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阶湿滑,空气里弥漫着陈旧的熏香气息。通道不长,尽头是厚重的木板。

池木周伸手想去探查那木板,江余下意识扯了一下他:“欸你小心点。”

“嗯。”池木周动作微顿。许是想起之前被迷晕的教训,他竟罕见地没有回嘴,只是抿了抿唇。

池木周缓缓摸索,终于触到一处微凹的机关。“咔哒”一声轻响,木板向上弹开一道缝隙,明亮的光线流泻进来。

他们悄无声息地钻出,江余从紫檀木雕花书柜后探出头,缓步走出。

房间陈设雅致,书案整洁。

“这……”池云安手中折扇虚虚一点衣架上的外袍,又环顾四周,声音压低,“看布置,像是苏少爷的房间?”

“你们看这个!”江余的视线被墙上一幅画吸引了过去。

那画尺幅不小,画面中央,月华如练,一女子身着红衣,肤色被衬托得愈发白皙如玉。可画面偏偏朦胧了这红衣女子的面容,仿佛隔着永远散不开的月雾。

“这画里……似乎不止一人。”池木周也凑近细看,手指虚点在葡萄架下的阴影处。

那处用极淡的墨色勾勒出依稀的人影,似乎在静静地凝视着红衣女子。

“怪不得,”萧绫恍然,想起那日苏晚影与苏明渊的激烈争执。

“苏少爷对联姻一事反应如此激烈,抵触异常。怕不止是心疼小妹,更是心有所属。为小妹争取,其实也是为自己争取吧。”

她目光再次落回画中那片刺目的红上:“这画中女子,与那圆月之夜出现的红衣幽灵……是否就是同一人?”

“她究竟是谁?”

“光猜无用,”江余心中虽疑窦丛生,面上却欣欣然,她果断转身,踏出房间,“找苏少爷问问去!”

房间内静谧依旧,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鸟鸣。

“苏少爷现在何处?我们有要事寻他。”江余在回廊转角处,拦住一个仆役,语气急切。

那仆役见是他们,面色显出几分惶恐,支支吾吾道:“少爷他……他被老爷叫去祠堂训话了,此刻怕是……”

“训话?所为何事?”池云安捕捉到仆役的神色,温声追问。

“唉,”仆役压低声音,快速瞥了眼四周,“还是为着小姐联姻之事。少爷在老爷面前替小姐分说了几句,不知怎的触怒了老爷,便被罚去祠堂跪着了……”

祠堂飞檐肃穆,古柏森森,木门紧闭,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池木周打了个手势,四人提气轻身,如夜燕般掠上祠堂侧旁的屋顶,伏在瓦垄之后,屏息凝神。

争吵声透过窗棂缝隙隐隐传来。

“爹,您不能这样对晚清!”

“她做了什么悖逆之事,你难道没有看见吗?!你现在还替她——”苏明渊的声音因怒极而颤抖。

“我看见的,是您永远将我们,当作稳固家业的棋子!”苏晚影的声音混杂着痛苦与失望。

“父亲,您扪心自问,何曾将我们当作您的孩子看待过?”

“逆子!你……!”

“砰——!”

一声瓷器碎裂的脆响炸开,惊得屋顶上四人浑身一紧。苏明渊盛怒之下,将手边的茶盏狠狠掼了出去。

碎片飞溅。

屋檐上,池木周眯着的眼睛骤然睁开,瞳孔微缩。江余更是倒吸一口凉气,抬手捂住自己的嘴,眼中满是惊骇。

“谁在上面?!”苏明渊饱含惊怒与凛冽杀意的暴喝自下方冲天而起。

仓促间已无法脱身,四人只得从屋檐跃下,略显狼狈地站在祠堂前庭。苏晚影仍跪在冰冷的地砖上,他垂着头,沉默地融入阴影。

苏明渊却换了一副神色,方才的雷霆震怒仿佛只是幻觉,此刻他脸上竟挂着刻意亲近的笑容。

“巧了,我正想着去寻几位呢,没想到几位倒先找到了我这。”苏明渊语调放缓,目光在四人身上逡巡,“不知几位来我这祠堂,是有何指教啊?”

池云安上前半步,面上也端起无可挑剔的淡笑,折扇轻抵掌心:“苏老爷言重,不过是找少爷询问些案子细节。既然老爷与少爷尚有家务需处理,我等便不打扰了。”

“影儿眼下确有些琐事需听从吩咐,”苏明渊呵呵笑着,“不如晚些时候,我再让他去寻各位细谈?”

他话锋未落,眼神微动,侍立两侧的下人便悄然挪步,封住他们来时的路径。

“几位,且慢一步走。”苏明渊的声音慢悠悠传来,带着压迫感,“小女晚清自前日起,便郁结于心,闭门不出,谁都不见。老夫着实忧心。”

“想来几位少侠姑娘与她年纪相仿,或能开解一二?还想劳烦各位,去陪陪她,说说话。”

萧绫颦眉,直视苏明渊:“苏老爷,令嫒现状我们也略有耳闻。她既不愿见人,我等不过外人,贸然前去,恐怕更会惊扰,如何相陪?”

“这就看各位的本事了。”苏明渊脸上的笑容倏地收敛,眼底闪过寒光,语调陡然下沉,“若各位连让小女展颜这点小事都做不到……后果,诸位可要想清楚了……”

“你——!”池木周何曾见过如此强词夺理之人,热血上涌,踏前一步就要理论。

池云安猛地挡住他,回眸快速道:“勿要冲动,先行应下,离开再议。”

他转向苏明渊,略一颔首:“既如此,我等便勉力一试。告辞。”

望着他们转身离去的背影,苏明渊脸上重新堆起笑容,更显深沉算计。他捻了捻手指,想起昨夜心腹仆役的密报。

“老爷,今日按例清扫客院,在江姑娘房内桌案上,发现一个彩绘面人。小的仔细瞧了,那捏塑手法和韵味……都极似当年瓷婆婆的手艺。”

那面人,正是殷桃在幻境中所赠,幻境消散后竟未随之消失,江余一直贴身收着,权作纪念。

“什么?!你可确定?!”苏明渊几乎是失态地追问。

“约莫有七八成把握。小人早年未入府时,曾在瓷婆婆处打过下手,学过点皮毛,对那手法,印象颇深。”

瓷婆婆失踪多年,音讯全无。他暗中寻觅其下落已久,却始终石沉大海。

如今,竟在这个来历不明的江余身上发现了疑似瓷婆婆所作之物?苏明渊心思电转。

晚清那孩子,自小就最痴迷瓷婆婆做出的各类精巧玩意儿,若能以此为引,让她去试探那江余,她定会愿意。

说不定,真能撬开缺口,找到他苦寻多年而不得的线索。

假山石影疏落,蝉鸣喋喋不休。

刚避开祠堂附近的耳目,江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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