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葳蕤敲门进来,表情有些微妙。

“许总,赵家那边有动静了。”

“说。”

“赵长风动作很快,泰照内部开始大规模的人事调整和业务重组。所有与赵启明关系密切的高管要么被调离关键岗位,要么离职。泰照与焕桁合作项目全部暂停,正在重新评估。”

许婧柯点点头,这在意料之中。赵长风需要巩固自己的地位,清除弟弟的势力是第一步。

“还有,”李葳蕤继续道,“赵家正在抹除所有能指向赵启明是私生子的证据。关于赵老爷子在外有私生子的传闻,相关的报纸存档和网络记录都在被清理。”

许婧柯冷笑,赵家的反应比她预想的还要彻底。这是典型的家族企业做派,有用的时候,私生子是能力出众的勋章,是家族开明包容的象征;没用了,就是必须清除的污点,是可能影响家族声誉的隐患。

“赵老爷子什么态度?”她问。

“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赵长风前天晚上回去后,与赵老爷子长谈了近三个小时。具体谈话内容不清楚,但谈话结束后,老爷子亲自下令成立合规审查委员会,由赵长风牵头,全面审查公司和焕桁合作的所有业务。”

传闻赵长风不得赵氏长辈支持,连父母都更偏爱幼弟,没想到在关键时刻竟然如此果断狠辣。果然,能在大家族中生存下来的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赵启明现在焦头烂额吧。”

“他个人名下的几笔投资,因为失去了泰照的支持,资金链断裂。之前跟他走得近的几个投资方,看到照家的态度,都在重新评估风险。赵启明被家族突然抛弃,背后肯定有大问题,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爆雷,没人愿意冒险。”

“可怜啊,走吧,去慰问一下赵总。”

傍晚,赵启明推开门。他动作顿了一下,往常这个时候,保姆应该已经迎上来接过他的公文包,儿子应该扑到他的怀里。但今天没有,只有一片沉甸甸的寂静,压得人耳朵发闷。

他伸手摸向墙上的开关。

“啪。”

白光倾泻而下,他眯起眼,适应着突如其来的光亮。

然后他看到了许婧柯。

她坐在客厅正中央那张沙发上,茶几上是一杯喝了一半的红茶,还冒着热气。她双手自然地交叠在膝上,仿佛这里是她的主场,而他才是那个不请自来的客人。

赵启明涌上一股被侵犯的怒意,他反手关上门。

“等你很久了。”

赵启明将公文包重重地搁在玄关柜上,他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动作刻意放慢,给自己争取调整呼吸的时间。

“还没到见输赢的那一刻,这么迫不及待来示威?”他在另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试图找回一些主场优势。

许婧柯呷一口红茶,“你觉得你还有胜算吗?你已经被抛弃了,赵家弃你如敝履。”

赵启明强迫自己笑出声,笑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显得有些单薄。

“我身上流着赵家的血,我就算是死,也是赵家人。”

“你?赵家人?谁认你?何必自欺欺人呢,赵长风已经全面接管泰照,所有与你有关的痕迹都被抹除。在赵家的官方记录里,赵老爷子只有两个儿子,赵长风和赵长宇。他们舍尾求生,顾不上你了。”

赵启明感到喉咙发干,他想反驳,想说这不可能,赵家不会这么绝情。但理智告诉他,她说的是真的。电话都无人接听,求助都石沉大海,他已经隐隐猜到了结局,只是不愿承认。

许婧柯杀人诛心:“你知道吗?我只是稍微提了提,说你的手段太过低劣,如果事情败露,会对泰照的声誉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害。不需要我施加压力,他们就迫不及待地跟你划清界限。在利益面前,血缘也不过如此。”

诛心之言,字字见血。

她停顿了一下,欣赏他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赵启明恶狠狠地说:“你今天来就是笑话我的?”

“我没有那么闲。后天上午十点记者会。我需要你在公开承认,是你盗窃并泄露了数据。然后,你去自首。”

赵启明瞪大了眼睛,有那么几秒钟,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你以为我会怕你?把我惹急了,我把这些事全放出去,我看看科竞能不能全身而退!”

他的声音在客厅里回荡,带着绝望的癫狂。

许婧柯静静地看着他,像在看一只困兽徒劳地撞击笼子。等他的呼吸稍微平复一些,她抽出一张照片,放在茶几上。

照片上是一个背着蓝色书包的小男孩,正蹦蹦跳跳地走进学校大门。孩子侧着脸,笑得眼睛眯成两条缝,露出一颗缺了的门牙。他穿着一身整齐的校服,脚上是一双崭新的运动鞋,鞋侧有一道白色条纹。

“你儿子今年9岁了吧,”许婧柯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在金桥小学,三年级,真可爱。”

赵启明盯着那张照片,感到呼吸困难。

他的声音在颤抖,“你敢碰他,我跟你玩命。我说到做到,许婧柯,你敢碰我儿子,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许婧柯平静地迎上他充血的眼睛。

“记者会,自首。”她重复道,“我保证他这辈子衣食无忧,平安长大。”

赵启明双手抱头,手指深深插入头发中。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每一次跳动都带来一阵钝痛。客厅里安静得可怕,只有墙上古董挂钟的滴答声,规律得令人窒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许婧柯没有催促,她重新端起茶杯,小口啜饮着已经微凉的茶水。她的耐心好得惊人,仿佛可以这样坐上一整夜。

不知过了多久,赵启明抬起头。他的眼睛布满血丝,脸上有一种彻底被打垮的神情。

“你说到做到?”

“我保证。”

赵启明闭上眼睛,他在脑海中飞快地计算着各种可能性,但每一条路都被堵死了。家族放弃了他,投资方抛弃了他,唯一的儿子攥在许婧柯手里。

他跟赵长风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骨肉相残何其惨烈,他倒了,连带着一家都没什么好下场,他可以不在乎自己,但不能舍下妻儿不顾。

他睁开眼,看向茶几上那张照片。儿子的笑容那么灿烂,那么无辜,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正站在怎样一个深渊边缘。

“好。”他放弃挣扎,“我答应你。”

许婧柯拿起搭在沙发扶手上的风衣,回头看了他最后一眼。

“知道你为什么会输吗?”

她打开门,玄关处的灯光给她镀上一层金边。

“因为你有软肋,而我没有。”

记者会前夜,许婧柯的办公室里灯火通明。她站在落地窗前,内心异常平静。

明天上午十点,一切将见分晓。

“许总,这是记者会的最终流程和问题清单。”小竹将一份文件放在桌上,“共有四十七家媒体确认到场,其中包括八家主流财经媒体和三家电视台。这是历次危机公关中媒体参与度最高的一次。”

“赵启明那边怎么样?”

“律师今天下午又跟他过了一遍发言稿,他已经能倒背如流,状态还算稳定。他问了一个问题,他儿子今天有没有按时上学。我跟他说一切都好,还发了一张他儿子放学时的照片。他看了很久,什么也没说。”

“做得好。你去准备吧,明天不能有任何差错,我要让所有人知道,动科竞的下场是什么。”

次日上午九点半,科竞总部大厦的多功能厅已经座无虚席。记者们早早到场,架设摄像机、调试设备、低声交谈,整个会场弥漫着一种紧张而期待的气氛。

这场记者会吸引了全城媒体的关注,不仅是财经记者,连社会新闻和法律线的记者也来了。毕竟,涉及知名科技公司、商业间谍和刑事案件,每一个元素都足以成为头条新闻。

许婧柯在后台的休息室里,通过监控屏幕观察着会场情况。

九点五十分,会场主持人开始引导媒体就座,调试麦克风。摄像机的镜头扫过会场,最后定格在主席台上。

十点整,主持人宣布记者会开始。会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镜头都对准了主席台。

赵启明出来,会场里的摄像机齐刷刷地对准了他。闪光灯此起彼伏,快门声连成一片。

“各位媒体朋友,今天我在这里,就近期关于科竞数据安全的事件,做出说明和道歉。首先,我必须澄清一个关键事实,我所窃取的,是科竞特定算法的训练模型和部分技术参数,并非原始用户数据。科竞的用户数据始终处于严格的加密和隔离状态,从未泄露。我的行为,不仅违反了商业道德,也触犯了法律。我利用职务之便,窃取了科竞的商业机密,进行不正当竞争。在此,我向科竞,向许婧柯女士,向所有信任科竞的用户和合作伙伴,致以最深、最诚恳的歉意。我的行为玷污了商业诚信,辜负了行业信任,我对此感到无比羞愧和悔恨。”

说完这段话,赵启明向台下深深鞠了一躬,久久没有起身。

“我已经委托我的律师,陪同我前往公安机关自首。我愿意承担一切法律后果,为我所犯下的错误付出代价。同时,我也呼吁行业内所有人,以此为戒,坚守商业道德和法律底线。”

整个发言过程不长,但信息量巨大。记者们还在消化这些内容时,主持人已经重新上台。

“接下来,有请科竞CEO许婧柯女士。”

许婧柯调整了一下麦克风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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