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日头映得宫中屋檐熠熠生辉,萧韫一阵乌云似的闯入殿中,萧砚放下茶盏,最后望了一眼桌上和杨筱的残局,尔后转眼瞥向萧韫。
“姐姐,我真心待你,你为何如此偏袒一个外人,还是一个与我们树敌良久,随时可能叛变的外人!”
萧砚平静地望向萧韫,无奈地笑了笑,“怎么现在不跟我嚷嚷称帝,反倒给我打起温情牌了?”
“不过是一介降将,她有何面目如此说我们!张口闭口谈什么风气道德,她自己还不是归心不纯!”
“她归心再不纯,也是被你逼来的。”萧砚嗤笑一声,不再看气急败坏的萧韫,眼神再次挪到棋盘上那枚被围攻的“将”,指尖轻轻点着棋盘,“你害她顶上了莫须有的弑主罪名,不清不白挨了五十军棍险些丧命,怎么,是想让她体悟一下顶着和我相同的罪名,是何感受么?”
萧韫攥着拳头指向门外,“可她要和白铭交手,他们本就士气旺盛,万一杨筱她直接回头攻打我们……”
萧砚闻言一笑,“你知道她为什么不怕你么?”
萧韫蹙眉一愣,又老实答着,“因为她父兄在此,若是我们伤她,杨镇杨崧必会造反?”
“那你想想,若是临阵投敌,她的亲人不也成了你的把柄?”萧砚笑着站起身来,“受制是相互的,哪有人身陷阵中还能全身而退?”她说着靠在桌案上,看着平局的残棋,捻起那蓄势的红“炮”端详着。
“所谓底牌均早已摆在明面上,相互牵制,又怎不会因利而合谋?只不过是缺了几个值得交心的理由罢了。”她将那枚棋子落在棋盘的另一处,红棋的局势瞬间逆转。
萧韫皱着眉看着被扭转的局势,“可白铭与她交往极深,万一……”
他话音未落,在一旁守着的贾定上前施礼道:“将军,请容在下禀告一二。”
萧韫刚想斥责,却见萧砚笑着朝他抬了抬下巴。
贾定点点头,躬身道:“在下认为,杨筱早已与白铭一刀两断。”
“哦?”萧砚饶有兴趣地望向贾定,“此话怎讲?”
“当时杨筱受刑重伤之时,白铭也曾探看过她,但她铁了心地不听白铭说话,还强撑着与他厮打,最后将白铭踹翻在地上,还拔了小卒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还有这等事?”萧砚闻言,不由得一皱眉,心顿时沉了下来。她攥了攥拳,长叹一口气,“如何,这下你放心了?”
见萧韫不语,她抬手揉了揉眉心,望向窗外的骄阳,“她可真是……”萧砚喃喃着,又摇了摇头,转眼望向萧韫,指尖轻点着棋盘,“什么叫计策?如此便是。她以自身做赌注,来押天下这一局棋,若胜,则以一人之命换天下之兴;败,则与敌厮杀的头破血流,共赴消亡。”
她看着手边的残局,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抹笑意,“论以身入局,我也算得上是一介赌徒了。她初入此阵,竟能压得我毫无还手之力,真不愧是一介将才也。”
萧韫看着萧砚赞许的神色,不满道:“您如此重视她,那又为何不顾我的想法,甚至将先日助你我平步青云的恩人抛在身后?”
萧砚闻言一笑,“你说我重视她,不如说我向往她。她可以任凭自己一身本领,向着自己的信念亲手杀出一条血路来,堂堂正正奔赴正义,性情奔放无怨无悔。”
她早已恢复满心平和,转眼望向萧韫,“再看看我等,踩着别人的尸体一路向上,做着如此无父无君之事,沾染的一身污秽无从摆脱,而你,”她抬手一指萧韫,“甚至深陷泥潭无法自拔。说实话,你看看我们,再看看钟离桉,孰是孰非,一眼明了。”
“姐姐,你为何就是不懂我啊,”萧韫一下子急了起来,蹙眉冲萧砚喊着,“我们幼时受尽那么多屈辱你都忘了吗?是权贵,是百姓!是他们将我们害成那样的!一个出逃的宫女带着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龙种和一个捡来的孩子,受尽千人唾万人骂,最后惨死街边。”萧韫深吸一口气,“若不是季大人,我们早就死了。”
萧砚闻言冷声道:“所以你想怎样,当皇帝,将儿时受到的屈辱尽数奉还?还是凌驾与万人之上,享受儿时霸凌者那般唯你独尊的姿态!”她说着站了起来,“你一直都被你的脾气所驱使,只顾自己痛快,全然不知道苍生社稷为何物!”
“我不依着自己的性子,难道还要依着他人不成?”萧韫站在大殿中央朝萧砚喊着,“我们好不容易翻身做主,又为何要因为一群无知蝼蚁耗费精力?人活一世为何要如此畏首畏尾,委曲求全!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早该死了,你为何为了他们百般打压于我!”
萧韫用手直指着萧砚,“口口声声什么正义责任,你自打上位以来,有看过先前助你称霸后宫之人吗?皇帝刚死你便挟持杨镇利用杨崧,丝毫不顾及先前费尽周折百般助你的大臣!一心向着陆启那个江湖骗子和被你游说的杨崧,现在又来了个杨筱……”萧韫泄了气一般失望地望向萧砚,“你何曾顾虑过同你一路往上的人?”
萧砚闻言,不由得一笑,她坐到位子上,向后一靠,瞥向萧韫,“不让你称帝便是抛弃?那群人想要图谋什么你心里没点数么?在他们眼里,哪里有什么情谊。再看看你,萧韫,天下大乱,我重整势力之时你在干什么?四处挑拨到处惹人嫌,如此苦心积虑,可曾成功一次?
“不顾大局而动,先是设计与南阳勾结,骗钟离桉赴鸿门宴;又是挑唆江南背弃盟约,一代虎将命丧沙场;最后还刺杀挑拨让杨筱顶替罪名……你知道他们军心有多齐,却还是不计后果地三番五次挑衅。如今杨筱被你逼的走投无路前来投奔,你却百般怀疑不肯重用。”
萧砚怒极反笑,“萧韫,你现今和那昏君又有何等差别?”
“好,萧砚,你不是赌徒么?我便与你赌!”萧韫振声道:“若是杨筱此战没有通敌,认认真真打下此仗,我便不再难为她……不,我便不再招惹整个杨家。而你,萧砚,此战过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看看究竟谁能笑到最后。”
他怒气冲冲地拍向萧砚的桌子,茶盏与棋子随之一震,“我们拭目以待。”
萧砚抬眸望向萧韫转身而去的身影,无奈地摇了摇头,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却见新茶早已冷透。她皱了皱眉,把那茶水撇到一边。
她一抬手捻起了棋盘上的“将”,靠在椅背上,却瞥见手足无措的贾定在原地转圈,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萧砚一笑,朝他抬了抬下巴,“我说,你怎么不随你家将军同去?”
“这……”贾定迟疑着走向前来,跪在萧砚面前,哀声道:“殿下明鉴,萧大将军派去冀州三人却只有我活下来,他便将刺杀钟离桉未果之罪加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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