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岁聿调好课桌间距的当天,马林飞就让她和余岁聿搬去了教室最后面。

陈其夏没有什么意见,她视力不错,也没有坐前排的执念,还能远离前排两个人,她乐见其成。

她知道是余岁聿的功劳。

第二天一早,她早早到校去商店买了牛奶放在他的桌上。

但余岁聿那天出现之后又一次消失了,马林飞说他下学期会再回来。

临近期末考试,他回来的用处也不大。

陈其夏羡慕极了。觉得他好像自由到没有人能约束得了他,想请假就请假,想休息就休息。

又转念想到应该不会有家长会同意让孩子天天请假。

他不会是身体不好吧?但踢桌子时候还挺有劲的。

那瓶牛奶她思来想去还是放在了余岁聿的抽屉,想着他万一回来取东西就可以看见。

其实她还挺想自己喝的,但是她乳糖不耐受,扔了又很浪费。

陈其夏最近总在周围人的讨论声中听到“校园剧”“微电影”之类的词。

直到周五开班会,她才知道事情全貌。临芜一中今年三月打算参加中国青少年微电影大赛。由全体语文教师参与剧本创作,选出最佳剧本进行拍摄。演员将在高一高二的学生当中选择。

这次是临芜一中第一次参赛,因此将战线拉得很长。年前就开始筹备,等到来年三月开学,将进行三轮面试。

陈其夏对此不太感兴趣,各科早已进入了期末复习阶段,她铆足了劲想考好一些。

陈文每天都会和她敲警钟,让她自己思考期末应该怎么表现。

陈其夏的状态依旧不稳定。

心理和身体的双重压力让她越接近考试越慌乱。

站在考场外边时,她甚至萌生出了一种逃跑的荒唐想法。

成绩依旧不理想。

430分。其中她擅长的语文就130分,其余五门加起来正好三百分。

陈文开家长会时看到成绩单很快黑了脸。和马林飞聊了很久,回家便一脚踹开陈其夏的房门。

陈其夏被吓得一激灵,手中的笔在书上划出歪扭的黑线。她太熟悉这种空气骤然凝固的密度了,每一次都意味着灾难。

不等她反应过来,陈文便一把将她从凳子上拽起,将桌上的题撕了个粉碎。

“你上课都在干什么?啊?我问你话呢?”

“听,听课。”陈其夏低着头回答。

陈文一把拽住她的头发,逼迫她对视,“你听课就听出来这个效果是吗?你们班主任都说了你天天睡觉,我是不让睡吗?交钱让你跑去睡觉的?”

陈其夏头皮发麻,眼泪瞬间流下。

陈文气不打一处来,用力攥住她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皮肉里。

“滚,去让你那个爹再把你害死。”

尖利的呵斥声刚落,一股蛮力猛地向后拖拽。

她猝不及防,身体被扯得一个踉跄,脚尖在地板上划出长长的划痕。

胳膊被拧成一个诡异的角度,肩关节处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像有什么东西硬生生被掰断,“咔哒”一声轻响在混乱中格外清晰。

一种陌生的、来自身体内部的碎裂感让她瞬间空白。生理性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胳膊软塌塌地垂在身侧,再不敢动弹,稍微一动,钻心的痛感就顺着神经蔓延到四肢百骸,连带着半边身子都麻了。

陈文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清她惨白的脸和冷汗涔涔的额头,母亲眼里的戾气瞬间被恐慌取代,急忙将她送进了医院。

急诊室的白炽灯格外刺眼,医生捏着她的胳膊轻轻转动,指尖的力道精准得让陈其夏忍不住绷紧身体。

“放松,别僵着。”医生的声音刚落,一阵更剧烈的痛感骤然袭来,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强行归位,伴随着“咯噔”一声轻响,脱臼的胳膊瞬间恢复了知觉,却仍有阵阵酸麻的胀痛蔓延开来。

奇怪的是,她一滴眼泪都没掉。

身体上的疼痛让她清晰地意识到这不是巴掌或者咒骂那种熟悉地疼,而是,自己的一部分被弄坏了。

又被人拼凑了起来。

但她又意识到,身体可以被重新拼凑,她的人生没有人会替她拼凑起来。

陈其夏生出一种强烈的反叛。

她不要和陈文待在一起。

她本不该承受这些痛苦。

医生松开手,让她试着活动肩膀,目光扫过她纤细的胳膊和苍白的脸色,眉头微微蹙起:“恢复得还行,最近别用力。”

顿了顿,他拿起病历本,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格外清晰,“不过你这孩子,明显营养不良啊。17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身高才一米六,体重估计也不达标,胳膊细得跟芦柴棒似的,骨头都没什么韧性,稍微受力就容易脱臼。”

陈文站在一旁,脸上的慌乱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复杂的神色,“这孩子从小挑食,回去我一定给她好好补补。”

陈其夏低着头勾起一抹笑。

医院走廊里,陈文缓缓开口:“你别怪我,我也是为了你好。如果你姐姐不死,你就不用承受那么多。你要怪也只能怪你爸和他妈。妈妈也不容易。”

陈其夏淡漠地听着陈文的忏悔,心里却在思索,应该用什么理由离开。

陈文见她没反应,上前整理好她的头发问道:“你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

陈其夏目光终于聚焦在她的脸上,摇了摇头,轻声道:“我想去书店,重新买一套题。”

“去吧,多久回来,妈妈准备给你做饭。”

“八点。”

她刚才看到医院的表,时间是六点整。

她开口要两个小时,不确定陈文会不会答应,内心早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好,早点回家。”

傍晚六点的天色早已沉透。

路灯次第亮起,昏黄的光晕透过薄雾洒在地面,将行人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转瞬又被寒风揉碎。

陈其夏走在人行道上,脚步声被寒风吞没,脱臼的胳膊还隐隐作痛,伴随着阵阵酸麻,与这冬夜的冷意交织在一起。

她的内心却无比畅快。

路过街角那家亮着暖黄灯光的饰品店时,玻璃门像一面模糊的镜子,映出自己的影子——厚重的刘海垂在额前,遮住了大半眉眼,被寒风吹得有些凌乱,显得整个人沉闷又怯懦。

她下意识抬起没受伤的手,指尖轻轻拨开额前的碎发。

动作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露出光洁的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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