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呐,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却难。
王金妍点着脚,闭着眼,不断给自己洗脑。这一年,她不止一次因为临海村那硬邦邦的床失眠,好容易回来,她也不该对齐安荷的小铁床挑三拣四……
还是没忍住,王金妍睁开只眼,偷瞄眼前她最熟悉的大床。
她抑制住想要上前打滚的冲动,将目光投向从进门后就一直忙忙碌碌的温兰杜。
温兰杜拎着个黑包,瞥了眼罚站的她,问:“你愣着做什么?”
从齐安荷那离开时,王金妍就发现他手上提的这玩意儿。但路上她没多留意,现下细细瞧来——这不是她这回穿越的全部家当吗?!
一时悲从中来,王金妍开始撒泼,“安荷姐真把我卖给你了!!”
温兰杜眼帘微掀,“你演得好像我逼你上梁山一样。”
“你这儿哪有山!”
他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模样,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才问:“你真的在准备高考吗?”
“那当然。”
“……行吧。”
“温兰杜!”王金妍有时迟钝,有时又敏锐得过分。她一眼看穿他的言不由衷,下巴一抬,抬手就指指点点,“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结果还不是在心里嘲讽我没文化!你态度一点都不诚恳,就这还指望我答应你呢!”
闻言,温兰杜回头,眸光认真地眨了眨眼,“那我态度再诚恳点,你就答应我吗?”
王金妍被看得老脸一红,她嘟囔着你想得美,就冲着床奔去,誓要滚个痛快。但身体刚腾空,后衣领就被拎住了。他又挂上了冰山脸,“去洗澡。”
“我不要!”她扑腾了两下,“反正床单都要换,让我蹭蹭怎么了!床啊,妈妈好想你~~你!你!”
你了老半天,温兰杜都没松手的打算。王金妍忿忿地说:“傻子才答应你!”
他却笑了,“你是傻子吗?”
“我当然不是!”
“哦。”笑意转瞬即逝,温兰杜:“傻不傻都得洗澡。”
“我蹭蹭再洗!反正也要换床单。”她又重申了一遍。
“谁和你说的?床单我今早刚换过。”
“啊?”
“我隔几天就会换一次。”
温兰杜神色平静,不像在撒谎。王金妍嗅了嗅,确实,床单香香的。
她动了动唇,有些别扭,“……又没人住,你换什么床单?”
“万一你回来了呢?”他说。
除夕夜当晚,整个宁城笼罩在一片刺鼻的褐色浓雾中。王金妍听着那炸耳的爆竹声,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心安。她轻车熟路地钻进被窝,闭上了眼。在美梦中,她正和这场大床进行阔别一年的温存——
耳朵嗡嗡的,王金妍顶着鸡窝头,一脸怨气。
寒冬腊月,被从温暖的被窝中薅起,毫无知会的安检、登机,这一切发生得太过迅速,直到人跌进宽敞的座椅,她才后知后觉发生了什么。
王金妍看了看窗外刺眼的云,才看向旁侧的温兰杜。
只见他悠悠然地戴着个黑眼罩在补眠,从头到脚,好一派光鲜亮丽。
“……”他把她吵醒,现在自己倒是睡得起劲!
忍一时越想越气,王金妍不客气地杵了杵温兰杜,说:“我们现在去哪儿?”
他回得很快,似是没睡着,“看雪。”
“看雪?”
“是啊,去年不是有人一直嚷嚷自己从来没见过雪吗?”
……是有这么回事。
2022年和1958年,什么都不一样。
除开那些隐在人脑中、大有不同的思想外,更直观的便是那飞速发展的科技。生在临海村,长在临海村的王金妍,哪儿见过这个世面。以至于第一次在手机上瞧见雪景时,兴奋地将温兰杜晃成了不倒翁,她一边晃,一边喊:“求你了,带我去看雪吧!!”
但是她记得,当时温兰杜说,他还要上学,没空带她去。
后来,王金妍本打算一哭二闹三上吊再求他一回,可……他们没有后来了。
她没等来北方的那场雪,就回到了临海村。
贫瘠烦扰的生活磨平了她所有的悸动与愿景,连同那梦幻的雪一同被遗弃在了那个温兰杜永不回头的梦中。
她自己都忘了,他却记得。
王金妍心下一动,她抿了抿唇,问:“那我们去哪儿看雪。”
温兰杜:“……”
行至平稳航段,空乘开始在机舱内活动。
王金妍看着前方的小电子屏,听着那字正腔圆的广播,突然昂起下巴,一脸骄傲,“你不说我也知道,哼哼,俺们这趟要去哈尔滨!”
哈尔滨,一座除了名字之外她完全陌生的城市。
温兰杜掀起一角眼罩,笑了,“这不挺聪明的吗?学会眼观六路了?”
“……”拳头硬了!好想赐他一双熊猫眼。
王金妍瞪他瞪得眼睛都酸了,才窝窝囊囊收手,问:“我们去多久?”
“看情况。”
“看情况?那你不上学啦?”
“嗯,我办了休学。”
休学?!这还是去年那个她怎么哭闹都不为所动,学海无涯苦作舟的温兰杜吗?!
王金妍支起上半身,扒着他,跟竹筒倒豆子一样地问,可温兰杜抬手捂住了竹筒口,“你太吵了。”
前后的几次穿越,王金妍也改掉了不少的坏毛病。这个年代的人都讲究个边界感,出门在外最讨厌吵吵嚷嚷没个分寸的人。这一捂,她就识趣地闭上了嘴。
可还是好生气!他要是乖乖回答问题,她会那么吵吗!她还没答应他的求爱呢!这就开始敷衍了!男人!这就是男人!
退一步越想越亏,王金妍眯缝着眼,盯着温兰杜,然后,趁着他和空乘说话的间隙,一把夺走了他的眼罩,睡起了大觉。
两人就这样睡了一路,最后,一人顶着一个鸡窝头下了飞机。
哈尔滨很冷,但和宁城的湿冷又不大相同。
王金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却仍能够感受到那刺啦啦的冷空气。整座城市被皑皑白雪覆盖,脚踏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骤降的气温,冻得她脑壳发懵,连作妖的想法都没了。她乖乖地跟在温兰杜的身后,到了酒店。
酒店内的暖气烘得她脑子开始解冻,王金妍这才有功夫观察四周的环境。
整座大堂明亮,她仰头看了看那高悬在穹顶的水晶灯,想起了温兰杜家客厅的那个灯,嘀咕道:“这玩意儿看起来比家里那个还要大……”
他扭头看她,“你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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