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径直迎着二人走了上去,与那位着暗金玄衣的陌生男子擦肩而过,目不斜视地走到宋竹年身旁。
二人都微微蹙眉。
我却好似浑然未觉,抱住宋竹年的胳膊,“宋哥哥,我就说我不会来晚的吧。”
宋竹年俊秀清隽的侧影凝起了薄霜,他想将自己的手抽出来,被我发现后反而抱得更紧。
“宋哥哥,”我抬头望着他,轻笑道:“你是被我吓到了吗,怎么看起来好像不开心。”
他微微眯起眼眸,神情渐冷,我挪动脚步,转到陌生男子看不见的地方用口型跟他说了两个字,片刻后,他卸下暗自与我僵持的力道,顺从地让我挽着胳膊。
“当着仲大人的面,你也太失礼了。”虽是训诫的话,里面却没有多少训诫的意味,宋竹年向我介绍,“这位是被先帝加封为太师的仲国公家的大公子,仲麒,现下在吏部任职。”
我站在宋竹年身后,探出头匆匆瞥了仲麒一眼,就不感兴趣地收回了目光,宋竹年嘴角扬起无奈的笑,随即又扳起脸,强装起严厉的模样,朝仲麒抬了抬下巴,我这才从他身后走出,不情不愿地欠了欠身,唤了声,“仲大人好。”
仲麒垂下长眸,凌厉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同我刚才一样,仅停留一瞬便移开了。
恰好此时仲家的小厮进来。
仲麒的身躯不仅极富力量感,散发着一种有侵略性的悍烈之美,而且他身姿挺拔,高贵沉丽。
小厮踮起脚方能靠在他边上耳语几句。
仲麒听完后对宋竹年道:“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
待离开宋竹年的雅间,小厮问道:“宋大人一贯不近女色,怎么今日竟与一女子如此亲近,真是稀奇,也不知是哪家的贵女。”
万俟镜到达后,三层的人基本来齐了,拿上竞拍台的宝物也渐渐臻近稀世,价格也朝着云端一路飙升。
“贵女?”仲麒重复这两个字,讥诮地勾唇。
“公子,您……笑什么?”小厮偷偷用余光瞄他,“难道宋大人心悦的并非贵女,只是一平民布衣?可这样的身份放到高门大户里怕是连妾都当不成,宋相能同意吗?”
“要是他看上了别人的妾呢?”
仲麒稳步而行,衣襟被饱满的胸肌撑起强劲的弧度,数条黄金细链饰在衣前,横贯其上,随步伐轻晃,流转着冰冷的碎光。
宋竹年何时与她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
相识多年,他竟不知宋竹年还有这么疯狂的一面。
到底是疯狂还是愚蠢,居然明知是个火坑,还主动往里面跳。
人人都道丞相公子是个持重守节修齐治平的谦谦君子,想不到也敢犯下此等大逆不道之罪。
想起二人的亲密姿态以及那一声声矫揉造作的宋哥哥,仲麒脸上挂着隔岸观火的哂笑,直到脑海里突然跳出那女人看他时敷衍了事的画面。
他压紧了眉,松弛的气息骤然收束,“去,给我查一个人。”
仲麒走后,剩下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气氛变得有些古怪。
宋竹年盯着周妧挽住他的小臂。
温热的体温穿透了彼此的衣衫,那股直白的热意非但没有被削减分毫,碰撞在一起时好似摩擦得更烫,灼热地贴在他的胳膊上,让他几乎感受不到衣物的存在。
他再次想要拽下她的手,只是这一次还未碰到她,她就主动松开了,然后毫不留恋地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整个过程没有再多看他一眼。
宋竹年的身体绷得更紧,锋利的肌肉线条仿佛能割开衣衫。
“娘娘怎么会在这里?”
我歪在椅子上托着头,“那宋大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的声音因过于严肃而显得冷硬,“这不是您该来的地方,璇霄台里人多眼杂,您的身份被认出来,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我“嘁”了一声,眼珠滑到能仔细看清他脸的位置,“陛下都准我过来了,你说不该就不该?”
“再说了,我来这儿又不是找你的,你管那么多干嘛。”
宋竹年的手攥紧又松开,“娘娘是来找谁的?”
“明知故问,”我慢悠悠道,“当然是来找云州的。”
宋竹年深吸了一口气,眼神愈发复杂,“娘娘跟我说这些,就不怕我如实告诉陛下吗?”
我:“告诉陛下,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吗?”
宋竹年朝我走了过来,他肩膀一沉,双臂撑在圈椅的两侧,“这不是有没有好处的事,是应该与不应该。”
我打量他这个颇具压迫性的无理动作,挑了挑眉,眼底露出玩味之色,他的睫毛轻轻颤动,猛然从自己出格的举动中清醒,如针扎一般松开手,直起身向后退去。
我在他后退的第一秒伸出了手,揪住他的衣领往前一拽。
宋竹年重心不稳,险些栽倒在我的身上。
他愠怒地喝道:“周妧——”
我应了一声,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这还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呢。”
“但是怎么感觉你叫得那么自然,像是已经叫过了无数遍……”
他的目光一下变得阴沉,俊颜上原本的淡然消失得干干净净,神情极为恐怖,“你胡说什么!”
我松开五指,看着他被拽得混乱狼狈的衣襟,上面难以抚平的褶皱数不胜数。
“开个玩笑而已,激动什么。”
宋竹年额角的青筋跳得停不下来,“娘娘既然有把握我不会把您的所作所为告诉陛下,又何须玩弄于我。”
我身体一顿,口水呛到了气管里,这一下还呛得很严重,咳了半天都没能停下。
他先是不为所动,几秒后,大步走进内室,倒了杯茶拿给我。
我正咳得厉害,嗓子里火辣辣地疼,接过来就要喝,他握住我的手腕,“这不是给你喝的。”
他把茶端到我的面前,热茶的蒸气扑到我的脸上,被吸进鼻腔,气管里生疼的痛感缓和了下来。
我不再咳嗽后说的第一句话是,“宋大人,没想到你看着保守,用词还挺奔放。”
宋竹年重重地将茶杯放到一旁的方桌上,他身上雕工繁复精美的羊脂白玉佩随着动作剧烈晃动,胸膛肉眼可见地起伏着。
他使劲闭上了眼,待脸上的羞恼可以控制住后,他道:“我一时情急用词不当,您莫要放在心上。”
我看着他,“是用词不当还是袒露心声……”
他盯着我的眼神里写满了警告。
我话锋一转,“宋大人定是能分得清的。”
宋竹年的唇形很是优美,上唇边缘清晰,下唇饱满,恰到好处的唇珠让他不笑时总带着一种诱人的专注,引着人的目光在上面流连。
他侧头避开了我的目光,“请娘娘自重。”
不看就不看,小气鬼!
我站了起来,“行了,我就不在这里碍宋大人的眼了。”
他冷冷地哼笑了一声,“娘娘自己有事要忙,就不必拿我当幌子了,不过即便您不爱听,我还是得提醒您,这里可不是您乱来的地方,记住自己的身份为好。”
我将宋竹年推到椅子上,单膝跪上去,压在他身前。
这猝不及防的举动让他眼里翻涌出浓重的惊愕之色,他定定地看着我靠近,胸口下的心脏狂跳,不经意地一点点挺直了脊背。
我的鼻尖几乎贴着他的鼻尖,嗅到了他肌肤上干燥清冽的香气,在彼此的唇即将相贴,仅差了一线的距离时,他才想起要躲开,我的手扣在他的后颈上,“别动——”
他眼神慌乱,急促的气息扫在我的脸上,“你是不是疯了!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可我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保持着这个看似亲密无间实则仍有缝隙的距离。
我望进了他的眼底,语气漫不经心,“宋大人,不要每次见面,你都是一副预设了我心怀不轨的模样,我没那么想把你拉进万丈深渊。”
“你用不着提心吊胆,哪怕你任我为所欲为,我还未必想吃你这道菜呢。”
我利落地从他身上起来,摊开手一笑,“看,我没有玩弄你吧,所以下次别再说这种自作多情的话了,我都替你尴尬。”
说完,我也不等他反应,扬长而去。
空荡荡的雅间里,外界的吵闹声似乎相隔很远。
宋竹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带着冰寒彻骨的嘶哑,“好……周妧,你真是……好得很!”
“一万金——”
“一万一千——”
“一万五千——”
……
“两万金——”
此起彼伏的加价声直往耳朵里钻,堪称杀伤力最强的精神污染。
怎么,有钱人是有自己的一套货币体系吗?
我没忍住往楼下的中央大展台上看了一眼。
铁笼里窝着一只赤红狐狸,像是一抹灵动的火焰,它在数不清的目光的包围中,淡定地伸出毛色黑亮的爪子,放在吻端前舔了舔。
这只狐狸的那双被山林间的日光与月色打磨好的琥珀色眼眸此时正惬意地眯起,油光水亮的皮毛呈现出不可思议的华美,偶尔抖一抖毛,拨弄铁笼上悬挂的一串铃铛。
靠!这可是牢底坐穿兽啊!
我好奇地盯着那个出价两万金成功买下狐狸的人,猜测这应该是某家派出来叫价的小厮。
我七拐八拐地回到自己的雅间,刚到门口就听见乔云州旁敲侧击地向江惟打探我和秦玦的相处日常。
江惟知道的本就不多,直接问他都未必能弄懂,更何况拐着几道弯,所以江惟的回答颠三倒四,抓不着重点,听得乔云州干着急。
我撩开绡帘,“干什么呢?”
披着黑色织锦大氅的乔云州眼睛一亮,连忙看向我,迫不及待地站起来走到我跟前,“阿妧!”
我这才注意到他大氅下穿的一件暗纹浮光锦的正红交领长袍,随着他的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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