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叹了口气,一脸委屈:“告诉你也无妨,正好你来评判评判,不过不许有什么私心。”
他想了想,突然笑了:“若你要真有什么私心,那必也要偏向我,我可是你的顶头上司,哈哈哈。”
秦裳撇了撇嘴:“我不偏不向,谁有道理,我支持谁。”
周砚知道她的脾气,倒是颇为欣赏,他叹了口气:“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
他顿了顿,大致讲了讲——
阿春的案子办完后,周砚长舒了一口气,松了松筋骨,便想起了请赵憬当师爷的事,他觉得赵兄应该不会拒绝。
不想,赵憬却道:“周兄,此事就结束了么?”
周砚不太明白地看着他:“赵兄的意思,还有哪里做的不够么?”
赵憬叹了口气道:“阿春本也不是一个极端的人,可一染上赌,便失了人性。在宁江府,大大小小的赌坊一家接一家的开起来,不知道引多少人误入歧途。大人何不借此机会,来一次彻底清查,将赌坊关掉。”
周砚却犹豫了:“呃,赵兄,咱们能破了阿春案,也靠了赌场那边的消息。现在利用完就要关停,是不是太过河拆桥了。”
赵憬表情严肃:“赌坊本就是不应该开的,若不是它,阿春何至于此。若还不关,就会有更多的人走上这条不归路去!”
“可是……我作为一方县令,信誉何在?!”
“信誉重要,还是百姓重要?”
“可是……”
两人都没有退让,算是不欢而散。
周砚一脸委屈:“你说说看,我们俩谁对谁错?”
秦裳挠挠头,想了半天:“大人,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周砚有些吃惊:“好好好,什么故事?”
秦裳捂嘴笑笑:“约莫是檐下雀与梁上燕。”
“哦?”周砚顿时有了兴趣,“说说看。”
秦裳觉得自己并不会讲故事,但阿憬经常讲,她耳濡目染,可以试一试。
春雨连下三日,巷口老屋檐下,一只麻雀缩在巢里啾啾抱怨:“这鬼天气,湿了羽毛难觅食,害我饿了两日夜!”
梁上燕子正衔泥补巢,闻言振振翅膀:“好雨知时节!泥土润软好固巢,孵卵时再无漏风之虞,这般好雨该多下几日才是。”
麻雀怒而拍翅:“你怎这般冷血?雨涝淹了谷场,虫蚁藏迹,我等凡雀如何活?”
燕子亦有委屈:“前月大旱,巢土干裂险些崩塌,若不是这场雨,我雏鸟恐难存活。你只念自身饥寒,怎知我等处境?”
二者争得面红耳赤,直至雨停日出。麻雀扑棱棱飞去寻食,见谷场虽湿,却有蚯蚓爬出土面;燕子盘旋回巢,见雏鸟安然,巢壁已固若金汤……
秦裳眨着眼睛,不太确定周砚听懂了没有。
“此刻二鸟回望,方知雨无好坏,不过是雀忧觅食之难,燕喜筑巢之便……”
周砚突然笑了:“秦姑娘想说什么?”
秦裳抿了抿唇:“我只是觉得,立场不同,所见皆是真心,何来对错之分?大人与阿憬,亦是如此。”
周砚突然想明白了,会心一笑:“秦姑娘此言极是。”
待下午赵憬便过来了,给她带了最爱吃的梅花糕,秦裳咬了几口,她还是觉得刚做出来的比较好吃。
一边吃着,一边偷偷打量阿憬。
然后就看见了他腰上新挂上的玉牌。
赵憬顺着目光看下去,笑笑:“裳裳,今日你的故事讲得不错。”
秦裳有些不好意思:“阿憬你都知道啦……”
“嗯,谢谢裳裳。”赵憬帮她掩了掩被子,“此事也是我太心急了些,若我能多站在周兄的位置上想想,估计也不能如此草率的就下这个大决定。”
他抿抿唇,笑了:“我们各退了一步,周兄答应我,之后一定会查封赌场,给百姓们一个交代的。”
*
秦裳身子好利索了,便想着去街上吃梅花糕。
卖梅花糕的铺子里外都置了桌椅,蒸笼掀开的刹那,白汽裹挟着甜香漫出,氤氲了廊下寒梅。
竹屉里码着的梅花糕,形似初绽的红梅,酥皮泛着琥珀色的油光,花瓣纹路被蜜糖浸得透亮,顶端缀着几粒碎红果,恰似雪梅落了胭脂。
咬下一口,外皮酥松得簌簌掉渣,内里糯米软糯黏牙,豆沙馅甜而不腻,混着桂花蜜的清芬在舌尖化开,烫得人嘶嘶吸气,却舍不得松口。热流顺着喉咙暖到心口,连眉梢的寒意都被这甜暖熨帖得无影无踪,只余下满口清雅的梅香与米香缠缠绕绕。
秦裳咽了咽口水,心道还是这刚出屉的梅花糕香甜,她急急咬上一口,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老板,两屉梅花糕,帮我好生包好!”
秦裳闻声抬头,惊喜地站了起来:“霜霜,你怎么回来了?!”
华霜也是惊喜,张着手臂扑了过来,两人抱在一处:“我正准备给你带梅花糕回去,不想你已经吃上了。也好,老板,不用包了,一起端过来吧。”
两人坐下,又点了一盅果酒,边吃喝边聊天。
华霜先问道:“裳裳,最近如何?”
秦裳笑了笑,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好,当然是好,霜霜,我现在会写的字可多了。可惜不知你们的去处,连封信都寄不得。”
华霜替她高兴,一顿,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秦裳赶紧问道:“那以后呢,可还走吗?”
科考三年一次,有考中做官者,官不分大小,书院都会挂红榜来庆贺。秦裳先前一直待在南山书院之中,自然是知道,华霜和杜敬轩入了吏部做主事,冯肃臣也做了官,但那个骗子陆忆安当的官最大,听别人说,还在被人提拔,前途无量。
华霜苦笑了一下,见秦裳看过来,她又绽出一个灿烂的笑,故作轻松:“不走了,我以后就留在这里,我……我可以一直和你玩了。”
秦裳愣住了,不太明白地摇摇头:“霜霜你……”
“我辞官了。”华霜扯扯嘴角,闷了一口酒,“官场没什么好的,处处欺压人,不如回来快活。”
秦裳盯着她的脸,知她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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