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黛黎那番话后,房中针落可闻气氛愈发冷凝。

黛黎发泄式的说完视线有一瞬的模糊,想撇开头不去看面前男人偏偏他在此时抬手。

生了茧的长指擦过她泛红的眼尾,拭去那将落未落的泪他的动作笨拙显然是很不擅如此。

有风从窗沿上吹入在无声的退让中,屋中凝结的气氛缓缓流动。

“这般喜欢掉眼泪,当初夫人给我写《和离书》时泡坏了多少张信纸?”秦邵宗拂过泪的指尖莫名发烫。

“……才没有。”黛黎僵了下,她试图继续转头不看他。

但秦邵宗为她拭完泪顺带止住她转头的动作,让黛黎和自己面对面。她眼睛红红的鼻尖也有些红,这会儿倒是从狐狸变成红眼兔儿了。

“还说没有?那信纸底下都被泡发了。”秦邵宗揶揄道。

明晃晃的证据被一而再、再而三揪着,黛黎恼了如果是寻常她肯定要发点脾气或拂袖而去。但现在跑是跑不了也不好在这节骨眼上再去火上浇油。

黛黎只能抿着唇不说话。

见她沉默,秦邵宗也顿了顿,而后才说:“我没打算一直瞒着夫人。”

黛黎心潮起伏说话时不由带了三分怨“没打算一直瞒我?那是像如今这样等我自个发现了你再与我坦白吗?”

“我本打算等我也回到渔阳后,再与夫人开诚布公。”秦邵宗平静道。

至于后面的他没有说。因为没必要后来的她想一走了之根本就没想过回渔阳。

黛黎只觉自己的血管噗噗地跳得厉害她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但事到如今那句话的真假已不重要。

重要的是后续。

“那你是怎么打算的?”黛黎垂眸问出这话时她下意识抓着小片裙摆将那青裳抓得皱巴巴的。

秦邵宗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说起从前的打算“在很早以前大概是十几年前吧我意属的继承人其实是云策。”

黛黎怔住意外好像又不怎么意外。云策和州州及冠的那一夜秦长庚独自在武器库中买醉当时他就有透露一二。

“云策早慧寻常孩童要学五日才学完的书他三天不到就能读完。且他母族姜氏这三代下来除了中间那代庸庸碌碌其余的每一代皆有聪慧之人。而祈年那小子……”他额上青筋似突起了一瞬。

“他拳脚不错偶尔有小急智但读书这块就是个朽木一篇文章错字连篇屋子里的书全都吃灰吃饱了。虽前有夫人说他有什么阅读障碍症然而依我看就算没有那小子也绝没耐心一坐就是一整日且秦三性格单纯耳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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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听不得关系亲近之人的哭诉。云策虽不是我亲子,但若非当初兄长与我阵前换帅,我说不准已魂断沙场,因此将来由他接手一切,我觉得合适。”

中国的封建王朝虽不及西欧固化的唯血统论贵族体系,但要说不讲究,那也不是。

因此黛黎试探着问,“当时你麾下所有人都没意见?”

秦邵宗如实说,“当然不是。早年北地的班子里还有卫家的人,以及暗地里和卫氏牵线的,都试图令我意转心回。”

黛黎看见他突然笑了一下。

不是方才带着几许戏谑的抓弄,这个笑容浸满了血腥味,像恶虎嗅到侵入者踏入自己领地,即将张开他的血盆大口。

“你麾下现在好像没有卫氏子。”

秦邵宗眸中沉着暗色,“不是杀了就是驱逐了,如今自然没有。昔年我秦氏遭难,不得已和卫家联姻。卫氏女诞下秦三之后,卫家分到的肥肉已足够多,后面竟还想给秦三定娃娃亲,把他的婚事一并揽过去,简直是痴心妄想。”

他不厌恶野心,甚至还很欣赏那些奋发上进的人。但前提是这类人本身有真才实学,且有清楚的自我认知。

当贪心过了度,自个几斤几两也不晓得,那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他厌恶秦三的母族。只因卫氏阖族上下,除了那已过世的曾祖,个个都又蠢又贪。

黛黎又见他露出了之前令人悚然的笑容,他道:“总的来说,那些自以为是、极度拥护‘为我血脉方能承我战果’的老顽固,已十不存一。”

这是秦邵宗一开始为秦云策铺的路,只不过在侄儿十二岁那年,出了点变故。

黛黎见他敛了笑,整个人仿佛笼在厚重的云翳里,便猜后面可能发生了旁的事,而这从崔盛二人如今为祈年之师,且极力帮他争取可见端倪。

“后来,云策是不是生病了?”黛黎委婉地问。

月亮似乎升起来了,无形的云翳被柔和的月华驱散。

秦邵宗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女人,她还是那么聪慧,此时被他堵在犄角里,眼眶红红的,泪水洗涤后眼珠子愈发透亮,像两枚浸在冷泉里的黑珍珠。

她眼里清晰地映着他的影子,有点探究,有点忐忑,也有些许因云策而起的痛心。而她方才的仿徨和恐惧,在她自己也不知晓、无所觉之下慢慢淡去。

那缩成狐狸球的坏东西,正慢慢地、重新地将柔软的腹部露出来。

只要有耐心,再等一等……

等不了!

血液在经络奔腾的声音是那么的响亮,它们势如破竹地直冲头顶,令他在这一刹那停止了思考。一些别的念头啃食了他的思维,再将他的脑子一寸一寸地占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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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好似被热油当胸浇下之处,那生满了无数水泡的溃散之地,像突然被轻柔地上了药。

于是,针刺的疼痛开始消散,散发着腥臭的溃烂慢慢长出了新的血肉。

伸手将犄角里的女郎挖出来,秦邵宗低头吻了下去。

黛黎还在等着他的答案,对接下来的这遭全无预料。

比起最初带着狠意,这个吻要柔和一些,但贪婪不减,他攻城掠地,绞住那软红的舌吮吸不止。

这人亲得狠,但黛黎感觉他没有方才生气了,第一回时弄得她舌尖生疼,如今倒是……

舌尖忽地被咬了下,吃痛的黛黎抽了一口气,思绪戛然而止。

秦邵宗退开少许,以掌覆在她脸侧,粗粝的拇指摩梭着她泛着水色的唇,眼里带着不虞,“走神?

“……我们方才在说云策。黛黎不愿背这口黑锅,分明是他自己不按常理出牌,哪能事事都算到她头上。

他倒不轻不重地“嗯了声,竟是冠冕堂皇地应下,丝毫不觉话题变得突兀有何不妥。

秦邵宗放下手,“云策出生时未足月,因此身子骨不大利索,除了当年双亲离世他遭重创险些进鬼门关以外,还在十二岁那年生过一场大病。当时他病重,有不少人便动了旁的心思。

这对堂兄弟的年纪相差不大,只差三岁罢了。那年秦云策十二岁,秦祈年九岁,一个是初出茅庐的小少年,另一个是在许多人眼里尚可雕琢的玉。

当前者摇摇欲坠,明眼瞅着难以支撑起局面时,不怪旁人“择良木而栖。

能得他一句“大病,黛黎猜测当时的秦云策应该是命悬一线了,她想了想,“你当时应该没有阻止崔先生他们吧。

秦邵宗“嗯了声。

他确实没阻止,云策一病就是两年多,反复不断。好的时候,瞧着明日就能彻底痊愈,坏时则是气若游丝。

秦邵宗突然轻啧了声,也不知是烦躁还是失望,“在云策病的两年多里,我也试图培养过秦三。但那小子还真一如我最初的判断,竟是半点没偏离,心软、耳根子也软,大事少了些自己的决断。这类人最多握一握上沙场的刀,若强拿权柄的利刃,很容易伤了手。

他顿了顿,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再说,一看字就犯头晕,真坐到我这个位置来往书信公文绝对不少,他看不得,写也写错,难道每回都让旁人为他代劳吗?一次两次便罢了,若长久以往,养大了某些人的心,叫他们扯虎皮做大旗。

黛黎看着他片刻,突然道:“其他雄主子嗣众多,那范兖州的孩儿两只手都数不过来,我听闻南宫青州也有好几个儿子。那时云策身体抱恙,祈年不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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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愿你没想过再生旁的孩子?”

这个时代医疗落后孩童夭折率远高于现代。大户人家对子嗣是多多益善这个不慎没长大这不还有另一个嘛?

同理这个没大才那个说不准有。而且他们不缺钱孩子多也养得起为何不养?

以秦氏的财力和地位身为族长的他如果想要孩子她想绝对会有许多女郎争着为他生。

秦邵宗将她一只手握在掌中捏了捏黛黎的指尖又看她掌内的纹路“以前的确想过。那时云策危在旦夕祈年那小子不堪用后继无人不利于稳定人心。但子嗣并非说生就生需要考虑方方面面……”

“孩子的生母家世过高和过低都不成高了她不甘为妾母族可能是第二个卫氏;但若是太低其子往后容易被看轻难以立威亦无母族相助。”秦邵宗和其他雄主不同秦家当年和卫家联姻时是低一头的且卫氏女离世后他还许过若续弦必娶卫女的誓言。

其他高门之女得不到正妻之位那此地的损失总要从别的地方补回来吧。

秦邵宗并不愿割旁的肉。

“孩子是否有天资刚出生还真瞧不出来单下一注赌胜负希望渺茫若决定行此法少不了多些孩子做比较。”秦邵宗没有抬眼仍看着那只白皙的手掌颇为厌恶地说道:“麻烦。”

他无意把后院弄成斗兽场也不想在风雨飘摇的当是时今日招呼李家的人明日应付赵家的客。因此那事一拖再拖迟迟未下决定。

直到——

秦云策病情终于转好。

侄儿的身子骨还是不怎么康健但勉强凑合秦邵宗也不想折腾干脆将幕僚们“多生孩子择优录取”的建议抛下。

如今想来幸好没听他们的否则这坏狐狸是永远抓不住。

“夫人先前说他们皆得了我授意因此无功为秦二站队和升平他们打擂台。这话对也不对。在云策重病的那两年里升平和虫亮为秦三授过不少次课结了些师徒情谊他们为秦三筹谋乃起于私心我并无授意。”秦邵宗此时抬眸看她。

黛黎眼瞳微微收紧一直波澜未平的心里此时抑制不住掀起巨浪。

对也不对?这人只否认了一半说自己未授意崔升平为祈年谋算。

那州州……

黛黎下意识想将手收回却被他的大掌牢牢握住。她喉咙干涩

不是黛黎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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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母亲的故意打压儿子,而是她说的都是客观事实。

她急得很,他倒是缓和下来,还悠悠地笑了,“无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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