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覆山巅,枯枝败叶。

山腰间缠着一层乳白的云雾,看不清,瞧不明。

被熔金似的落日一镀,边缘就跟镶了金边似的,平白给单调的雪景添了几分艳色,断枝半掩在薄如蝉翼的雪壳之下,尤为突兀,冻脆枯叶散落,踩上去的声音特别脆生。

冷,温度其实没有低到无法接受,但那股寒意就是丝丝缕缕地往骨头缝里钻。

她俩虽然一开始没打算上山顶,但该有的保暖衣物也都贴身穿着了。

呼出的热气瞬间凝成白雾,瑟缩着把身体往保暖毯里裹了裹,“富子,还有多久到那个木屋?”

富子连头也没回,嗓音的平静里裹着被刻意压制的兴奋劲儿,“快了。”

山顶其实不大,覆了雪之后更显得局促,两人一路跟在后面,周遭静地除了风声就只剩下咯吱咯吱的踩雪声。

十几分钟转眼过去,天色灰蒙蒙的一片,马上就该瞧不见路了。

万幸在这之前,小木屋出现在视野之中。

像是护林员的临时落脚点,虽然看上去已经荒废了有段时间,但电源火炉这些基础设施也都还能用,墙上钉的架子还摆着罐头和饼干之类的干粮。

只不过木屋外没有对野兽的防护措施。

那三个男人转头和富子低声交代了些什么就背着包往外走,擦过司雾时,像是刻意防备的侧身,隔开了背包和她之间的距离。

本就狭小的过道,壮硕的身形更显得有些笨拙,过猛的防备动作直接摆在明面上,很难不引人注目。

不过司雾现在也没心思想这些,冻红的手指蜷缩在一起放在嘴边哈气取暖,贴着墙直接就掠了过去,没有半步停留。

富子帮着抖落了两人肩上的落雪,很熟练地生起火炉。

火堆在木屋中央燃着,三人就这么围着火堆伸手烤火,看着格外和谐温情,就跟亲姐妹似的。

橙红的火星子偶尔噼啪一声,从被烧的通红的残骸中往外飞溅,又簌簌掉落在脚边。

难得的静谧,也没维持多久。

窗外的雪下的有些大了,压塌了一截枯死的树枝,随之而来的是重物踏在雪里的动静,由远及近,逐渐清晰。

说实话,这声音磨得人耳根子有些痒。

房门被推开,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那三个男人在门口抖了抖身上的雪就往里进,动作小心地把肩上的包卸下来,站在后头的男人手里提溜着一只被划开脖颈的野兔,正在往下渗着血。

滴落在雪化开的地方,冶成一大片红色血花。

“自己撞在防护网上的,怕血腥味招来东西,干脆捡回来烤了。”

没人问,反倒是自己倒先无的放矢般解释了一番。

假话扯得也并不走心,但在这种荒山野岭还人数悬殊的情况下,只要面上过得去就行,也犯不着真为了她们俩去编造一个多完美的瞎话。

没人会挑他们的理。

司雾和唯一也很默契地没作声。

不等人坐下,富子就已经忍不住问,“看到温泉了吗?”

浑圆的眼被火光照的发亮,听着有些迫不及待的意思。

为首的那个男人点点头,指了个大概方向,“就在木屋后面不远,还真挺暖和,那还开了花。”

听他这么一说,不只是富子,连司雾都有些想去一探究竟。

深夜、雪景、温泉。

这三个词单拎出来倒没什么稀奇的,但凑一块儿,足够让人联想出一幅雪压早秋浮花月夜的诗景来。

富子腾地一下起身,看向两人眼底清亮,像是诚心邀请,“来都来了,一起去泡个温泉?”

唯一刚想说自己今天可能不方便下水,但看着司雾有要去的意思,自己留下来也只能跟这三个男人共处一室,连忙起身。

“那就一起吧,还有个伴儿。”

司雾披着保温毯,站在门口往后看了一眼。

眸色很静,眼底却浮了几分戏谑,被火光一打,看的并不真切。

屋外风夹着雪,肃肃地吹着,除了手电能照到的以外,漆黑一片。

三人手挽着手,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往他们所说的方向走,每一步都迈的很实。

没多久,就闻到了一股很淡的硫磺味,紧接着就是隐隐约约的汩汩水声。

“哇!”

富子没忍住快跑几步上前,惊呼出声,“好大的温泉。”

她的反应夸张,但也不为过。

连司雾都不免有些震惊,半个标准泳池大小的天然温泉,即便是在地球上也不算多见,更何况还是在山顶上。

不由得走近了些。

浮白的水汽袅袅娉娉,雪色清明,裹着暖意氤氲在浓夜之中。

黑与白,冷与暖,极与极。

针锋相对。

富子回头,笑意盈盈地看了眼两人,勾了勾唇,“那我可就不跟你们客气啦。”

她先一步把保温毯摔在温泉边,丢了冲锋衣和保暖衣,赤着脚直接跃进了温泉中,溅起一阵巨大的水花。

一溜烟就消失在雾气之中。

司雾下意识抬手挡了一下,擦了擦脸上水渍,回头压低声音很快速的说了一句,“味道不对,你在岸边等我。”

“好。”

富子在水下闭气了一会儿,突然冒出个头来,浑身都被雾气包裹,在偌大的池子里翻腾自如,“快下来吧,上面太冷了。”

司雾应了一句却不着急下水,反而先坐在一旁解外套,环视了一下周边环境。

雪面薄而软,方才几人的脚印清晰可见。

一路蔓延至泉边,司雾视线低了下,蹙眉伸手擦了下粘在泉边石块上的粘液,指腹微微捻过。

她没扎进去,只是靠着池边找了块地半躺着。

水温倒是恰到好处,只是这硫磺味闻久有点难受,所以司雾一直没什么大动作,只是背靠池壁,任由水温熨帖着皮肤,自己则仰头闭目养神。

唯一则坐在一旁,见两人一动一静好不惬意,试探着把手伸进去,忍不住抱怨。

“下次富子你挑个我方便的时候来吧,我也想下去跟你们一起。”

回应她的,是一阵哗啦的水声。

富子从雾气中游近,趴在唯一面前的石沿上,湿发贴着脸颊,她歪头朝着她笑,那笑容在氤氲水汽里显得有些模糊:“唯一,你还想有下次?”

“我...”

话音未落,唯一的视线就突然越过了富子的肩线,落在身后的司雾身上,瞬间瞳孔骤缩。

“雾雾!”她大喊一声,慌了。

司雾安静地靠在池边,双目微闭,面色是一种不正常的苍白,面对唯一的呼喊毫无反应。

唯一快步绕着池边跑到司雾身边,单膝扑在池边,着急的连声音都在抖。

司雾依然没有任何反应,整个人只保持着原来靠着的姿势,一动不动。

她试图把司雾拉上岸,蹬着一旁的石块想借力,但连人带衣在水里这么一泡,重量直接翻倍,她险些还被反作用力拽到池子里去。

没办法,唯一只能先扶着她的头仰起,让她避免呛水窒息。

“富子!来帮忙啊!”

唯一抬头喊了一句。

她正靠在池边,整个人都透着股散漫的意态,慢悠悠的撩着水花,默然旁观唯一和司雾的姐妹情深,连眼角眉梢都浸着玩味儿。

闻言,嘴角勾起一个近乎愉悦的弧度。

“好啊。”

-

木门被砰地一声踹开。

富子浑身湿透,垂落的发尾已经结了一层冰花。

一手拎着司雾的后衣领,另一只手掐着唯一的脖颈动脉,背着门外昏暗光影,站在无垠的漫天风雪中。

往前一甩,司雾整个人被丢在了火堆旁。

“雾...”

唯一下意识想去查看司雾的情况,富子冷笑出声,手上又下了几分力,强硬地掰过她的头,拖进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嗓音又冷又戾,忍不住出言嘲讽。

“民生部主管,教育部主管?也就这点本事。”

富子戏谑地笑笑,把人像垃圾一样丢在地上,漫不经心的擦手,居高临下。

出于本能,唯一刚想起身反抗,脖颈处就毫无征兆传来一阵冰凉刺骨,刀刃贴在了她的下颌。

她的动作太快,痛感和凉意瞬间涌了上来。

唯一整个人僵在原地。

“你留在这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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