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魏俊秋再一欠身:“物证齐全。”

“我父皇是十一月的诞辰!”

魏俊秋道:“一共三个人偶——”

他招来恭候一旁的锦麟卫,锦麟卫便呈上最先的一对人偶,“这只的生辰就是陛下的。”

沈磐一看,果然如此。但人偶上的“十年十一月二日”并未明指是天元十年还是升平十年抑或是永济十年。

但这又有什么要紧?

魏俊秋道:“具体事宜有待探查,还望公主殿下稍安勿躁——元辅,乔指挥使,您们看是不是可以回宫给陛下复命了?”

冉琢明心绪难平。

乔晏看看沈磐,再看看魏俊秋,命阴阳卫将压在剑架下的三张符箓揭了一并带上,“那便按魏指挥使所说,回宫。只是这些人——”

魏俊秋微笑看向冉琢明:“依例查封。既然陛下要内阁过问,元辅又签了票拟,这便要走法司途径,郡王府要查封,相干人等自然要由刑部羁押一一审问。元辅?”

冉琢明几不可察地点点头。

魏俊秋看向沈磐:“公主?”

沈磐深吸一口气,刚要在魏俊秋的示意下迈出正堂,就听正门处一阵孩童哭闹。她一愣,回过神来拔腿就跑了过去,果然见沈仪明被长缨卫拦着要冲进来,已经哭得泪流满面。

“仪明!你怎么跑下车了?”

身后赶来的魏俊秋眼神一暗。

“姑姑!姑姑!”

沈磐蹲身抱住沈仪明。

“他们说我父王行了巫蛊……是真的吗?”

沈磐一懵,这才想到留他一个人呆在车上,而周遭流言蜚语漫天,他一个人又那么害怕。

“是姑姑的错……”

“姑姑!”

“元良郡王携世子在紫薇宫拜祭圣人,陛下已经遣人去接了,既然小公子在,臣便奉命一并请入宫中……”

“谁敢!”沈磐霍然起身,拉着沈仪明朝云淡风轻的魏俊秋暴吼。

魏俊秋神色不变,无视沈磐满脸怒容,只是朝沈仪明行了一礼,随即就有锦麟卫上前拉扯,被长缨卫迅速挡下。

剑拔弩张只在刹那间。

乔晏和阴阳卫只远观这行至悬崖的一幕,并不作声。

“公主,这是陛下的命令。”

沈磐攥着沈仪明,“父皇那里,本宫自会去说。”

见状,魏俊秋摇摇头居然笑了,淡淡道:“公主,这可是抗旨。”

沈磐挑眉一扫他按着绣春刀的手,“那圣旨呢?”

魏俊秋张手,即刻有锦麟卫副使林金将一张签着首辅冉琢明大名、盖着内阁大章的票拟送到他手上。他拎起来向沈磐和沈磐身边的长缨卫副使一一展示,“内阁票拟在此,刑部传票又由冉大人亲签,行如同圣意。”

沈磐扬眉,“票拟是票拟,圣旨是圣旨。”

“票拟和圣旨都是陛下的意思!”

“指挥使这是手把鸡毛当令箭。”

“长平公主慎言!”

“今日见不到圣旨,那你就是假传圣旨,这是重罪,本宫绝对不会将他交给你。”沈磐看向一边脸色奇差的锦麟卫副使林金,视线又划向站得更远的阴阳卫众人,最后落在了低着头辨不清神情的冉琢明身上,“魏指挥使去请旨吧。”

魏俊秋依然面不改色。

“又或者进宫,到察院御史面前分说。”

都察院的御史可没有冉琢明这么好揉搓。

魏俊秋终于磨牙。

突然,身后一直如同死了一般沉默不言的冉琢明大声喊一声:“臣!”

众人一齐转身看去。

他站在王府仆婢之间,像块笨重的墓碑。

“恭送长平公主!”

魏俊秋脸上的表情空白一瞬,那边的乔晏略一思忖,即刻带着阴阳也向沈磐拜了下来。

乌压压满院威势。

向沈磐匍匐。

**

天已如墨染。

“永一!”

张永一在东长安门送过嵇阚,正与史可平谈着今天下午武库巡检中的细节,行至兵部正门,一抬头就听见张绰在喊。

他别过史可平,走向宫道上神色匆忙的张绰,“堂兄你怎么来了?”

张绰拉住他就往东长安门走,“长公主气得晕过去了,家里正在找你。”

“怎么回事?谁惹祖母生气了?”

张绰不多说,等兄弟两个都坐上了马背,一前一后抵达了梁国公主府,张绰这才拉住慌忙要去正房看望梁国长公主的张永一,“元良郡王出事了。”

张永一眼前霎时闪过中午在刑部门前的一番对峙。

“宫里传出元良郡王行巫蛊术诅咒陛下的消息,内阁批了搜查的票拟,锦麟卫和阴阳卫的指挥使都去了郡王府,冉首辅也去了——”

见张绰脸上丧气,张永一便知道这次搜查必然搜出了不得了的东西。

他沉下心,“祖母怎么知道的?”

“听我祖父说,长公主下午派了人去郡王府,打算在郡王回南边之前再聚一顿,这就撞见了二卫搜府,场面很凶。”

张永一心乱如麻,听完大致的情况,官袍也没有换,径直往里间走。

房外的老嬷嬷说,宋国长公主和张八郎都来了,正和醒了的梁国说话。

张永一站在外间,都能听见梁国喷播的愤怒:“怎么可能是元良?元良怎么可能会谋害陛下!”

那个语气无奈、温温柔柔的是宋国长公主,“是啊,元良是多好的孩子,多么聪慧多么善良,当年也是兖国姐姐救的他,陛下待他不薄,他也知恩图报,怎么可能做这些大逆不道的事情?”

“一定是有人陷害他!”

“可是姐姐,为什么呢?元良哪里碍着他们了他们要这么报复……”

“天杀的那些奸邪小人!他们害人,还需要什么正当理由?”梁国将床褥捶得响亮,“宋国,我要进宫面见陛下,你可愿陪我去?”

“妹妹自然是愿意的,只是到了陛下面前,我们能说些什么呢?”

梁国语气决绝:“说兖国!”

张永一听见一声长长的叹息。

梁国气急:“八郎,你去吩咐人套车,我即刻就要进宫!”

张八郎站在一旁劝道:“嫂嫂你别急,眼下皇城落钥,恐怕赶不上。”

“我怎能不急?!元良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他是什么脾性我最清楚不过。这日子过得好好的,突然闹了这么一出!若是兖国还在,那些小人怎敢去迫害元良?他们这是在离间天家骨肉!兖国在天之灵怎能安息!陛下心里难道不会愧疚吗!”

张八郎只得叹气。

“可是兖国姐姐已经不在了,陛下那里……恐怕说不动啊!”

“是啊,此事已经由首辅冉大人批准,无论如何,陛下都要给内阁、乃至朝廷一个答复,断然不可能凭谁的求情就开天恩的,况且现在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也不知道,他们在郡王府搜了什么东西,谁也不知道……”

梁国气得暴吼:“他们是贼喊捉贼!你们别拦我,我要入宫!”

“姐姐!我们贸然求情,如果把陛下惹急了,元良就更不可能平安了。”

“你们……你们都有自己的顾忌……你们别拦我!”

“嫂嫂!”

“姐姐!”

宋国长公主和张八郎俱是惊呼,张永一即刻冲进去,就见梁国又被气得昏了过去,枕在宋国长公主的肘弯,整个人苍白单薄像一只纸糊的娃娃。

“祖母!”

府中的大夫不会儿就到了,宋国长公主也被吓得不清,被请至客房暂歇。

张八郎将他拉到了外间,张绰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又出去了一趟,解开沾满了雪水的斗篷,头上的风帽也来不及摘,径直走了过来。

“堂兄!”

“绰儿,外头怎么说?”

张绰将祖父扶到榻边坐下,“我去问了羽林卫中人,朱雀卫已经把元良郡王和世子从紫薇宫带回了后廷,就关在启新殿。”

说着,他不自主摇头叹气:“宫里风声特别紧,锦麟卫和阴阳卫半个字也不敢透露,刑部那里我已找人去通门路,现在还没有消息。不过我听说,傍晚抄家时,长平公主也在。”

张永一凝神。

张绰眼有希冀,“或可问问长缨卫。”

张八郎的脸色却越发沉重:“不要去问东宫。”

张永一和张绰俱是一脸不解,但瞬息他们又明白过来。

“这件事究竟是谁策划的,我们一概不知,郡王身上有什么值得图谋的,我们也一概不知,最怕就怕在,元良郡王只是一个幌子。”

最怕就怕在,他们意指东宫。

“但东宫绝不会坐视不管。”

张八郎拍拍张永一紧攥着桌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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