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下!”
严晟一面招呼着沈煦,一面伸手按着沈悠然的后脖颈,把她拉进怀里一同弯下腰。
紧接着,一支弩箭穿过了马车车门,寒光从众人的头顶闪过,径直钉入沈悠然和蔺朝暮原本背靠着的车壁。
一时之间,车厢内安静得就连箭尾震颤发出的嗡鸣声都听的一清二楚。
果然还是走漏了风声。
“阿晟,皎皎就交给你了。”沈煦紧握住蔺朝暮的手,不放心地看向妹妹。
不等严晟领命,倒是沈悠然抽出了防身用的匕首紧紧握在手中,反过来让沈煦要照顾好蔺朝暮。
话音刚落,异变再生。
因为着急赶路,马儿已经疾驰了许久,正是力竭之时,一只弩箭划破天际的声响都足够让它们发狂。
驾车的车夫又是个年过半百的小老头,平日里最多也就是在城里给贵人们驾车,何时见过这种场面,慌得连马匹都安抚不了。
发了狂的马儿在道上无所顾忌地疾驰着,眼见着就要撞上前方的树干,小老头只来好大叫起来。
“贵人们,遇到了劫道山匪惊马了!你们,你们快跳车啊!”
严晟和沈煦交换了一个眼神,伸出手臂将身旁的人牢牢护在怀里,各自推开离得很近的车窗就跳了出去。
沈悠然在一片薄荷的气息中,听见马车撞上枝干碎裂的声音。
驾车的小老头动作不及两个青年麻利,一时之间也没能躲得开,撞在一旁的大树上昏了过去。
也不等几人站稳脚跟,从四面八方涌入一群蒙着黑巾只露出半张脸的大汉,手上无一不挥舞着长剑。
是冲着他们来的。
他们手中尖利的武器映照着月色的光芒,如吐着蛇信子的毒蛇一般,带着阴冷寒气朝着几人刺来。
沈悠然看着其中一人动作凶狠地冲向沈煦,但却没有办法去帮他。
因为她自己的麻烦也不小。
沈悠然被护在严晟身后,双手交握着牢牢攥住了手中的匕首,虽然有些控制不住地手抖,但目光还是十分坚定。
现在还不是害怕的时候,她咬着牙告诫自己,如果有人靠近,一定不能因为恐惧而迟疑。
严晟挡在沈悠然身前,单手抽出长剑直冲着其中的一个刺客双眼而去。
即便是感受到了剑身上的寒光,他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颇有一番宁肯丧命于此也要拉着严晟垫背的气势。
不是一般的刺客,是死士。
只是像于世秋那样的人,一个知州,能有那个财力和门路去养死士吗?
这些人的来历,和卖官职给于世秋的人一定有联系。
因为揣着这样的想法,严晟并未下死手,剑尖在离那人双眼不过一指的距离时突然转了个向,刺向他的手腕,挑飞了他的剑。
可那刺客居然像是没有痛觉一般,赤手空拳也敢同严晟缠斗。
这般不要命的打法,让严晟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你们是什么人?”严晟手上动作不断,试图用言语来扰乱对方的心绪,“是谁派你们来的?”
对方恍若未闻,如果不是太过离奇,严晟甚至都要怀疑眼前的这个人怕是木偶做的傀儡。
他又问道:“是于世秋吗?”
对方依旧不分心,一心只想要置人于死地。
既然如此,严晟也不再拖延,干净利落地解决掉了眼前的死士。
但比起这些人不要命的打法之外,更让严晟担忧的是,死士的人数还在增多。
这是铁了心要置他们于死地了。
“少爷!”严晟大喊道,隔着马车的残骸,同沈煦摆了摆头。
沈煦立马会意,将蔺朝暮拦腰抱起,一脚踩上马车的轮毂接力,准备和严晟会和。
但对面也明显深谙逐个击破的战术,紧跟着飞身而跃,拦在沈煦面前。
眼见着那名死士的剑尖离蔺朝暮不过一寸远,沈煦只好持剑和对方缠斗起来。
而严晟这边也立马有死士跟上。
四人无法,只得分别逃往两个方向。
严晟拉着沈悠然的手,往右侧的树林里跑去。
只是越是往林子深处跑,脚下的路越窄,严晟只得用手中的长剑斩断脚边的荆棘。
脚下数不清的断木与尖刺划过沈悠然细嫩的脚踝,脚尖每次触地都传来针扎般的疼痛感。
平日里不可或缺的呼吸此时也变成了一种折磨,混合着恐惧,如同一张粗粝的砂纸,正在打磨着她的喉头。
但她根本不敢停下来,身后呼啸的风声昭示着他们并没有远离危险。
只是天不遂人愿,沈悠然很快就发现,她们选择的是一条死路。
荆棘丛的背后不是逃生的希望,是悬崖。
踉跄的几步里带动着脚下的碎石往前滚动着从悬崖掉落,许久都未曾听见落地的回音,只有水流的声音。
若是人掉下去……
沈悠然害怕地回过头,只能看见那群死士们手中泛着光的利剑,如同露出了尖牙的毒蛇,试图用阴暗的目光将人钉在原地。
沈悠然几乎能听到自己那快要从胸腔里蹦跶而出的心传来的咚咚声响。
死在这些人手上,太不甘心了。
她看见为首的那个不知道是不是头领的死士对着其他人稍微歪了歪头,其他人立刻换上了腕间的弩箭。
方才在林中视线不明,也没有时间来瞄准,弩箭没有用武之地,但现在却成了最好的杀人利器。
没有多余的时间用来思考,在弩箭划破天际之前,严晟一把拉过沈悠然抱在怀里,将她的头按在怀里,转身背对着那些死士。
“闭气。”他说。
沈悠然瞬间明白了他的打算,总归是没有路再走了,或许跳崖是最好的选择。
下方兴许是一深不见底的水潭,掉下去了怕是难再有活路。
但万分之一的机会也是机会。
沈悠然双手攀在严晟的腰侧,紧闭着自己的双眼不敢看,怕自己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跳崖的勇气会消失殆尽。
但也因为不能视物,给耳边的呼啸声又增添了几分肃杀的气息,在一片薄荷气息中,沈悠然觉察到严晟收紧了手臂。
仿佛是本能一般,沈悠然指尖也暗暗用力,几乎是箍紧了严晟,指节因为过度用力泛着白色,麻木得就像不是自己的手一般。
饶是再怎么有心理准备,也是在落入水中的那一刹忍不住哆嗦了一番。
那股让人窒息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入,不出一会儿,沈悠然就感觉好似有一双手正攥着她的心肝脾肺用力的挤压着,让她几近晕厥。
她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刺骨的河水瞬间从鼻腔涌出,她觉得整个脑子都不再是自己的了,意识也在一步步地变得模糊。
觉察到怀中的人身子开始发软,严晟立马慌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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