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院病房

沈牧羽已经醒了,斜倚床头一声没吭,面色沉冷凛冽,眼底沉降,说不上来的情绪。

与平日没半分差别,完全不像病患的样子。

周边站着坐着七八个人。

医生,审判庭的人,还有顾颜。

原本还有人说话,但很快被走廊外的动静就吸引了注意力。

沈牧羽也顺着声响朝外看去。

隔着百叶窗缝隙的光影,他看的并不真切,只见一道身影不管不顾地撞了进来。

“沈牧羽!”

原本还在昏昏欲睡的顾颜听到声音,瞬间从单人沙发上惊醒,整个人跳了起来,险些磕到桌角。

她身后跟着想拦不敢拦的安心和唯一,还有自己安排下去的那一支【军备精英-特种小分队】。

顾颜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眼风如利刃割过,似乎在质问,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都看不住。

脸都被他们丢光了。

周遭空气都凝滞了,没人出声。

司雾僵在原地,定定地望着病床。

她脖子上的血痕还未结痂,又因方才走廊外的争执又重新裂开,好在伤口不深,只是往外冒着细密血珠。

“沈牧羽……”

司雾的嗓音带了哭腔,眼睛又红又肿,周身戾气和不择手段的疯劲儿瞬间化为乌有。

原本顾颜还想上前宽慰她几句的,结果手悬于半空,愣是不敢往下拍。

这还是他头一回见识到,什么叫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一颗接着一颗滑过脸颊直接往下坠,重重砸在地上。

“雾雾…”

沈牧羽见她这副模样,哪还躺得住。

顾不上手上缠着的绷带和仪器针管,掀了被子就要下床。

身边一众人吓得魂飞魄散,直接飞扑上去才勉强把人按回床上。

他就是怕看见司雾哭,才不敢告诉她。

结果现在不仅把她惹哭了,连带着脖子上还添了道伤。

“过来。”

沈牧羽被人按着,动弹不得。

只是朝她招了招手,虚弱的嗓音温柔到不像话,又有些对她无可奈何的纵容。

身边几人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交换了一下视线,又不敢松手,只能重新把目光落回司雾身上。

她没动,脑子里一片空白,脚上却发软得厉害。

周围的所有人影和声响都被她尽数隔绝,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对面的那张病床,遥远又模糊。

司雾整个人都宕机了。

何韵见她杵在原地,沈牧羽又想挣开束缚,怕自己一个下午的手术白瞎,索性撤到司雾身旁,轻轻推了她一把。

床边几人也算识趣儿,纷纷起身避让,给两人留足空间。

“哭什么,嗯?”

沈牧羽单手把人圈进怀里,心疼地擦去她眼下的泪,又轻轻揉了揉她的头,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泪珠和血珠同时往下坠,掉在他雪白的病号服上,瞬间洇开。

他的视线落在她那道渗血的伤口上,眼里温度瞬间降到冰点,眼风越过她颤抖的肩头,无声的质问身后那一群人。

顾颜同样一头雾水。

唯一看了眼安心,安心也同样看了眼她,掩饰不住的慌乱。

末了,唯一低下头,小声解释,“雾雾为了来找你,就…就…就…”

她没往下说,但在场人显然听得明白。

沈牧羽刚要开口说些什么,但面前的小泪人毫无征兆地就扑了上来,压抑的抽泣声听得他心头又酸又疼。

她连抱他动作都显得小心翼翼。

生怕碰到他的伤口,只敢把脑袋埋在他的肩头,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她这么一来,沈牧羽所有问责心思都没了,满眼心疼。

抬手拍着她的背脊,轻轻顺气安抚。

近乎呢喃的耳语落在耳边,低头轻吻了一下她泛红的眼角。

顾颜捂住唯一好奇的视线,把人拽出了病房。

其余人也忙不迭跟着走了出去。

只有何韵,纠结半天。

最后还是把小医疗包轻手轻脚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冲沈牧羽比划了下脖子的位置。

她原本想帮司雾处理一下的,但看两人现在难舍难分的劲儿,估计一时半会儿没她的戏份。

脚步声渐远,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

沈牧羽这才把司雾捞了出来。

可她的视线,却始终胶着在他受伤的左臂上,那一层层厚重的绷带,像捆在了她的心上。

“疼不疼?”

沈牧羽指尖擦过她脖颈上的伤口,眉头很轻的蹙了一下。

想责备两句,心里先怪的却是自己。

“你疼吗。”

司雾抽噎着开口反问他。

眼泪也跟着一起往下掉,泛红的眼尾,粉红的鼻尖,轻颤的唇瓣冒着莹润的水光。

整张脸湿漉漉的,透着一股破碎的可怜劲儿,不可说的情愫在他眼底疯长。

分明是这样温情的时刻,他看着这张纯良的脸此刻委屈又无助的模样,心底却无端燃了点异样的火苗。

欲.火悄然攀升,喉结不由得滑动。

他突然想逗一下这个可怜兮兮的小泪人。

“挺疼的。”

沈牧羽故意点头做了个痛苦的表情,抬手捧着她的脸颊,压得极低的嗓音在她耳边刻意诱哄。

“如果有不哭的小天才亲一下,应该就没那么…”

话音未落,司雾便闭眼倾身,覆上他的唇。

冰凉,柔软,猝不及防。

沈牧羽反应不及,咫尺之距,他亲眼看到了一滴泪自她眼角滑落。

落在了他的掌心,却烫的人生疼。

按照以往她的做派,听到这些混账话的第一反应就是回呛,夹枪带棒又明嘲暗讽。

但这次,司雾没有任何反应。

出奇的配合,异常听话。

说不上委曲求全,只是整个人的情绪都不对劲。

沈牧羽轻轻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没有把这个吻深入下去,但司雾的泪却止不住地下落。

“雾雾,看着我。”

沈牧羽灭了心里那些晦暗的小心思,也明白这次的情况不是靠几句玩笑话就能糊弄过去的。

他强行摆正司雾的脸,迫使她看着自己。

态度强硬,语调却软。

“雾雾,我没事,只是受了一点小伤,不会死,也不会残疾,你明白吗?”

司雾没应。

“我知道你担心,所以才选择这么激烈的方式。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没掌握好力道真的出了点什么事,我怎么办?”

沈牧羽克制着情绪,一边安抚着她的不安一边耐着性子和她讲道理。

但他没想到,司雾忽然抬眼,红肿的小鹿眼就这么望着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那你呢?”

“你出了事,只骗我一个人,我怎么办?”

她心里清楚指挥官的首要职责是保卫荒星安全,在那之外,她更希望沈牧羽能保护好自己。

人都是有私心的,她也难免落俗。

沈牧羽怔了两秒,很轻地叹了口气,把人重新揽进怀里,一遍又一遍和她道歉。

“对不起,雾雾。”

表面上诚恳道歉,只是他心底,也有一丝欢喜,蔓延开来。

这还是司雾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直白的表达自己对他的态度。

虽然没明说,但他自有阅读理解的能力。

-

百叶窗外窸窸窣窣的动静始终没断过。

一直持续到查房时间,何韵刚轻手轻脚推开门,后脚八个脑袋就齐齐贴在门缝边上,一个个都试图多看两眼老铁树喜开花的场景。

何韵回头瞥了眼身后这一群人,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嘀咕了一句。

都是有头有脸的,这会儿怎么都跟没见过世面的草.狗似的…

顾颜连忙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用口型说,“没见过沈牧羽谈恋爱,好奇。”

“你们几个很闲吗?”

一声温润嗓从容平和,却带着点似有若无的愠味,自几人身后幽幽传来。

下意识回头嘘了一声,结果在看清来人的瞬间,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那叫一个透心凉。

“审…审判长……”

审判长眼风一掠,这几人就跟见了鬼一样,着急忙慌的往外跑。

等人都走完了,他这才打算往里进,却被横出的一截手臂给拦了下来。

“我的病人需要休息,如果要探视,明天请早。”

何韵半点面子不打算给,直接把人拦在了门口。

她完全不在意什么身份地位,要真论起来,审判庭整个研究院都得恭恭敬敬管她叫一声师姐。

难得审判长的语气也和善了些,带着商量的口吻,“三分钟,说完就走。”

何韵回头看了眼沈牧羽,见他点头,这才撤了手把人放进去。

简单检查了一下沈牧羽的手臂。

刚想问司雾在哪,轻轻掀开被子一角,才发现人已经缩在他怀里睡着了。

轻轻抓着沈牧羽的手,呼吸清浅绵长,睡得很熟。

一天一夜连轴转,再加上方才还哭了那么久,早就累坏了。

简单检查了一下她脖子上的伤口,轻声说了句,“没事,放心吧。”

审判长虽然隔得远,但也清楚那被窝里是谁。

趁何韵擦肩而过,状似无意的添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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