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每日卯时初刻起床,洗漱完毕后便去院中侍弄花草。
但这一日都过了卯时三刻,皇后的寝殿却毫未动静,庆嬷嬷暗觉蹊跷,试着进殿去叫醒皇后。
这一进殿,便发现了皇后早已僵硬的尸体。
皇后的死状很是惨烈,四肢乌紫,七窍流血。
太医查验了尸身,结论是中毒。
皇帝也终于来到了坤宁宫,但仍坐着步辇,步辇上也仍挂着那道帷曼。他隔着帷幔吩咐太医:“中毒之事不得声张。”
太医垂首回:“臣遵旨。”
他又吩咐:“就说皇后崩于陈年旧疾。”
太医再回一声:“臣遵旨。”
皇帝“嗯”了一声,打道回府。
他甚至都没走下步辇看一眼死去的皇后。
似乎死去的并非是一国之母,死去的只是一位宫婢而已。
五皇子看着父皇离去的背影,“呜呜”地哭了起来。
他自打懂事起便无依无靠,好不容易在坤宁宫安顿下来,如今却再生变数,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苏荷从门廊下走出来,走到小人儿身边,将他环进怀里,“别哭,你还有姐姐呢。”
又说:“往后你便跟姐姐住到华阳殿去吧。”
小人儿止了哭,问她:“真的么?”
她重重地点头:“真的。”
小人儿又问:“姐姐会一直陪着我吗?”
苏荷微微一笑:“放心,会的。”
“姐姐不会变吗?”
“当然不会变。”
小人儿终于平息情绪,吸了吸鼻子,看着皇帝步辇离去的方向,“可是父皇却变了。”
苏荷问:“父皇怎么变了?”
小人儿黯然地扁了扁嘴:“父皇以前会陪我下棋、教我读书,可是现在,他连话也不与我说了,看也不看我一眼了。”
苏荷兀地有些难过。
如今的皇帝乃白今安假冒,受制于淑妃,自然无暇理会这小小的五皇子了。
她安慰小人儿:“放心,父皇又会变回来的。”
小人儿眸中亮光一闪:“何时变回来?”
苏荷看向暗沉的天光,回了一句:“很快了。”
但愿很快了,但愿还有机会“变”回来。
苏荷为五皇子简单收拾了几件行李,便将他带回了华阳殿。
次日清早,谢无痕的信鸽再次带来一个:安?
苏荷这次特意裁了一张纸条,落笔回:城中谣言致两宫相斗,妃毒后。
随即将纸条卷起来放入信筒,再放飞信鸽。
皇后的葬礼办得很简单,甚至很简陋。
皇帝与淑妃全程没露面,就皇子、公主及另外两宫嫔妃领着朝中众臣草草走了个过场,随即葬入皇陵。
趁着国丧的时机,方亦成已暗暗将宫中各处巡了一遍,但并未发现真皇帝的踪迹。
他甚至借着自己绝佳的轻功,将长乐殿里里外外搜了一遍,除了发现一间空荡荡的密室,仍是一无所获。
方亦成有些泄气,觉得真皇帝或许已经尸骨无存。
就在这时,他无意中窥见淑妃提着宫灯在夜色中的甬道上独行,看着她行色匆匆的样子,似乎是要去宫中的某个地方。
她可是圣眷正浓的淑妃娘娘啊,眼下连所谓的皇帝都要对她言听计从,身边怎会连个婢女也没有而独自出行呢?
方亦成心下生疑,悄悄跟了过去。
夜已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四下里更是不见一个人影。
冷风在宫墙间穿梭,时不时发出一阵阵“呼呼”声。
甬道越走越狭窄,越走越偏僻,直至最后,她停在了一扇朱漆大门前。
方亦成曾在舆图上看到过这个地方,这里正是冷宫。
淑妃本能地朝四周张望了几眼,确定无人发现自己后,推开大门,提步走了进去。
藏于暗处的方亦成也纵身一跃,飞向冷宫的屋顶。
淑妃提着宫灯穿过冷宫的院子、走廊,继而推开了一扇屋门。
她将宫灯置于门口的案桌上,转身往屋内走。
那屋子格外狭窄,除了一床一桌一椅,再无别物,床上还躺了一人,身上盖着一床锦被。
昏暗的光线下,那人动了动,咳了两声。
淑妃将椅子拖到床前,屈身坐下。
她看了眼床上的人,轻笑一声,继而从床头的果盘里拿起一个梨,再从袖间掏出一把匕首。
她开始用匕首慢条斯理地削梨,边削边说:“臣妾今日过来是想告诉皇上,您的皇后已经死了,是臣妾杀的,臣妾在坤宁宫安插了眼线,让那名眼线在皇后的晚茶里下了毒。”她说完“咯咯”笑了起来,笑得自在,也笑得狂妄。
床上的皇帝气急败坏,开始激烈地咳嗽,咳完死死盯着她:“你……你……”除了胸间汹涌的怒意,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什么呢我?”淑妃不屑地瞟他一眼:“皇上如今身中软骨散,即起不了身也说不了话,已是废人一个,就别再挣扎了,认命吧。”
那梨已被削出长长一段果皮,“啪”的一声,果皮落在了地上,她毫不在意,继续削下去:“其实臣妾起先想杀的人并非是皇后,而是五皇子——是每一个挡住我儿成为太子的人,但后来臣妾一想,即便五皇子死了,皇后仍可在皇家宗亲里认领一个孩子,如此,臣妾岂不是要无休无止地斗下去?那不如干脆杀了皇后一了百了,皇后一死,五皇子便不足为虑了,且那周家也就失了指望,说不定来日周家还能成为我儿的助力呢。”她说完再次“咯咯”笑起来。
皇帝嘴唇颤抖,目光如淬了毒。
淑妃停下手上的动作,坦然迎视他的目光:“怎的,皇上未必还舍不得那个老虔婆?不过不管皇上舍不舍得,人死都不能复生了,她早已成为地下一抔黄土了。”
淑妃已削好了梨,并将梨递到了皇帝面前:“皇上,您该吃梨了。”
皇帝无法动弹,吃不了梨。
淑妃已从椅子上起身,行至床前,继而将削好的梨狠狠摁在了皇帝的嘴上,摁得皇帝扭头挣扎,“呜呜”乱叫。
梨上的汁水更是抹得皇帝满脸皆是。
淑妃咬牙切齿:“我侍奉你多年、信任你多年,在这后宫忍气吞声多年,我唯一所求不过是让我儿成为太子,你却骗我、欺我、负我,言而无信背信弃义,你今日之下场便是你自食其果。”
皇帝在一边挣扎一边咳嗽,眼见着就要闭过气去。
淑妃却突然松开了他,并将满是汁水的梨随手扔进旁边的果盘里。
皇帝终于喘上了气。
一阵激烈地咳嗽后,他盯着她,又开始说:“你……你……”
淑妃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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