤倒转犹如末世的献祭一般意欲将整座神庙毁灭殆尽。扶风而上的重重帐幕宛若为倾覆的庙宇招魂引灵的白幡,卷入期间的生命若非祭品便是此条通往安息之路有去无还的送葬人。
“不想在这儿长眠那还不赶紧跑?”
莫清渠的反应是真的快,迅速觅得一条坍塌程度相对轻些的路跑在前面当起了先锋。辛可威背起殷檀,步跃夕拉着风惊幔紧随其后。
不试不知道,这样的地形和环境对一条蛇而言真是占尽了优势。前行蜿蜒迂回,选择的路线灵活多变,反正又不急着赶路,不被拍被埋可要比有位移重要多了。
“糟糕!为什么我现在几乎使不出灵力来?”辛可威大惊失色的慌忙问道。
“你以为我当下的情形比你好很多吗?”莫清渠百忙中还愿意抽空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因了他心下的疑问丝毫也不比辛可威少。
“方才那结界我就瞧着奇怪,看眼下这架势我才算是明白了。武神庙应该是触动了什么魂契或者是谶语箴言之类的,单单是构造上的机巧哪里来得这么强的怨戾之气?更何况是压制其他生命体的灵力。我说小丫头,你敢不敢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什么?”
“啊?”
风惊幔刚刚在莫清渠分析问题的语气上听出一点点步跃夕的影子,不想突然又被问及,蓦地一愣。
“也没什么,不过是把魁佑武神的神像给砸了。”步跃夕简短地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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