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鸦雀无声,秦邵宗那句“回去耕地说完,也不再开口,只静立于院门看着莫延云。

从腥风血雨中厮杀出来的掌权人威压厚重,势如山海,哪怕不置一词,只是冷丁丁地看着人,都能把人看出一身**汗来。

莫延云汗流浃背,他垂着头,眼角余光相继瞥向左右两个方面,却只能看见弟兄们的靴尖。

一个赛一个的远,有的还在悄悄往更远的地方挪。

莫延云心里急得呲哇乱叫。好啊,当初说什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现在他大难临头,他们居然各自飞?

丰锋还在偷“跑,心道在战场上帮你挡刀可以,但君侯的雷霆之怒,罢了,你还是自己扛吧。

思绪繁重,但也仅是几息之事。

莫延云左想右想想不到出路,最后干脆对着秦邵宗噗通地跪下,“属下向君侯请罪。还请君侯看在当时事态紧急,属下不得不兵行险招的份上,饶属下一命。

秦邵宗本来只觉得莫延云藏了事,此事涉及夫人,又听他们先前把秦三给忽悠过去了,因此才生出了几分好奇心。

起初他并不觉得是多大的事儿,调之所以起那么高,纯粹是不喜下属欺瞒,还有想知晓和她有关的任何事。

结果倒好,莫延云连“饶命这种话都说出来了,秦邵宗顿时知晓此事的要紧程度,可能远超乎他的预料。

心里九曲回折地拐着弯儿,秦邵宗仍面无表情,“行了什么险招?

莫延云咽了口吐沫,“当初黛夫人带着秦小郎君离开夏谷,我在东郊尾随被发现后,黛夫人便和我说了那些话……

秦邵宗知晓她说了什么。

她说她不愿做妾。

如今想来,这里一定还有个后续,只是当时莫延云没说。

秦邵宗只是“嗯地应了声,看不出情绪浮动。

莫延云的脑袋垂得更低了些,“黛夫人看似去意已决,我忍不住和她说君侯府有许多年都没女主人了,以您待她的态度,往后她在府中横着走不成问题。黛夫人当时还是不愿,我……我就和她说到时她和小郎君住在外面也未尝不可。

秦邵宗额上青筋一绷。

怪不得她要住府外,原来源头在这儿。

邝野等人见秦邵宗的脸色沉下来,皆知不妙,频频看向莫延云,企图给他递个眼色。

说到这里就该打住了,因为足矣。下面的话是万万不能再说。

但莫延云此时跪着还低着头,那么大一个人恨不得缩进地里。

他性子比其他人直,没他们圆滑,丰锋等人觉得应该含着骨头露着肉,但莫延云却一门心思想着如何将后面的话说的委婉再委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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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黛夫人夸赞您严峻英武,丰标不凡,论权势和容貌,整个北地无出其右,她住在外面,平日偶尔与您相见,绝对不亏……”莫延云声音越来越低。

秦邵宗是何等敏锐之人,先有“住在外面”,后有“容貌”和“亏”。

尤其是那个“亏”字,简直像一个浑身揣满利刃的小人,疯狂在他的神经上起舞。

秦邵宗脑子嗡嗡响。

他堂堂秦氏族长,曾以铁骑踏平饿狼出没之国,在战场上一步一步脚印让韩天子给予他敕封,现掌兖州以北的大片疆土。

什么亏不亏的,他挂牌出去卖不成?

他心知肚明,莫延云这番话绝对是经过润色的,原话必定比这更加露骨放荡。

秦邵宗勃然大怒,“莫延云,你活腻了是不是?若这世上没有其他让你留恋的,你但说无妨,我一刀了结了你。”

莫延云大惊,“君侯,请您看在黛夫人回渔阳后,一直安生过日子的份上,饶过属下一命。”

旁边白剑屏几人闻言,嘴角皆是抽了抽。

这傻子说的什么话,黛夫人安分过日子除了无路可逃以外,更主要还是君侯帮小郎君治病。

瞧瞧他这说的,好似自己有天大功劳似的。

院中静默了片刻,秦邵宗开口,“她当时反应如何?”

所有人皆是一怔。

“黛夫人没接话。”莫延云回想着说。

秦邵宗又问:“她当时面上可有惊讶或羞涩之色?”

莫延云努力回忆,“好像没有。”

“府中马厩的清洗,这个月和下个月你全包了。”秦邵宗冷声道。

话毕,他转身便走,秋风扬起他黑袍一角,连弧度都是冷厉的。

院中的莫延云不可置信抬首,“我、我不用回家耕地了?”

和回家耕地,从此绝了上战场攒军功相比,洗两个月的马厩算得了什么!

刚说完就被人从后面踹了一脚屁股,“你真是走大运了,看来君侯今日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才这般雷声大雨点小。”

莫延云摔了个狗扒地,却也不恼,乐呵呵道:“或许君侯是觉得我那话有一两分道理,也可能是看在黛夫人的份上,故而高抬贵手放过我一马。”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不管如何,一桩心头大事已了,今晚我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你睡个屁,你今夜得去洗马厩。”

……

黛黎来到阁院时,儿子的治疗还未结束。

她等了片刻,没等到秦宴州出来,倒是等来了从外面进来的秦邵宗。

他的衣裳多是黑灰二色,沉甸甸的颜色一如他本人厚重的气场,再加上身高带来的压迫感,往往只要出现,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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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让人忽视。

“夫人。低沉的男音传来,听不出明显情绪。

黛黎和他也算得上日夜相处,一下子就嗅到了点不一样的气息。她转头望入那双棕眸,没说话,等他后半句。

秦邵宗确实有后续,“当初在丁府,夫人曾言‘要是这里有飞机就好了,当天在南北来回不是问题’,夫人,飞机是何物,为何当天在南北来回不是问题?

黛黎愣住,这事已过去一个多星期,当初喃喃完后她就觉得糟糕。

秦邵宗那时离她那般近,定然是听见了。但奇怪的,她等了又等,等过一日又一日,都未见他提起过分毫。

他不提,黛黎乐得自在,更不会主动说这事。

本以为翻篇了,没想到如今他却又说起,且还一字不差地记到现在。

黛黎抿了抿唇,试图糊弄过去,“什么飞机,什么南北来往,我没说过这话吧。

秦邵宗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此事除了我以外,当时还有个女婢听见。夫人想见她否?

黛黎眉心一跳,没想到还有一位当事人,“那她……

“就算她说与旁人听,旁人也只会觉得她胡言乱语,并不会信。秦邵宗转了转玉扳指。

黛黎把后面的话咽回去。

“夫人。沉沉的二字压下。

黛黎皱眉又展眉,实在是摸不准这人的心思。

说他好奇心旺盛么,为何当时不问,偏偏要留到现在来说?难不成方才发生了什么事,给这人造成了刺激……

周围没有旁人,念夏和碧珀侯在外面,没有随黛黎一同进来,秦祈年拿着火折子炫耀去了,也没随她同来。

院里唯有他们二人。

就好像关于“桃花源的秘密,只有他们二人知晓。

黛黎叹了口气,知道他是不得个答案不罢休:“秦长庚,你可以理解为飞机是用铁打造的、一次能搭载许多人、也由人操控的……瞿如。

最后两个字她说的有些迟疑。

瞿如,这是《山海经》里的怪鸟。这种怪鸟长得像鵁,脑袋是白的,有三只脚。

黛黎的回答很抽象,但秦邵宗没有说她胡说八道,而是问:“瞿如是鸟,能翱翔于九天。夫人说飞机以铁打造,岂非它本身也重达千万石?

黛黎颔首,“确实。

秦邵宗又问,“既能搭载许多人,那它体型如何?

黛黎回忆着以前坐过的那个庞然大物,“有大有小,不能一概而论。最大的可高达八丈,双翼展开约莫二十一丈,从头至尾长十五丈左右,一次能搭载近千人;最小的两丈长不到,仅限载一人。

秦邵宗沉默。

黛黎瞅了他一眼,非常理解他此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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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言。

在古人的世界里说千万石的铁在天上飞和能呼风唤雨、长生不老或者是登天飞升成仙真没多大区别。

怎么说呢虽然此前她已简单和他说过“桃花源”但毕竟不是一个量级。

“飞机”和“当天在南北来回”一事糊弄不过去现在黛黎也没精力编故事骗他干脆如实说。

至于他信不信那是秦邵宗自己的事。

当然

这个男人野心勃勃谋的可不是一隅或一座小城。

从北地到以赢郡为核心向天下商贾贩卖精盐再到和青州结盟共伐兖州。

他每一步都精准踩在称王称霸的路上这条路腥风血雨刀光剑影稍不留神便是万劫不复。

而如今这条漫长的荆棘路却出现了一个岔路口。站在这个路口里隐约可以看到一条静谧的、不为外人所知的捷径。

在黛黎的预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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