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启定神望着他,将扇子背在身后微微挪动着手中姿势。

“你方才喝那茶,就没察觉有什么不对吗?”黎兴按着佩剑,盯着陆启笑道:“我本以为作为殿下近侍,你出宫来定会带些下人,可谁知你不但谁都不带,还连把佩剑都没有,疯子似的拎把扇子就要出门。”

陆启看了看自己泼在衣服的茶,蹙眉故意作出痛苦不堪的神情。他咬着牙盯了盯黎兴背后传出轻响的暗室,又满面不甘地盯向黎兴,“黎兴,你真卑鄙!”

“官场常态,你也是这么上来的,不是么?”黎兴居高临下地斜睨着伏在桌上的陆启,“你单单想到赤霄府折损一人对我有利,却没想你自己比整个赤霄府更有价值!”

他抽出半截佩剑,用剑柄挑着陆启的下巴,“你又不比杨筱,武艺高强还不亲信任何人,你不过是个自视清高的文弱书生罢了,能死在萧大将军称帝的路上,也算你三生有幸了吧?”

“文弱书生?”陆启按着他的佩剑抬眸低声笑道:“那你可真是太不了解我了。”

“什么意思?”黎兴一皱眉,看着撑着他剑柄的陆启。

“你可知道,杨筱的武艺,”陆启不由得轻笑出声,尔后咬牙盯着黎兴,“是我教的!”

话音未落,便闻“砰”的一声巨响,那小方桌砸在炉台上径直转了个圈将那木墙牢牢堵住,黎兴大惊失色,刚抽出一半的剑被陆启硬生生塞回鞘中。

“有刺客!”陆启大喊一声,尔后猛地一脚将黎兴踹在木墙上,震得那木板晃了几分,黎兴赶忙扒着墙稳住身形,刚要拔剑出鞘,却见陆启一甩扇子,猛地飞出两把薄刃,直插在他的肚子上。

陆启握着扇柄,蹙眉向四周一望,门被锁了,窗户也紧闭着。他攥了攥拳,又一转眼看到身后布满泥土的支踵。

下一瞬,那支踵直直飞向窗户,将那窗子砸个稀烂后直接飞入后院。再一回头,黎兴早已瘫在地上,没有了鼻息。

屋内一切都归于平静,只有荡起的漫天尘土无声喧闹着。陆启从扇中取出一把相同的小刀,攥在手里,静静地听着逐渐沸腾的外界。

被堵着的木板晃动几分,却没被破开;一阵脚步声从暗室传来,似是有何人向门口奔去。下一刻,木门被用力地砸着,“黎大人!黎大人您还好吗!”

陆启听着门外百姓越聚越多,那门似是也撑不住如此撞击。他不由得叹了口气,咬了咬牙狠下心来,将那半个刀刃捅入自己的侧腰。

撕裂的痛意骤然传来,陆启身子为之一颤,冷汗瞬间浸透了整个脊背。

他膝下一软瘫倒在地上,大口喘息着,任由汩汩而出的鲜血浸透了白衣。

陆启伤得不重,被痛意吞没的脑海还残存着些许理智。他用指尖沾了沾腹部的鲜血,往唇边点了点。

说到底,他还是个文人啊。他不由得牵起嘴角苦笑几分,若是真上了出生入死的战场,他恐怕还没被阵亡,就已经被伤口痛死了吧。

那杨筱挨的五十军棍,又得痛到什么地步。

刹那间,门口“轰”的一声,那木门直直砸在屋内,扬起滚滚灰尘。

一个文官模样的人带着一群百姓涌入房内,看着这一片狼藉,都不由得被吓了一跳。

陆启赶忙阖眸装作被痛晕了过去,纷乱之间,只听见那文官直奔黎兴的尸体,而自己被几个百姓慢慢扶起,探着鼻息。

“还活着,陆大人还活着!”为首的男子抱着陆启兴奋道:“快去宫里找人!快找大夫!”

众人哗啦一声架起陆启,奔入宫门相告,那文官皱了皱眉,取下黎兴的腰牌,蹙眉望向门外,忿忿道:“本来设给陆启的局,竟让他活了下来。”随后攥着那腰牌放入衣袖之中,闪身踏入人流之中。

阴冷潮湿的屋中,最终只剩下黎兴的尸身无人收殓。

还有地上的斑斑血迹,似是与新年将至漫街的挂红,交相辉映。

临近春节,城中本就热闹,这皇宫周边又闹了这么一出,萧韫萧砚麾下两名谋士一死一伤,惹得这小破屋周围被堵得水泄不通。那揣了令牌的文官废九牛二虎之力才扒开人群,和护送陆启进宫的人一同扎入宫中。

“姜大人,”宫门口的侍卫见了那文官抱拳施礼。

“快,”姜文将那侍卫拉到一旁,“快帮我备一匹马,找大将军有急事。”

那侍卫一愣,赶忙点头答应着上前牵马,尔后看着姜文火急火燎地爬上马背,向殿中奔去。

“大将军!”姜文一路狂奔,冲到萧韫帐前,也不管下人让不让他进,一挑帘栊直接冲进帐中。

萧韫被突然闯入的姜文吓了一跳,他蹙眉看着裹了一身寒气的姜文,怒道:“何事惊慌?”

“大将军,大事不好了,”姜文跪在地上,平复着气息,“黎兴大人出事了。”

“什么?”萧韫不可置信地站了起来,“他不是去套陆启的话了?能出什么事?”

姜文将气息喘匀,抬头看着萧韫,“他与我制定计划之时不听我的劝告,非要设计杀死陆启,说这样可保永无后患。”

“陆启一介文人,只要能骗到他应该不难杀啊,”萧韫抬抬头示意姜文起来,蹙眉道:“他又不是钟离朔,逼急了还能拿支踵揍人。”

姜文从地上爬起来,立于萧韫身前,“陆启此行一个下人也没带,黎大人便派我跟踪他,尔后便将他带到宫外偏舍,我就在暗室藏着,以备不时之需。”

“然后呢?”

“把他骗进去之后,黎大人便试探着问他,说派赤霄府的人去请羌王有多少胜算,没成想陆启一下便看穿了黎大人的心思。”姜文越说越紧张,额前的汗直淌而下,“陆启说,若是派赤霄府的人去羌族定会有去无回,如此一来黎大人仕途便坦荡许多。”

“陆启向来狡猾奸诈,如此对待黎兴也正常,”萧韫蹙眉望向姜文,“所以黎兴到底出什么事了?”

“被戳穿后黎大人就要动手杀他,可没曾想屋内一阵大乱,陆启喊着什么‘有刺客’,我怕大人出事便要砸烂那木墙,谁知那墙被桌子堵得死死的,我只能从大门绕出去。那时候百姓已经围作一团,等破开门后,他们两人都中了刀,黎大人早已毙命,那陆启也收了重伤……”

“什么?”萧韫闻言不可置信地瞪着他,“怎会有如此荒谬之事?世风日下哪来的刺客?”

姜文颤颤巍巍地站着,也不敢看萧韫,“当时百姓在场,我也不敢杀了那陆启。”他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猛地抬眸望向萧韫,“对了大将军,黎大人一进门便给陆启喝了毒茶,就算那陆启命再硬,恐怕也撑不了多长时间。”

萧韫皱着眉,咬牙切齿地捶了一下桌子,“黎兴啊黎兴,好好套话不行非要搞什么刺杀,反把自己性命搭了进去。”萧韫骂着,尔后泄了气一般坐回到位子上,抬眼瞥着姜文,“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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