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念念。”
羽衣将所有人的疑问尽数记下,萧念拿过一瞧,满满当当写了几大张纸,满意地点点头。
此时,又有人发出疑问,“若我们都走了,那我们空出来的位置给谁?”
萧念顿了顿,有意无意地瞥了眼茶憩室的方向,“届时会有寒门子弟在书院勤工俭学,与我们一同……”
她话还没说完,就有不满的声音溢出,“原来是为了赶走我们给他们腾位置啊?”
“就是啊,前面说得那样好,原来是为了这个。”
众人脸上的笑意渐渐转为不悦。面对此番现象,萧念面上波澜不惊,转身看向江砚澄,他立刻心领神会。
比起她这个国公世女,江砚澄说出来的话更容易深入民心。
“诸位!”江砚澄走上前来,“各位可否听我一言?我知诸位在担忧什么,更知道你们想要什么,但我想说,如果有机会不依附于旁人,靠自己的能力养活自己,能够来去自由,婚嫁自由,不为奴为仆,不低声下气,难道你们不愿意吗?”
他言辞恳切,铿锵有力,众人听了面容有些动摇,但还是有些迟疑,看着江砚澄身上的上好的绸缎衣裳,揣着醋意道:“你自己攀上高枝了,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闻言,江砚澄垂下眼眸,“我若有的选……”
要是有的选,打死都不来这个破世界!
舒舒服服地过日子不好吗!
胸中堵着一口气,直冲脑内神经,他攥紧了拳头,抬眸时眼中升起怒火,刚准备开口指着众人怒骂一顿,不料萧念的手搭了上来,轻轻按下他的,平静地接过那人的话头,“此言亦需记下,阿砚今日能够站在此处与各位分说,本身便是机遇与选择的结果,我今日提出的观念,也是希望诸位将来皆有选择的权利……”
江砚澄低头看向被握住的手,心中的怒气硬是被冲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流。
她好像总是能在关键时刻护住他。
远处的茶憩室长廊,几位贵女聚在一起,朝这边观望,何思微面露不屑,“她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另一人回答:“听说是要给伴读找新的去处?”
何思微翻了个白眼,“这是眼见着仕途无望,开始搞起歪门邪道来了?”
叶江离喝了一口茶,透过窗户看了两人一眼,意味深长道:“我倒是觉得萧兄别具匠心,是个妙人。此等言论若是在朝堂上传开……只怕有的争了。”
何思微瞥她一眼,冷哼道:“她这番举动打的什么主意?我定要回去禀告母亲。”
一场激奋人心的宣讲,最终以多数人认可结束。伴读们散去时还在议论纷纷,小秋大着胆子上前,轻声问道:“世女……若是选了识字,真的有机会学会吗?”
萧念莞尔,言语郑重:“当然,只要你想。”
闻言,小秋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小的相信世女和阿砚,你们一定可以。”
他说罢步伐轻快地走了,萧念和江砚澄对视一眼,心中滋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
今天的演讲不过是试水,伴读们的意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上头怎么想,朝中官员怎么想,她此举为的就是把动静闹大,掷石入水,以此激起千层浪。
可如今,她看见了一道涓涓细流也在试图汇入浩瀚大海。一时觉得手上的纸张都变得分外沉重。
提出想法是件很简单的事,就算能够顺应圣意,但过程也必定充满艰难险阻。
“小姐。”江砚澄的声音陡然打断她纷乱的思绪,萧念看见了他眼中充满信任的炽热光焰,他说:“我也相信你。”
“我……”萧念心中犹疑,他竟然这么相信她吗?
是了,在感情之外的地方,江砚澄从来没有怀疑过她。
“萧兄!”叶江离喊了一声,摇着扇子大步前来,饶有兴致道:“方才萧兄的言论我也听了一耳朵,此举甚险,但也甚慧,不知可有详细章程?家母或有意一观。”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如果可行的话,或可助一臂之力。
萧念拍了拍她的肩膀,“叶兄想看,岂会没有?”
“那走?”
“走!”
远处的藏书楼上,山长默默注视着底下的一切,神色复杂,转身对身旁的侍女道:“去,把今日之事详实汇报给那位。”
宣讲之事,在京城各大书院相互传开,伴读们交头接耳地谈论,虽有少数恐惧担忧,但多数认可赞同,茶楼酒馆一时陷入热议,同时也惊动了世家权贵。
御史中丞:“此女竟有如此胆识?”
吏部尚书:“这简直是胡言乱语,数典忘祖!”
温轩仪一拍桌子,茶盏震了震,险些倒下,“萧念这是存心与我过不去?柳嬷嬷的事我已不再计较,现在又弄出这一出,坏我好事!”
苏总管放下茶盏,捏着帕子擦了擦嘴,劝道:“二小姐莫急,未必能成,没几个人会同意,她这么做不过是给自己树敌,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罢了,我们只管静观其变,看好戏即可。况且你的耳目虽遍布各大书院,但在精不在多,她提出的方法,反而可以帮你除掉一些光拿钱不干事的蛀虫呢,何乐不为?”
温轩仪睨他一眼,“监丞那边怎么说?”
苏总管低声轻笑,“自然是跟随小姐了。”
话落,温轩仪满意地笑了。
*
凌云书院每月十五休假一日。
松月斋,萧念悠闲地一边吃着葡萄,一边睡在躺椅上晒着日光浴,身上的衣袍被晒得暖融融的,十分惬意。余光瞥了眼左侧躺椅上的人,忽然问道:“你昨日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江砚澄掀开盖在眼睛上的遮阳布,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萧念没睁眼,不甚在意道:“若是有的选,你待如何?”
“……”江砚澄默默把布盖了回去,那句话是他不小心说漏嘴的,竟然被萧念听到了。
似有若无的叹息一声,又要演戏了。
江砚澄暗自调整了下声线,随后猛地坐起身,遮阳布掉在地上,他双眉微蹙,耷拉下的眼尾极尽委屈,“若是有的选,小的恨不能早点遇到小姐,只是我运气不好,这么晚才与小姐相遇,错过了些许时光……”
他说着脑袋随着声音低了下去,萧念听得眉头直跳,这戏过了吧?
但是……
萧念转过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惋惜道:“那怎么办呢?”
江砚澄:嗯?
什么怎么办?
可既然问都问了,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反正说话不要钱,“小的感谢小姐搭救之恩,愿一辈子侍奉小姐。”
“是吗?”萧念眼尾扬起笑意,“你昨日不还劝说他们不要为奴为仆吗?怎么自己就……”
江砚澄觉得十分头痛,萧念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钻牛角尖了?以前也没见这样啊。
“小姐……我、我对你不同……”
随便吧,瞎说吧,毁灭吧。
萧念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一时没接上话。此时羽衣泡好茶端了过来,“小姐,喝茶,阿砚,这是你的。”
江砚澄接过道谢,“羽衣姑娘,其实我可以自己去泡的,不用劳烦你。”
他不是主子,理论上和羽衣是平级,但羽衣不拘小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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