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故尘染一身华丽繁重的宫装,她款步走着,越过千万禁军,踏过宫中路。

故寒赋负手立在前面,身姿依旧挺拔如松,他听见声音,缓缓转过身。

“你还是来了,怎不多歇会儿?”他上前两步,问道。

故尘染道:“哥哥今日出征,去往烽火前线,妹妹怎能贪睡呢?此次对阵兰笛,战线绵延千里,哥哥万事……”

话音未落,故寒赋忽然抬手,指腹极轻地擦过她脸颊,似是拂去的尘埃。可那触感温热,让故尘染如遭雷击,浑身一僵。

他似乎没察觉到,自顾自地说:“有陛下运筹帷幄,有前线将士用命,哥哥定会归来。”

故尘染下意识应了句,她顿了顿,又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素色香囊,香囊上绣着简洁的“平安”二字,针脚细密,是她熬夜绣成的。

“还有这个,”她将香囊递到他面前,“我听说亲自绣的平安符,带在身上,能保……能保一路顺遂,平安归来。”

故寒赋接过,目光落在“平安”两个字上,问:“你绣的?”

“嗯,绣得不好,你别嫌弃。”故尘染垂眸道。

原主会,可她不会呀!原主几乎什么都会,她可没原主这么厉害呢。

男人轻笑一声:“怎么会?”他说着的时候已经把香囊收起来了,“你送的,我都当宝贝。”

他的话刺得故尘染心头一软,莫名的有些心慌。她的脑海里这一刻涌入了很多幼年时的记忆,令她痛苦地回忆着。

与故寒赋的初见……儿时童趣……他的眼睛……所有看向自己的眼神……

两人左右边,数万甲士列阵如林,旌旗蔽日。

“阿染?”故寒赋见她愣在原地,眉头微蹙,伸手在她眼前轻轻晃了晃,“在想什么?”

他的指尖几乎要碰到她的脸颊,故尘染猛地回神,踉跄着后退半步,脸上瞬间没了血色。

“没、没什么。”

她偏头避开他的目光。

“就是告诉你,”她咬了咬唇,终究还是忍不住唤道,“哥哥,此战,你一定要……”

“怎么又是这句?”

故尘染听见他带着笑意问了这句话。

她正欲再次开口。

“我会回来。”故寒赋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阿染,等我回来。不管这场仗打多久,不管遇到什么,我都会活着回来见你。”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故尘染的脑海里轰然炸响!

不是什么“等我凯旋”,也不是“等我为国立功”,而是“活着回来见你”。

她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只觉得呼吸一窒。原来从前种种的怪异感并非错觉!他看她的眼神,他说话时的停顿,他每一次刻意保持的距离……全都是因为这份她从未敢想的感情!

故尘染猛地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翻涌的,根本不是什么兄长对妹妹的关切!是一种她从未敢深思的、深到几乎要将人吞噬的情感!

“故寒赋……”她声音发颤,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他瞳孔微缩,似乎窥探到她的内心,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自嘲。

很恶心,很龌龊,是不是?

阿染,对不起。

他闭上眼,同样压抑着喉里的情绪。还是副将及时提醒,他立马调整好状态,深深地看了故尘染一眼,转身上马,战马仰头嘶鸣。

而待故尘染刚缓过来没多久,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忽然俯身,在她耳畔极低地说了句:“一定要等我。”

随行的将士们早已整装待发,甲胄碰撞声整齐划一。

故寒赋勒转马头,最后一次回望,目光牢牢锁在故尘染身上。

故尘染站在原地,浑身僵硬得像一尊雕塑,风卷着尘沙扑在她脸上,她却浑然不觉,脑海里反复回响着故寒赋的话。

“出发——!”

号角声骤然响彻云霄,数万甲士如同开闸的洪流,滚滚而去。

旌旗漫卷,尘沙飞扬,很快便将故寒赋的身影吞没。

这句话落在风里了,奇异地烫了故尘染的耳朵,她看着他那双再未回头的眼睛,不知藏了多少她读不懂的感情。

原来他真的……是这样看她的。

她到现在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她知道了,她终于清清楚楚地知道了,这个名义上的兄长,这个她一直依赖着的亲人,竟对她怀有这样沉重到让她心惊的感情。

可她该怎么等?以妹妹的身份,还是以……他从未宣之于口的心上人?

直到那支浩浩荡荡的队伍消失在尽头,扬起的尘土也渐渐落定,故尘染仍站在长亭下,心头一片冰凉的沉坠。

她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冲上了头顶,又瞬间冻结。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手脚冰凉得像是浸在冰水里,震惊如同巨石压在心头,让她几乎喘不过气,眼前甚至有些发黑。

“娘娘……您脸色好差,快回宫吧!”宫女满脸焦急。

故尘染被宫女搀扶着走,脚步虚浮,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她胸腔里还是又闷又疼,这份突如其来的认知,太过惊悚,太过颠覆,让她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自处。

她眼下身心俱疲,口脂都被她咬得紧而花了。

她终于知道夜楠为什么要自己来送故寒赋了!

夜楠……他一直都知道!故寒赋对她的情!

故尘染嘴唇都在颤抖,失了神一样仰头望着碧蓝的天。

几只白鹇扑棱着雪色翅羽,天顶悬着炽烈的骄阳。又将逢初一,不白夏。

万尊阁后院的栀子花开得正好,前雪化后,雨露垂上,愈发衬得栀子花瓣白透晶莹。

打姜淮望被故尘染安排入了太医院,万尊阁的事大部分全被江暮揽了下来,忙得不可开交。

此时,万尊阁顶楼。

女子手里执着一盏玉杯,抿着茶水,笑意浓厚地端详飞檐上的风铎。

刮了阵风,那铎发出了声响。

她轻笑一声,缓缓转身离开栏前。

“唉……这是第四次风了,愿赌服输,本座要干活喽。”

她穿了抹朱红抹胸裙,上面大片肌肤露在外头,腰上至胸口用银线绣了彼岸花,外罩的是件月白披风,袖摆处缀着蓬松狐裘,雪似的白,这下堪称风华绝代了。

江暮在书案前弯着腰,两手撑在边沿,认真看万尊总部地构造地图纸,只匆匆一眼他便移开目光,也顺带往右一步,让故尘染来中间。

故尘染随意拿笔勾画着,心里也不大痛快,来之前就打工,来了之后做了领导还得打工。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故尘染揉了揉发酸的脖子,一下坐在椅子上休息。

江暮问道:“阁主,既无异,属下去转交给工匠?”

故尘染闭着眼,点了点头。

“还是之前的工匠?”

“是。”

江暮刚想拿起,故尘染又突然阻止了他。

故尘染道:“这次工程干系重大,牵扯甚广,你我不宜亲自涉入细节。看来,得找个心细如发、且对万尊势力脉络了如指掌的人盯着……”

找谁呢?

宋锦是个官,朝堂规矩缚手缚脚,让他盯工程,怕是没几日就被文官们的礼法磋磨得没了棱角,不行。

姜淮望被自己送入宫,计划不能出错,两头跑时间不够,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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