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率先道:“回小主,奴名苏雨,擅长惊鸿舞。”

沈清禾点头,接着看向她左边那位,那舞姬生得一副琼貌,见沈清禾看过来,依旧不紧不慢道:“奴芙蓉,擅长绿腰舞。”

沈清禾似没察觉她的怠慢,用欣赏的眼光看去:“绿腰乃是独舞,想来你的舞姿是这里数一数二的。”

她这话一出,右边那个生得有些健壮的舞姬按捺不住了:“小主,奴不仅会惊鸿舞、绿腰舞,还会长袖舞、刀剑舞等,奴婢小时候是在戏班子学京剧的,后来师父见我有天赋,将我荐去了教坊司。”

芙蓉听了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沈清禾依旧面带笑意:“你倒是个多才多艺的,你叫什么名字?”

那健壮舞姬面色微红:“奴婢名为杏儿,是嬷嬷给取的。”

沈清禾嗯了声:“想必你们都是舞乐坊的佼佼者,要不然嬷嬷也不会将你们荐过来,我知道二十多天要跳好一支舞,时间是紧迫了些,但*相信你们舞艺出众,定能在二十多天后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苏雨,芙蓉,杏儿,不知你们三人可愿做我在舞乐坊的臂膀,在这一个月中编好这出舞,在元旦夜宴为舞乐坊、为你们自己争光。”

三人面面相觑,先后行礼:“奴愿意。”

沈清禾满意一笑,将准备好的舞书交给三人。

离开舞乐坊,周黎斟酌道:“小主,据元旦宴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三十多人的群舞恐耗费精力颇多,奴才担心……”

沈清禾却道:“她们都是从各地遴选出来的佼佼者,不用担心,我会派人来守着,我自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办。”

仙美人向来谨慎,在此事上却如此笃定,难不成舞乐坊早有暖香居的人?

主子既然没有多说,作为奴才周黎自然也不会多问,他相信小主。

不到一个时辰,仙美人要为皇上献上群舞的消息就传遍了后宫,皇后不在意,贵妃有些诧异,柳妃则冷笑一声:“她真以为自己能在后宫一手遮天吗,慈姑,这事你替我去办,绝不能跟上回一般,不容许有半点差错。”

慈姑应是。

元旦宴还未到,皇后的千秋节先来了。

沈清禾的生辰多的有人不给面子,但皇后的千秋节没人敢放肆,就连一步三咳的恭妃都准时入座,高婕妤也终于解了禁足,原来那张无差别攻击的嘴此时闭得紧紧的,唯有眼神依旧桀骜。

但皇后本人却并不见几分笑颜,她冷眼瞧着众妃献上贺礼,直到建昭帝驾到时才露出几分笑颜:“嫔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梓潼不必多礼,”建昭帝亲自扶起皇后,“今日是你千秋宴,随性就好。”

皇后笑了笑,只是紧攥的手泄露了几丝心思。她不喜欢随性,她就喜欢声势浩大热热闹闹的千秋节。可叹皇上并不懂她。

正好轮到贵妃献礼,她往前推了推大皇子,大皇子手中拿着一尊菩萨:“这是妾陪嫁来的送子娘娘,在我家乡十分灵验,妾同倬儿一同送给皇后娘娘,愿皇后娘娘早日诞下嫡子。”

李倬奶声奶气道:“祝娘娘早日诞下嫡子。”

皇后笑着摸了摸李倬的脑袋,叫人将那尊菩萨带了下去:“贵妃费心了。”

建昭帝也十分满意,妻妾和谐是他想要看到的场面,他抱起李倬:“倬儿真乖。”

皇后的笑僵了一瞬。

贵妃倒真是懂得借花献佛,还是一如既往地令人讨厌。

她一边使眼色叫人上歌舞,一边道:“这里闹得很,要不贵妃将大皇子送回宫吧,免得惊扰了他。”

贵妃就要去抱大皇子,然而李倬却拽着李珩不放手:“不要,我要和父皇在一起。”

李珩也道:“没事,叫他们动静小些就好。”

眼见皇帝一心扑在李倬身上,贵妃在一旁轻言细语,仿佛他们才是一家人般,皇后眼中浸了寒意,眼看皇后脸色越来越差,一旁的岑嬷嬷连忙道:“娘娘今日大喜之日,皇上政事如此繁忙都前来为娘娘相祝,帝后这般和谐,娘娘何不敬皇上一杯?”

皇后于是举起酒杯,李珩将李倬放下,欣然回敬。

一旁的妃嫔们见此也纷纷上前祝寿敬酒,俏皮话一句接一句,皇后的脸色这才好了些,只是见婧嫔柔情蜜意,高婕妤巧笑倩兮,底下那些小主更是争奇斗艳,引得皇上笑声连连时,心情又不大明朗了,自己的千秋宴,倒被这群人搅得乌烟瘴气,她再次举起酒杯,将皇帝视线吸引过来:“皇上,嫔妾再敬您一杯。”

一旁的柳妃也不甘示弱敬起了第二杯酒。

皇帝却看向一旁不出声的恭妃:“你身子不好,还是不要饮酒的好。”

恭妃只低头应诺,李珩眼中闪过一道失望,转头饮下一杯酒。

柳妃举着无人问津的酒杯咬牙切齿,狠狠瞪了一眼恭妃,真是个狐媚子,身子都这般弱了还不罢休,非要勾引皇上。

舒答应自昨夜起就心绪难明,晚上睡得不好,早上妆就画的浓了些,等到景仁宫,向来伶俐的嘴巴都磕巴起来,眼见皇帝周围群莺环绕,无人在意这处小角落,终于抚着胸口深呼吸了一下,给身旁贴身宫女使了个眼色。

宫女接到信号,倒了两杯酒,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趁人不注意时撒入其中一杯酒中,她捧着酒杯,跟随舒答应来到了仙美人面前。

“沈姐姐,”舒答应扬起一个灿烂至极的微笑,拿起两杯酒:“我来给你赔罪了,前几日是我的错,明明那日是姐姐你的生辰宴,却被我毁了心情,回去后我万分羞愧,想起这几个月你照顾我的点点滴滴,心里十分过意不去,今日我就借着千秋宴,以酒谢罪,还望沈姐姐你别再同我计较了。”

沈清禾却没动,正当她脸上浮现尴尬时,辛夷道:“舒答应,今日我们小主身体不适,恐怕不能饮酒。”·

舒答应立马接上:“要不将酒暖一暖,或许会好些,这么好的日子怎么能不喝酒呢?”

她极力推荐。

沈清禾接过酒,就在舒答应因为她要喝下时,她却转手放到一边,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真是不巧了,若是不喝下这杯酒仿佛是我故意为难你,可今日真的不能喝酒,这样吧,辛夷,给我倒杯茶,我以茶代酒如何?”

舒答应心荡起又落下,很是起伏,她很想说不,但是沈清禾都这般说了,她还能怎么办,再强逼反倒显得自己不对劲,于是她只能扯扯嘴角以示同意。

辛夷为主子倒茶,舒答应有些神游天外,错过今日,也不知道何时还有这般好的机会,她颇为凝重地拧起眉头。

眼看着沈清禾举起茶杯,正要饮用,舒答应还在想自己的计划恐怕要失败时,沈清禾却手一抖,不甚将茶水倒在了她胸前,舒答应哎呦一声,当即放下酒杯,用帕子擦拭水渍,这件衣裳可是用最好的衣料做的,若是穿一次就折了,她可要心痛死。

她听到沈清禾斥了一声身旁的宫女:“怎么倒的茶,这般烫叫人怎么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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