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识清用力地眨了眨眼,连嘴唇都被咬的发白,似乎挣扎了许久才说服自己,慢慢地爬上了床,小心翼翼地钻进了被子里,一手紧紧地搂住谢如意的脖颈,一手轻轻地拍着谢如意的后背。

窗外的雨声噼啪如珠帘撞碎,他没有手再替谢如意捂住耳朵,又害怕谢如意会再次陷入梦魇,嘴唇动了好一阵子,忽然轻声唱起了一首意大利的摇篮曲。

他的声音低低的,有些稚嫩的沙哑,唱起这首旋律轻快又温柔的摇篮曲时,好像在黑暗中点起一盏暖黄的小灯,轻而易举地驱散了暴雨夜的恐惧。

谢如意的眉心松开了,睫毛微颤了两下,渐渐陷入了安眠。

沈识清悬在嗓子眼的心也终于落了下来,就连摇篮曲都唱的更起劲了。

但这首摇篮曲是很久之前他在意大利时听爷爷奶奶唱过的,时间太久远,后半段的歌词已经记不清了。唱着唱着,他就开始一本正经的胡编乱造,将所有的歌词都换成了“我的小宝贝”。

最终,他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搂着谢如意沉沉地睡了过去。

清晨七点,雨彻底停了,空气里满是潮湿泥土和草叶的味道。

沈平芜揉着酸痛的脖颈从沙发上起身,就看见两个孩子不知何时挨挨挤挤地靠在一块睡着了,睡熟得连被子都快掉到地上都没发觉,像两只毛茸茸的动物幼崽。

她看得心软软,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替他们盖被子,可就在她小心翼翼地替谢如意掖好被角的时候,一旁的沈识清却闭着眼皱起了眉,若有所感地翻了个身,光裸的手臂直直地压在了她的手背上。

沈平芜瞬间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这些日子以来,沈识清的人类过敏症好了许多,跟人接触的时候不再像以往那么胆战心惊的,毕竟有谢如意在一旁克制着,就算起了一点小红疹,也不会到吃药住院的地步,很快就能压制下来,只不过是难受一会而已。

可是,哪怕他只是难受一小会,沈平芜也依旧心疼,所以尽量避免跟他产生皮肤接触,但刚刚……

沈平芜微微颤抖着轻轻抽回了自己的手,担忧地盯着沈识清方才跟她接触过的地方。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三分钟过去了……

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在原地僵硬的等待了将近十分钟,只看见沈识清嘟囔着“辛德瑞拉”,稚气地伸手把谢如意搂得更紧了,刚刚跟她接触过的那条手臂依然光滑干净,没有半点要起小红疹的迹象。

沈平芜彻彻底底地愣在了原地,终于在恍惚间意识到什么,眼泪几乎在瞬间夺眶而出,汹涌而下。

过了许久,她才勉强擦干眼泪,低下头轻轻地亲了一下谢如意,又吻了吻沈识清的额头。

窗户打开了一条缝隙,清新而久违的雨后空气闯进屋内,驱散走了一室沉闷。

沈平芜怀揣着一腔汹涌至极的母爱,让管家和厨房准备了一桌大餐,甚至还和Federico亲自下厨做了几个菜,打算等两个孩子醒来后好好地安慰、庆祝一番。

结果满桌菜色才上桌,根本没怎么动,两个孩子就不约而同地放下筷子说自己已经吃饱了。

沈平芜直觉不对劲,眼神凌厉地看向沈识清,沈识清却若无其事地绷着小脸,毫不畏惧地跟她对视。

见状,她微微眯了眯眼,干脆地将目光挪到了一旁的谢如意身上,柔声细语地问他为什么只吃那么一点点东西,又以西子捧心姿态跟他说自己会很担心。

谢如意原本就不是能撒谎的性格,根本架不住她这么温柔的攻势,吸了吸鼻子就十分愧疚地交代了实话:吃饭前沈识清刚刚给他塞了一大捧饼干零食,他们俩偷偷摸摸地蜷在房间里吃了许多,现在根本一点都不饿。

沈平芜听完险些两眼一黑,但还是强行撑着问他沈识清的这些零食是从哪来的,毕竟她昨天才刚没收完他藏在浴室里的那波库存。

谢如意犹豫了,看看一旁绷着脸、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说的沈识清,又看看一脸期盼鼓励的沈平芜,最终还是磕磕巴巴地开了口。

沈识清有零花钱,但不方便直接买零食,就以送礼之名买了好几个钻石发卡送给胡蝶,胡蝶十分感动,每次都投桃报李地从家里的烘焙店里带许多饼干零食到幼儿园,慷慨大气地装满沈识清的书包,所以,不止浴室里藏了许多,卧室的橱柜,床底下,阳台上,到处都被沈识清塞满了各种各样的零食。

再这样发展下去,沈识清大概很快就要无师自通怎么洗.钱,一个人就能轻松搭建一条黑.色产业链了。

“……”

Federico对此叹为观止,以“此子颇有前途”的眼神看着沈识清,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听见一旁的沈平芜发出了一声冷笑。他瞬间坐直了身子,果断地拉着谢如意一起跟沈识清划清了界限。

而沈平芜捋起了袖子,微笑着说:“Alessio,你知道你现在已经不对妈妈过敏了吗?”

“妈妈随时都可以给你一个完整的童年。”

“……”

沈识清被沈平芜揪到了一边训斥,全程都十分屈辱地梗着脖子一声不吭。

沈平芜干脆冷笑一声:“你现在是不是在想,下次一定要更谨慎一点,不能被我发现?”

沈识清一呛,显然被她无比精准地戳中了心事。

沈平芜叹了口气,过了片刻才低声说,并不是她想阻止他对谢如意好,而是他选择的方式不对。

他可以投喂如意,但一定要投喂健康的东西,因为如意这些年很辛苦,身体已经很瘦弱了。

把如意的身体养好了,他们俩才能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不能只看眼前的蝇头小利,要看长远利益。

沈识清愣住了,神色再不复刚刚的抗拒,抿着唇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沈平芜看着他凝重严肃的神色,不知不觉地,将原本还想多劝几句的话咽回了肚子里,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幸运的是,沈识清也没有辜负她的期望。

七八月份的京城多雨,天气多变,每每白天还晴空万里,夜晚就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沈平芜每次被雷声惊醒,下楼去谢如意房间看看他怎么样时,都只看见沈识清先她一步,熟练无比地将谢如意搂进怀里,一边笨拙又轻柔地拍着他的后背,一边低声唱着跑调的摇篮曲。

家里的零食也都被沈识清主动上缴了,取而代之的是水果、肉类、蔬菜这种健康天然的东西,并且他每天都像头石狮子一样守在餐桌前敦促谢如意好好吃饭。

在沈识清这样锲而不舍的努力之下,谢如意的身体当真比以前好了许多,个子也长高了不少,仅仅两三个月,跟换了个人似的。

“黑色产业链”的另一头胡蝶小朋友来沈家做客时,一看见谢如意就瞪圆了眼睛,跟个小花痴似的走不动道。

以前的谢如意也很可爱,但实在是太瘦了,看起来很干瘪,但现在的谢如意整个人就像是一颗莹白圆润的珍珠,在太阳底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胡蝶都快看呆了,二话不说就打开了自己的书包,把里面的零食和玩具全都倒了出来,无比热情地推到谢如意面前。

然而,沈识清一直站在一旁虎视眈眈,一看见她伸手给谢如意递,就直接眼疾手快地抢下来。

胡蝶锲而不舍地把自己的书包都倒腾空了,硬是没能把一个东西送到谢如意手上,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不知道沈识清这种万恶的幼年资本家是会在产业链终结后翻脸不认人的,只泪眼汪汪地坐在地上生闷气。

最后,还是谢如意趁着沈识清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戳了戳她,往她的手心里塞了一枚他亲手钩织的蝴蝶包挂,冲她软软地笑了一下。

胡蝶愣了,心情瞬间阴转晴,美滋滋地抱着那枚包挂不撒手,星星眼地望着谢如意,问他是怎么学会编这些的。

谢如意害羞地笑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沈识清却扭过头,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胡蝶手里攥着的东西。

那可是谢如意最近这几天一直在钩的小蝴蝶,本来应该跟之前的那十八个小蜻蜓小蚱蜢一样都是他的,但现在竟然被胡蝶拿到手了!

胡蝶被他的眼神盯得吓了一跳,害怕他又像上次一样非要抢走自己的东西,直将那枚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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