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陛下病了
众人刚要下跪行礼,李麟一挥手。
“都免了!”
她随意找了个板凳,坐在了炉子边,拿起一把肉串架上,烤了起来。
“原本就是来玩的,你们跪来跪去,本宫还有什么意思?”
长公主将肉串在火上翻了两下,旋即一抬头,看见大家都还站着,不由没好气。
“都愣着干嘛?继续呀!”
有长公主在场,弦月黛月晴月三个丫鬟以及满月嬷嬷还是退下了。
阿萨本来也打算一起走,长公主却叫住了她。
“您便是阿夭的生母?”
微微皱了眉,长公主的表情显得有些困惑。
“看起来很面善,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许是从未见过大周公主这般的贵人,阿萨全身紧绷着,显得从未有过地紧张。
“没……没有,怎么会?”
“奴婢……奴婢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不敢污了贵人的眼!”
她的头几乎垂到胸前,十根手指绞在一起,像是一群被惊动的泥鳅。
自打记事起,在林知夭眼里,阿萨总是刚强泼辣的模样,还从未见过她如此紧张过。
林知夭咬着唇,有些忧虑。
阿萨的病,可是再受不得刺激。
好在李麟是舒朗豪爽的性格。
她先前有此一问,只是真的看阿萨眼熟。
不过……许是她记错了。
李麟心头自嘲。
今天经历了太多事,她有些心神不宁,记忆可能也出了问题。
她怎么可能会见过阿萨呢?
听说阿萨身为林尚书的外室,一直住在林家京郊的别院里,从未出现在正式社交场合。
真是……见到她吓成了这个样子,若是见过,她怎能毫无印象?
这个时代,寻常小门小户的妇人没见过世面,骤然见到皇族,有畏惧情绪是很常见的。
李麟并未放在心上。
“喔……夫人不必紧张,本宫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她见阿萨依旧十分手足无措,不由有些愧疚。
“夫人若有事要忙,随意便好。”
“今日是本宫不请自来,叨扰……”
长公主还未说完,便见阿萨兔子似地跑了。
事实上,阿萨刚一听见长公主说的“随意”两个字,人便已经转身朝向了院外。
就仿佛背后有什么妖怪在追她一般。
长公主“啧”地一声,好笑看向林知夭。
林知夭也是满脸无语,讨好般朝着李麟龇出一口白牙,小小的酒窝在颊边若隐若现。
李麟随手刮了刮林知夭的鼻子。
“小丫头今早……头回见到本宫时,倒是淡定得很!”
“也不知道是怎么长成这样的,和你阿娘可一点都不像。”
事实上,林知夭心里也非常诧异。
阿萨待人向来大方得体,便是连林夫人这等贵妇,她也敢叉腰瞪眼当街痛斥,今天这是怎么了?
不过长公主也并未纠缠此事。
她来这里,其实是找秦砚的。
“静止抓到了吗?”
李麟开门见山,看向默默坐着,帮林知夭烤串的秦砚。
林知夭先前一直在烤给大家吃;
而秦砚,则是烤给林知夭吃。
林知夭的盘中,此时已经叠起了小山般的食物。
秦砚将盘子往她面前挪了挪,看着林知夭拿起筷子,方才转头,看向李麟。
“还没,已经发下全国海捕文书了……”
他嗤笑一声,语气嘲讽。
“张家这次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陷害咱们未成,反倒赔进去个皇后。”
“他们如今自顾不暇,估计是再没时间理会静止。”
“静止事情搞砸了,想必也不敢找张家寻求庇佑,如今正是抓他的最好时机。”
长公主点头。
“要快!”
她眯眯眼,眸中射出寒芒。
“当心有人杀人灭口!”
“我听说,张家已经在联络督察院的人,打算上折子……”
“要求……废太子。”
秦砚挑眉。
“废太子?”
他勾起唇角,神色满是嘲讽。
“呈王已经死了,若太子被废,张家属意谁来当这个储君?”
李麟皱眉,叹了口气。
“你别忘了,宗室里也还是有能人的,比如……”
“咱们今天见过的……”
秦砚眸光不由冷了下去。
“李雍?”
“原来如此……想得还真是好。”
“那李雍是狼非犬,这次张家……恐怕看错了人!”
长公主冷哼出声。
“张仲谋那老家伙,原本就是京城锦绣胭脂堆里长大的,年轻时比之张冲还有过之。”
“他惹下的那些蠢事,恐怕你我能说个三天三夜。”
“张仲谋向来眼高手低、自视过高,比之前任魏国公,他着实差得远。”
“这些年若不是靠着先太后的余茵,以及皇后的支持,张家怕早已败落了。”
秦砚叹息一声,手指在桌面上轻扣。
“那陛下是什么意思?”
“我刚从宫里出来,便是想和你说此事……”
长公主唇角抿成一条直线,神色蓦地凝重起来。
“父皇病了。”
“什么?”
秦砚整个人蓦地紧绷,浑身杀气四溢。
“陛下病了?怎么回事?”
泰元帝李景现年只有44岁,正直壮年。
且他常年练武,虽说不上武功高强,却向来龙体康健,无病无灾。
便是连太医院的掌院刘院使也说过,陛下生龙活虎,便是再活个四十年也没问题。
怎地就病了?
莫非……是张家搞鬼?
秦砚缓缓抚上腰间的绣春刀,剑柄上的纹路硌在手心,令他的思路愈发清晰。
不该呀……着实不该!
若真是张家的动作……他们早不做,晚不做,偏偏在失去了呈王这位皇子的时候?
何况太子还是储君呢!
若是此时陛下驾崩,太子继位,那张家就什么都完了。
所以……难道还有别人?
天杀的!究竟是谁?
秦砚年幼失怙,自小在陛下关爱下长大,对陛下的感情不是父子,却亲如父子。
这也是陛下如此信任秦砚,将锦衣卫这柄杀器,交到他手中的原因。
如今,陛下病了,秦砚怎能不着急?
长公主揉着太阳穴,给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她叹息一声。
“听赵通说……今天早上还好好的,后来知道了呈王的死讯……”
“哎!毕竟是父皇的骨肉,即便是再不喜,也是有感情的。”
“这些年拦着皇后母子见面,不也是怕张家的事,日后牵连到呈王?”
“谁曾想……”
秦砚闻言也有些唏嘘。
这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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