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敷衍他是吧?
南宫雄从来没有这般疑惑过,秦长庚不与那个姓胡的小卒到郡中各处破除流言就罢了居然游手好闲和一个女郎游肆。
更令南宫雄不解的是,他竟也鬼神使差骑着马跟上那架马车。
不知不觉,前面的马车停下了停于一家卖配饰的店铺前。
黛黎此番出行没有带女婢她自行推开车门正想下车,却不及防看到了站于车门外的秦邵宗。
他朝她伸手。
那只粗粝的大掌翻开朝上,其上的掌纹明显有一段断了。
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似乎有人在看也似乎没有。秦邵宗没说什么,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帷帽之下的女郎不见面容不知神色,她停顿片刻以后,伸手过去。
白皙的指尖刚点在他掌中男人便主动往前少许大掌收拢将那只柔软的素手握在掌内。
“带银钱了吗?”秦邵宗问。
黛黎点头说带了。
自从她的传被他毁了以后,这人似乎自信她再也翻不出风浪来,于银钱方面对她并无任何限制。
库房门户大敞饰物和一些旁的用度任她挑选。黛黎没和他客气也没有任何不配得感他敢给她就敢拿。
黛黎下车后挣开他的手径自往店里去。
秦邵宗转头望向旁边还骑于马上的南宫雄,后者这会儿正偏头追随着那道倩影眼里有惊艳也有好奇。
美人不全然在脸观身段看气质有时一个剪影就能美得惊心动魄。
怪不得秦长庚那厮不要他准备的舞姬
“童谣一事已了南宫你可以回军中准备了。如无意外后日动身。”秦邵宗说。
南宫雄却没动:“秦长庚你是如何得知那骗术的各中玄机?”
秦邵宗方才亦是骑马来此时手持马鞭听闻南宫雄的话他朝对方懒洋洋地笑了笑。
南宫雄心头一跳莫名有种不祥预感。下一刻预感成真一条黑色的马鞭破风而来一鞭子抽在他座下的骏马上。
马匹吃痛立马撒开蹄子往前跑。
秦邵宗反手将鞭子搭在肩上“南宫你先忙慢走不送此事过两日我再告诉你。”
“秦长庚你这瘪犊子!”
秦邵宗左耳进右耳出将马鞭随手抛给亲卫便也进了店铺。
……
店里。
摘了帷帽的黛黎正在看玉挂。
这个时代的富贵人家无论男女大多都有佩戴玉挂的习惯不同在于玉挂的形状。郎君佩青竹与猛兽女郎更偏爱花鸟。
州州好像没有好的玉挂买个玉佩
恭喜你可以去书友们那里给他们剧透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
回去也不错。
“这个不错就是雅致了些。”身侧有人说话。
黛黎不用转头都知道是他在乱给意见她不理他继续翻看手里的玉挂。
正面和背面的图纹是不一样的正面是青竹背面是兰花都是四君子。
秦邵宗见她一个劲地看模样认真仔细瞧着对这块玉挂挺满意的。
一旁的商贾搓搓手心道今日是贵客临门这贵妇一来就让他拿出最好的玉挂这桩生意很有希望“夫人这块玉佩是店里的镇店之宝雕刻是重金请的名家风海先生不谈单是籽料本身也极为油润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秦邵宗见她看了又看目光再次往那边偏了偏“行吧
黛黎一顿转头看他。
她头上的帷帽已除两人的目光无阻隔地碰上。
也是直到这时黛黎才发现这人兴致勃勃再结合刚刚他那一句她觉得他肯定误会了。
黛黎:“……”
四目相对中黛黎能看清楚秦邵宗的神色他自然也能。
秦邵宗扬起的嘴角落下男人狭长的眼微微眯起目光锐利语气危险“夫人该不会是想花我的银钱而后把我撇下单独买礼物送给旁人吧?”
那双棕瞳渐露凶狠仿佛只要她敢点头或者敢说一个“是”字他就立马拎她出去打道回府。
黛黎:“……不是。”
秦邵宗下巴微抬“选吧。”
黛黎手里还拿着那块玉她环顾一圈最后走到文房四宝那个区域。这里除了笔墨纸砚以外还有一些小摆件比如镇纸和笔枕。
秦邵宗跟着黛黎过去见她拿起一个虎形笔枕而后目光带了几分试探地问他“君侯您觉得这个如何?”
秦邵宗气笑了。
这笔枕一指长都不到小小一个还是她随手拿的与她方才看玉的专注有云泥之别。
敷衍他是吧。
黛黎见他不悦隐隐有要发怒的迹象连忙道:“其实方才在老远时我就看到这虎头笔枕雕得甚是威风与君侯您如出一辙。不过物件有些小也不知您会不会嫌弃。您若是嫌弃我选个别的?”
秦邵宗一顿从她手里把虎形笔枕拿过。
这笔枕用的是黄玉雕刻且还是一块并非通体全黄的玉其上有两条墨线晕开乍一看像极了老虎的虎皮。
秦邵宗将其翻了个面。
玉的材质一般般但颇有特色。虎头的雕工勉强能入眼吧整体确实有那么几分像他的威风。
黛黎偷偷看他一眼再看一眼惊讶地发现这人的火气好像压下去了。她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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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了摸玉挂,心道这人在某些方面其实也挺好忽悠。
“就这个。秦邵宗觉得这小玩意儿初看丑,看多几眼就顺眼了。
买好礼物以后,马车打道回府。
在这辆马车离开后,不远处一个蹲在街边卖货的小贩直起身,东西也不卖了,直接挑了担离开。
街上行人络绎不绝,谁也没注意到这微不起眼的一幕。
秦宅。
待黛黎回来,念夏和碧珀已经将她的行李通通收拾好了并装车。
“州州,这是给你的礼物,看看喜不喜欢。黛黎把儿子喊过来,将锦盒给他。
秦宴州接过盒子打开,只见红绸之上静静躺着一块和田玉,玉上刻着苍劲的青竹。他看了片刻,像儿时一样先伸手摸摸内里,然后嘴角才翘起一个于他而言能算得上明显的弧度,“喜欢,多谢妈妈。
“客气什么。黛黎摆手。
她说起另一件事。要让儿子去看心理医生,除了让医生肯工作以外,自然还少不了患者的配合,黛黎说,“州州,我给你找个老师如何?
秦宴州稍愣,“妈妈,我识得字。
“不,和识字无关,读书除了断文识字以外,还能开阔眼界。
果然,她面前的青年点头了,“好。
黛黎一颗心定了。
行囊很快收拾好,和黛黎预计的一样,当日下午她就乘车随秦邵宗出城。
这次撤离是全员动身,撤退得很利落,一个士卒都没留下。
车队从大宅离开,碾着日光一路往西。在夕阳铺满大地时,抵达了郊外的军营。
属于黛黎的军帐已经扎好了,念夏和碧珀正将行囊一一搬入帐中。
迎着暖茸的夕阳,黛黎看到了随风飘扬的军纛,军纛下巡逻的卫兵成队,还有几个坐在军帐前聊天的眼熟身影。
晚膳前夕,且无战事,大家都很悠闲。想来,纳兰治也同样如此。
黛黎看向身旁还未离开的男人,明示他,“君侯是不是有些话想和纳兰先生说?
秦邵宗哼笑,“夫人急什么,我答应过你的事,何曾有过一次不做数?
话虽如此,他还是往纳兰治的军帐去了。
大概过了一刻钟,秦邵宗出来了。与他一同出来的,还有另一道瘦削的身影。
纳兰治一袭灰色交领长袍,手持一柄羽扇,见了黛黎,他执扇拱手,“黛夫人。
黛黎还礼予他。
虽说秦邵宗刚刚已和他说过大概,但拜托别人这种事,不管如此,还需自己亲口说一遍。
“纳兰先生,我有一事
你的朋友正在书荒,快去帮帮他吧
想拜托你我想请你教导我儿允他拜你为师。”黛黎的表情十分郑重。
在古代“师”之地位非常重所以才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说法。尤其是一些有声望的大名士收徒是非常严格的。只要不合眼缘管你是腰缠万贯还是才学出众都不会收。
纳兰治摇了摇羽扇“某有一事不解不知黛夫人可否为某解惑。”
黛黎:“先生但说无妨。”
“你的才学与见识非某能所及令郎由夫人亲自教导更出众为何黛夫人你要离本趣末?”纳兰治不解。
他方才已从秦邵宗那里听闻“神迹”破解的经历这其中的玄机他闻所未闻再次甘拜下风。
所以他想不明白这是为何?
黛黎瞅了眼旁边的秦邵宗不大想儿子的内情被太多人得知。
秦邵宗察觉到她的目光额上青筋跳了跳。
他发现她有一些坏得紧的习惯比如过河拆桥。先前在南康郡她借他之手弄多了一块传转头就扔下一地的烂摊子让他收拾。现在他给她牵线搭桥完了她立马想让他去别处连听都不让他听。
待兖州一战结束他必定好好教一教她叫她改一改这糟心的坏毛病。
秦邵宗冷笑了声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纳兰治见状摇羽扇的动作顿了顿待再看向黛黎时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郑重。
秦邵宗走了
怕对方觉得任务重黛黎还说:“您不用教他天文地理也无需如同其他师长一般倾囊相授我只想先生多开导他。”
“令郎一事某略有耳闻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开导一事某只能尽力而为不能给你保证效果。”纳兰治叹道。
他这是同意了。
黛黎对他福了福身“先生肯应已是大恩我不敢苛求其他。”
秦邵宗走了一段后回头看身后只见不远处的两人站在夕阳里。
起初纳兰治的羽扇还不时摇两回但后来不知她说了什么扇子慢慢停了。他还看见她再次对纳兰治福了福身。
这回对方受了她这一礼。
古代对“师”的重视也代表着拜师礼并不草率。《礼记·少仪》中有云:束脩十脡脯也。
这意思是学生给老师的学费是十串肉干。老师收下束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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