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找来的马确实不能和城中那些专门卖马匹的牙行比,但肯定是比双腿强的。
严晟叹了口气,给主人家付了银钱,就直言赶着回家报平安,向婶子请辞。
家中男人还在山里打猎,儿子又在私塾,婶子一时之间还真有些舍不得这两个活人,至少还有人能跟她说说话。
临走之前她忍不住给两人塞了一油纸的饼,万一路上没地方落脚,也不至于饿肚子。
趁着严晟去付买马钱的时候,还拉过沈悠然的胳膊,苦口婆心地劝着私奔毕竟不是好的办法,让沈悠然多为自己想想。
沈悠然哭笑不得的同时,还是认真向婶子道了谢。
等严晟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找那位走南闯北的货郎打听清楚了。
婶子祖祖辈辈都是村子里的人,去过最远的地方不过也就是镇上的集市,对外面的了解不如货郎清楚。
此处是永州北边,距离最近的驿站约有四五十里的样子。
只是山里路窄又崎岖,按照这匹老马的速度,大概得花上两个半时辰才能到。
虽然一晚上都没有追兵来,但早些和沈煦汇合总是好的,二人也就没在此处再耽搁。
严晟伸手让沈悠然借力上马,沈悠然撇撇嘴,晃着今晨系上的马尾一个翻身就问问落在马背上。
“小瞧我了是不?别忘了当初是谁助你和哥哥赢得比赛的。”
严晟浅笑着收回手,“是是,是我多虑了。”
沈悠然得意地扬了扬眉,“你可是背上有伤呢,要不要本……小姐帮帮你?”
听她这略带挑衅的话,严晟不言,只是一味地翻身上马,将她搂在怀里。
“抓紧了。”
话音刚落,沈悠然就听得耳边风声呼啸,村庄逐渐消失在身后。
这哪里是老马,简直是老骥伏枥。
照着那位货郎指引的方向,确实一路上多是小路,看起来鲜少有人踏足,不少地方的枝干都长得比较随意。
为了不让沈悠然被枝干划伤,严晟一直牢牢将她护在怀里。
时间一长,沈悠然不免又为他担心。
“你的伤,没事吧?”
她扭过身子,伸手摸了摸严晟的后背。
没有预料中的那种黏腻濡湿的感觉让她不免放心了许多。
伤口没裂开就还好。
严晟捏紧了有些僵硬的手。
确有些不适,但不至于熬不住。
就这样紧赶慢赶的,二人总算是在午时之前赶到了驿站。
和之前他们落脚过的驿站不同,此处是进入永州城的必经之路,不仅规模大出不少,进驿站还需要公文登记。
但更让严晟觉得诧异的是,此处怎么会有军队?
一队穿着军中铠甲的官兵此时正列队巡逻,队列中的每一个人都戒备地盯着来往的车辆人群,看上去训练有素。
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守城军。
严晟心生警惕,怕就怕在这队人马是敌非友。
趁着那伙人巡逻至别处的功夫,严晟将老马系在驿站外的树林里,牵着沈悠然快步走到驿站门口。
“来者何人?请出示公文。”
严晟从怀里掏出两锭银子。
“还请两位官爷通融一下,我二人是从家中私奔出来的,未曾携带身份公文。”
沈悠然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这婶子的说辞,没想到在这里还有用?
但她不是傻子,普通情况下,怎么可能需要军队来驿站附近巡逻?
她没有拆穿严晟,只是心中多少有些不忿,暗地里在他的掌心用力一掐。
严晟顺着她手指微张的动作,瞬间和她十指相扣,然后在驿官的面前晃了晃,以示他二人感情深厚。
对面的驿官连笔尖滴了墨都来不及反应,只顾着惊讶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大胆之人,连私奔这种事都能挂在嘴边随便说出口。
不过要是有这么貌美的小娘子倾心于他,让他私奔也是愿意的。
“私、私奔那也得有公文才、才可投宿!否则还请您多劳累赶赶路,去其他地方落脚吧。”
竟是这般严苛吗?连银子都无法打动人心。
因驿站归属于朝廷,按照律例,凡是入住必得登记。只是有些驿站偏远无人管辖,若是有人使银子走捷径,也有驿官将此作为可捞的油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般来说,只会在有大官亲临的时候,才会这样严阵以待。
严晟不敢赌,他怕驿站里的,是于世秋派人特意在此处伏击——沈煦手中没有兵符,若真是调人,顶多是调府衙里的人来,怎么会是军中之人在此巡逻?
军中调兵麻烦,此地又不是宣阳城,即便是太子,但沈煦一个生面孔确是不好行事。
他牵着沈悠然的手躲在了暗处,将自己的猜测说与她听。
此时恰好遇见军队巡逻一圈回到驿站门口,沈悠然侧过身子去看。
“若是能认得是哪位将军麾下就好了。”她喃喃道。
话音一落,就感觉到耳边有一阵风声呼啸而过。
她连忙回过头一看,不知道是从哪里蹿出来个军户打扮的男人,也没带武器,一拳头都要往严晟的头上招呼过去。
“小心!”
沈悠然的惊呼声和严晟放手的动作同时响起,他用力地将沈悠然往外一推,“躲好。”
那人明显是朝着自己来的,再拉着沈悠然,于她而言说不定是伤害。
来人虽然没有利刃在身,但拳脚功夫了得,严晟原是能招架,只是多过了几招之后,后背上的伤口裂开,渐渐觉得那力道让他有些吃力。
不过来人虽然下手狠,但却没有杀意,严晟便也未拔剑,只做抵抗之势。
但沈悠然没那般所谓的君子风度,从小十四叔就教过她,以德报怨是最愚蠢的词,以牙还牙都嫌不够。
她以前就觉得话本子里那些反派死于正派之手,都是因为反派太过正义,不懂什么叫人多力量大一起上。
她在旁边的角落里发现了一把生了锈的柴刀,弯腰捡的时候,刀柄直接就脱落了。
想必是坏掉了才被人扔在这里弃用。
不过也无所谓,真让她拿柴刀砍人,她也不敢,这木棍子倒是顺手很多。
她找准方向,趁着严晟和其扭打在一起的时候,照着他的头顶就是一闷棍。
来人头顶一晕,一脸不虞地转过头看了眼沈悠然。
“找死?”他嗓音里是难掩的怒气。
但也是这句话,让严晟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熟悉。
“你是……谢为安?”
谢为安?
沈悠然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但又怎么都想不起来是谁。
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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