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国洛南,姜府正堂一片缟素。

姜桓月头戴素白绢花,独自立于人群之外,里面是正在吵嚷的姜家族人。

“振海去了,只留下桓月一个姑娘,家产合该交族中打理,人选由族里商定。”

“我家二小子与振海关系最亲近,按族规应该由他来承继。”

“振海说过让我家耀小子照顾桓月,还把货船交给他,家业该是我家耀小子的。”

姜桓月耳边争吵越来越烈,这里是父亲灵堂,姜家族人吵得投入,身为亲女的她却无人理会。

说来可笑,姜父头七未过,尸骨未寒,族人就开始瓜分姜父给姜桓月留下的家产。

姜桓月又怎能容许,她凝视着姜父灵位,眉眼深沉,语气冷硬:“够了,这是父亲留给我的家业,无需旁人插手。”

争吵得面红耳赤的众人这才注意到姜桓月。

姜桓月目光清泠,直视众人,仿佛能看穿众人心中所有龌蹉。

众人脸色皆变,眼里闪过慌乱,勉强笑着,干巴巴道:“桓月,这哪能说是插手呢?”

“对,我们是帮你!”

“我不要。”姜桓月神色依旧冷硬,用三字堵住了众人的嘴。

众人的脸几乎要挂不住,场面有些难看。

三叔母忙上前,拉着姜桓月的手找补,“桓月说什么胡话,三叔母知道你难过,一时没转过弯。二堂哥打小疼你,由他承继你父亲一脉,定好好待你,风风光光把你嫁出去。如今这世道,你一个貌美的姑娘家如何能守住偌大家业。”

三叔母的语气柔得仿佛要滴出水,但姜桓月不为所动,二堂哥是三叔母之子,三叔母看似更温和,可话里仍旧步步紧逼,夺产心思显露无疑。

姜桓月一把甩开三叔母的手,三叔母不恼,语重心长道:“同为女子,叔母懂你,可身为女子惹怒宗族,这一辈子就毁了,便是你父亲在,也要给族里三分颜面。桓月,你好好想想。”

又转身招呼众人先散,“振海才去,给桓月留点时间,总会想通的。”姜桓月一介孤女,日后总归会明白要仰仗宗族的道理,三叔母不怕她不妥协。

姜桓月心中冷笑,对族人嘴脸看得分明。父亲在时,都对她恭恭敬敬,如今父亲不在,便欺她势弱,还以家法威胁。

她清楚,族人现下还有心思伪饰,若她执意不松口,迟早会撕下如今假面。到那时,她才是真的孤立无援。

姜桓月取出香烛,在灵前点燃,白雾袅袅升腾,模糊了她的双眼。

她静静地站着……

隐约间,身后传来轻缓脚步声。姜桓月转身——

身后是位样貌慈和的老妇人,她少年时玩伴刘木成之母。刘母常来姜家,仆从皆知姜桓月对刘母言听计从,是以无人拦她。

姜桓月眼中微不可察地起了一丝波澜。

刘母将姜桓月拉至一边,神色悲凄:“月儿你命苦啊,我才知道姜家人不是东西!千万不要被他们骗了,他们都在算计你父亲留下的财产,等拿到家产,就一脚把你踹开,到时候月儿可怎么办呐?”刘母拍着大腿嚎哭,看着格外情真意切。

姜桓月心中却没有任何波动。前世姜桓月就是被刘母这副模样所骗。族人骤然变脸,变着法子哄走她的家产,正是惶恐不安,刘母掏心掏肺的话一出,便把刘母当作救星。

刘母的表演还在继续,“月儿你和成哥自小一同长大,要有什么难事,一定告诉婶子,婶子一定帮你,哪怕是姜家人,婶子也不怕。”刘母信誓旦旦,就差拍着胸口保证。

姜桓月擦擦眼角,暗笑自己不争气,刘母暗示如此粗浅,她当初竟没看出分毫。

刘母却以为说中姜桓月心事,眸中泄出一丝得意,正落入姜桓月眼中,姜桓月不动声色,刘母从怀里掏出封信,封皮上写着月儿亲启,“成哥一直惦着你,又不好过来,托我给你带了信。”

姜桓月一时失神,就是这封信将她彻底推入深渊。

信中刘木成含情脉脉提出娶她,赌咒发誓会帮她守住家产,一面是族中人心莫测,一面是青梅竹马刘木成情深意重,她答应了。

嫁给刘木成后,族人确实拿她无法,没再来纠缠,但刘家亦是虎穴狼窝——

刘家先哄着她拿银子买房置地,后来小姑子刘沐云偷走她的手稿和父亲遗物,风风光光选上女官做了国公夫人,刘木成科考不中,欲攀附太守小姐,又不舍她家产,最后竟送来穿肠毒药取了她性命。

“月儿?”见姜桓月许久没有反应,刘母直接将信放在她手中。

姜桓月回神,她可不想和刘家扯上关系,如摸到烫手山芋般缩回手,“刘婶子,父亲刚走,叔伯们不至于害我,我实在没有心思想这些,我……我想再缓缓。”说罢,姜桓月扭过头,用素帕遮住脸眼底冷意,肩膀耸动。

“月儿别羞,我一定疼你……”刘母举着信的手忽地顿住,这才反应过来姜桓月这是……拒绝了她!刘母眼中惊诧完全藏不住,她压根没想过会被拒绝,连信物都带了,只要姜桓月收下,婚事就是板上钉钉了。

刘母急了,嘴唇开合,欲再说什么,可姜桓月捂住脸,一副伤怀模样,根本不听。

门外仆从注意到这边动静,频频回头,刘母只得咬牙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经过时,仆从目光格外刺眼。

仆从们悄悄议论:“奇怪,以往刘婶子都是欢欢喜喜的来去,今日出来倒拉长了脸。”

“定是这老货爱摆谱,姑娘看不惯了”

刘母忍着不忿匆匆离去,暗道等姜桓月嫁到刘家,一定把这些刁奴都打发了。

刘母一走,姜桓月放下素帕,神色未见轻松。她清楚,刘母只是暂时罢手,刘家对姜桓月的心思一日不绝,就一定还会再纠缠。

前有族人虎视眈眈,后有刘家心怀叵测,姜桓月摸着颈上温润的玉佩,眼中锋芒更盛,她绝不会再走上前世的老路。

“去请三叔母。”

堂中一个小丫鬟欢天喜地去了。三叔母听闻,以为姜桓月想通,赶来时面上每根褶皱都堆满了笑,笃定道,“月儿这是想通了?三叔母知道月儿素来是个聪明孩子。”

姜桓月不答,肃着脸。

三叔母逐渐发现不对,试探:“月儿?”

“三叔母好算计!”姜桓月剐了三叔母两眼,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质问,“父亲尸骨未寒,你们敢占了他留下的家产?扪心自问,我父亲这么些年可有半分对不起你?他还在看着,你们就如此欺我,不怕亏心?”

姜桓月的目光触到门边,讥讽之意更浓:“还有这个小丫鬟,我受用不起,三叔母带走吧!”

三叔母被问得措手不及,面上青白交加,手中丝帕被拧成麻花,恼恨渐生,暗骂姜桓月简直是个蛮丫头,若日后落到她手上,定要好好磋磨。

可此时姜桓月又不能得罪,只得努力挤出个恳切的笑,软声道:“月儿,是谁在你耳边嚼舌根了?”

又把姿态放得更低,“三叔母是想帮你,你父亲留下这么大家业,需要人帮忙打理,咱们自家人有什么信不过。遇事咱们商量着来,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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