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樊盈苏到底还是叫住了老大娘,“医生是怎么说你儿子的伤势的?有没有给出治疗的方案?”
老大娘已经快把她儿子拖出院子了,这时还弯着腰,摇摇头说:“当年我娃的连长带他去北京军区医院看过医生,但医生只给治好了骨头,说是腰椎神经的问题,身体瘫痪动不了,也就双手还能抬起来,但手也是没劲的,握拳都握不紧。”
这么严重?
樊盈苏看看还站在她身边的祖宗。
祖宗说可以试试……
之前那两次,祖宗都是肯定的语气,这次却只是说试试,那就是说不一定能治好。
只不过该怎么和老大娘说呢?直接说?人家也未必会信啊。
就听老大娘这时又说:“当时我向被下放过来的护士学习……就是你妈妈过来教我怎么照顾病人时,曾经说过,要是你爷你爹没被下放,说不定还能给我娃用针灸的法子试一试。”
樊盈苏心里一动。
老大娘还在继续说着:“可你爷你爹不知道被下放到了哪里,你妈回去之后也给我写过信,说是找不到他们。”
“这都是命啊!”老大娘摇摇头,又伸手去攥着褥子,她已经把坟坑挖好了,在半山腰上,朝着日头升起的方向,有她陪着自家的娃,也算是圆了这辈子的母子情。
下辈子……就不必再当母子了。
希望我家娃,下辈子能投生在大富大贵之家。
她看了看郑安定那瘦的像骷髅头的脸,痛苦地闭了闭眼睛。
就在她想继续拖着褥子出院子时,樊盈苏走了过来。
“大娘,”樊盈苏掂着脚后跟蹲在她身边,“要不让我试试吧。”
老大娘是僵着脖子看过来的:“你……试试?”
“嗯,我试试,”樊盈苏点头,“我也会针灸,我爷我爸教的。”
虽然没穿越前,她爷她爸都不是学医的。但在这个年代的樊盈苏,确实是出自中医世家,否则她身上就不会藏有银针。
她妈妈从这里回去之前,她完全可以带走银针,但她把银针留给了自己的女儿,是希望银针在危急关头能救女儿一命。
所以原来的樊盈苏,是懂针灸的。
这点是实话。
“你……懂针灸?”老大娘看向地上躺着的郑安定。
对方这时睁开了眼睛,他正在看樊盈苏。
“我……略懂,”樊盈苏也不能把话说得那么绝对,“我爷我爸都会针灸,我看多了就会懂了一点点,只不过我没学过。”
这让显然会让人很不放心,所以樊盈苏又说:“虽然我不怎么懂,但用银针扎穴位还是会的,而且你儿子……其他的医生既然说没办法,那就试试针灸吧。”
老大娘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樊盈苏想了想,看地上躺着的人:“这位……同志,你自己决定吧,你娘可能是怕她会做出错误的决定,但身体是你的,你……”
樊盈苏还没说完,躺着的郑安定忽然开口:“好。”
樊盈苏一顿,转头去看老大娘。
老大娘抖着手去摸摸郑安定的头发,颤着声说:“那咱就试试,试试啊。”
樊盈苏在旁边问祖宗:祖宗,这次要针灸多久?还是九天?
祖宗说:【是,若九日针灸不见效果,当换药方或医者。】
关于换医生这点,樊盈苏是知道的。樊氏祖上有训,大概的意思就是讲若在一个疗程内病人不见有好转,应该换治疗方法,甚至让病人去找别的医生看病,免得耽搁了治疗的时间。
“大娘,给你儿子针灸还有一点别的问题,”樊盈苏说,“这事要瞒着大家,不能让别人知道我给你儿子针灸,还有就是针灸的时间最好在中午十一点到一点之间,饭后一个小时后才能针灸。”
“……那我去把建国找来,”老大娘说着,转身走出了院子。
她身躯瘦小,因年迈力衰腿脚走路有些慢,但这会她走得可快了。
留下她那儿子躺在院子里,和樊盈苏尴尬地对望。
……我才刚说了不能让别人知道我给你儿子治病,你这就要去告诉别人了?!
樊盈苏瞬间有了想跑的想法,但再一想,老大娘为了救儿子,应该不至于会胡乱就告诉不相干的人。
还是看看再说。
樊盈苏转回头,看着躺在地上的人,试探着问:“……我把你拖回屋里去?”
郑安定皮包骨的脸上没有一点肉,他看着天空说:“医生……要是针灸没用,请你帮我劝劝我娘。”
至于劝什么,他没说。
但樊盈苏知道他的意思,刚才告诉了他老大娘真挖了坟坑,应该是劝老大娘不要陪着他这个儿子一起死。
“虽然你叫我医生,但很抱歉,这事我做不到,”樊盈苏叹气,“我会尽力的,你自己也要有信心。”
郑安定没说话。
他要是有信心,就不会说出让樊盈苏帮忙劝说他娘的话。
“你娘照顾你这么多年都没说累,你难道就不想站起来照顾她终老,”樊盈苏也知道自己说话有点难听,但老大娘连坟坑都挖好了,应该是不会避讳生死的字眼,“你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我这个外人,你难道就真的安心?”
要是对自己的孩子生而不养,樊盈苏绝对不会说出这些话。
但从老大娘刚才话里的意思就能知道,郑安定受伤已经很多年了,老大娘为了能照顾好自己的儿子,甚至还向被下放过来的护士学习如何照顾病人。
要知道刚开始闹革命的那几年,凡是和黑五类接触的人都有可能被有心人举报,老大娘敢请原本的樊盈苏的母亲来教她照顾病人,是冒着会被批斗的风险的。
郑安定还是没说话,但他攥着的拳头在发抖。
这时,大队长郑建国搀扶着老大娘过来了。
大队长?!
樊盈苏一看见是大队长,心里有点儿发毛。
这可是大队长啊,能帮忙掩饰吗?
郑建国先看看樊盈苏,然后弯腰把郑安定抱回了屋。
老大娘捡起地上的褥子,然后招呼樊盈苏:“樊家娃,快进屋坐,婶子给你冲红糖水喝。”
在农村,给客人冲一碗红糖水,是最高级的待客饮品。
“不用了,我喝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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