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妍头戴毛绒耳罩,跟在温兰杜的身后。
前夜的大乌龙,害得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到了天明才睡着,又在第二天清晨,被这小子毫无防备地薅起床。
坏心眼的家伙。
王金妍暗自蛐蛐他,飞快瞄准了他穿雪地靴的脚后跟,“啪”一声,雪花飞溅,她又踩空了。
失败乃成功之母。
她愈挫愈勇,今天誓要踩掉他的鞋,让他把脸丢光光!
趁着温兰杜抬眼看路标,她再次开启尝试。
她咬牙、屏气、抬腿、下踩,眼看就要成功,走在前方的人却像是有所感应般,倏地抬腿,往旁侧迈了一步。
“嗞溜——”
脚底发出刺耳的声响,放出的力来不及收回,王金妍只觉得脚下一滑,身体就失去了平衡——
“……”算了,也不是谁都有机会被雪埋的。
她闭上眼放弃了挣扎。
疼痛并未如期而至,一条有力的胳膊揽上腰,阻止了她的下坠。温兰杜含笑的嗓音呼过耳廓,“玩够了吗?”
“我才没有玩。”她明明在报仇!
王金妍忿忿地瞅他,却见他一脸散漫,越想越气竟当着他的面,狠狠地抬脚踩了下去。
“嘶——”隐忍的吸气声溢出,温兰杜吃痛地拧眉。
王金妍看着他因不想被人注意而愈发通红的脸,乐不可支,“嘻嘻。”
午后,两人排队进冰雪大世界。
剔透的冰雕仿若由无数的蓝宝石雕琢而成,日光穿透冰层,雾气模糊视线,园区内弥漫着清冽又纯粹的气息。
王金妍嗅了嗅,是雪的味道。
人群的热闹很快让她忘却了寒冷,她兴奋地跟着人流,左看右瞅,好一会儿才回神。
忐忑回头时,她看见了一步之隔的温兰杜。
他笑着、静默着在她的身后,他看着她、陪着她在自己不喜欢的环境中闲逛。察觉到视线,他才上前,胸膛虚贴着她的后背,轻声道:“怎么了?”
王金妍说不出来怎么了,就是觉得眼眶有些发热,像是一种情绪的延伸,又像那清冽的朝露涌进花苞,在她看清温兰杜眼中的自己时,倏地开了。
她跟着笑了,“小杜,玩滑梯吗!”
冰滑梯的队伍老长,排队相当无聊。王金妍本想找温兰杜说话解闷,但人太多了,他聊天的兴致也不高。无奈之下,她只好盯温兰杜的背影,盯着盯着,人又有了歪点子。
她压了压还没干坏事就藏不住的唇角,鬼鬼祟祟地伸手,摸向他的发尾。指尖刚要碰到,温兰杜就一偏头,躲开了。她再伸手,他又躲开了。
嘿——他后脑勺长眼睛了吗?!
王金妍不信邪,手刚举起,便被一只手半路截个正着。
温兰杜侧过身,一脸无奈地瞥了她一眼,随后抓着她的手塞回了自己的口袋中。
他修长的五指自然嵌入了她的指缝间,手套的绒毛给了王金妍一种他掌心烫烫的错觉,“……”老实了。
冰滑梯的顶端,寒风肆虐。
风声呼啸而过,人在急速下坠,与飞机落地前的失重感不同,此刻的王金妍,觉得自己在飞。
劲风将发丝吹得凌乱,囫囵间,她甚至听不清自己的尖叫。
她像是一只鸟,一只迟于迁徙的候鸟,为了生存,不得不逆着寒流飞翔。她不知道这条路能不能活,但不飞,就只会被冻死。
滑至尾端,速度开始放缓。
王金妍小心翼翼松开了牵着缰绳的手,在落地的瞬间,她欢呼着举起了双臂,“呀呼——”
她要飞,哪怕逆流而上,哪怕遍体鳞伤。
滑梯项目结束后,王金妍刻意避开了人流,拉着温兰杜在园内兴奋地来回穿梭。
直到晚霞遍布天际,她才喘着气,说:“我们走吧?”
“走?”温兰杜有些不解,“晚点还有冰灯,不看了?”
“嗯,不看了。我玩累啦!”
说这话时,她的目光正飘向入口。
温兰杜循着看去,只见又是一批入园的新游客,人还不少。他沉默良久,点头,“那走吧。”
行至门口,王金妍又顿足。
温兰杜扭头看她,问:“反悔了?”
“不是。”她盯着一个随处可见的冰柱子,“我可以摸摸吗?”
她闪着星星眼,眸光亮得惊人,问完也不多说,就直勾勾地盯着他。
那真诚的目光看得温兰杜一时脸热,他叹气道:“你摸吧。”
得到准许,王金妍利索地脱掉了手套。长期的劳作,让她的手并不白皙纤细,掌心有明显的老茧,手心手背都有伤。
温兰杜想,这并不算是一双漂亮的手,可他就是怎么都挪不开眼。
冰面折射的光,给王金妍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朦胧的银边,照出了她脸上细小的绒毛。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正将指腹贴上冰面,“哇——”
温兰杜不由地笑了,“冰块不都是这样吗?”
“不一样。”她一本正经,“这可是哈尔滨的冰块。”
似是嫌她摸冰块太久,温兰杜的目光终于有所松动,看向了别处。
王金妍用余光偷瞄他,眼见着他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后,迅速地将脸凑到了冰柱前。她真的很想尝一尝,这冰块看起来就很甜!!
但行动未半便中道崩殂,一只手猝不及防伸了出来,将她的脸捂得严严实实。
温兰杜跟绑匪似地将她往回拖,“舔就不必了,你也不怕冻掉舌头。”
王金妍总是喜欢念叨自己是个来自1958年的六十岁老太。可温兰杜总觉得,她像个孩子,永远拥有孩童的天真、烂漫、古灵精怪,很……很可爱。
从冰雪大世界出来后,两人便沿着河岸走着。
随意的散步,本该闲适,可温兰杜觉得他脸烫烫的,因为王金妍正频频朝他投来“射线”。哈尔滨的天确实黑了,但那布灵布灵的目光让他觉得自己的天又亮了。
温兰杜:“说。”
“嘻嘻。”她眉眼弯弯的,指了下前方,“我也想玩。”
几盏高悬的探照灯照亮河中央,那厚厚一层的冰上,有着三三两两在溜冰的人。
温兰杜观察着,说:“这看起来是私人场地,不安全。你要是想玩,明天我们去松花……”
江字还没溢出,王金妍就垂下了眼梢,那失落的模样,像可怜兮兮的小狗。
他生生咽下了最后一个字,“……行吧,玩。”
温兰杜一边腹诽自己的定力,一边朝前寻找租借装备的小店。他本想和王金妍同行,可她非嚷着自己累了,撒泼打滚不愿动弹。无奈之下,只好千叮咛万嘱咐她不要乱跑后才离去。
温兰杜走远了,王金妍看着他的背影,嘟囔道:“啰嗦小老头。”
其实,她只是想要一点独处的时间,来消化这一场如梦似幻的旅途。
冬天,就是这点好。
刺骨的寒风能够使大脑长时间保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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