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个人连挖带刨,没到半炷香工夫,脚下就传来“咔嚓”一声闷响——

地面裂开几道歪扭的口子,还没等大伙儿回过神来,轰隆一声,整个人都跟着土块往下坠。

尘土呛得人直咳嗽。等灯举起来,昏黄的光晕晃过四壁,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这哪是什么密室,倒像间被遗忘的画室。

墙上密密麻麻挂满了画,挤得几乎看不见墙皮。画里全是同一个姑娘,或坐或立,或笑或嗔,身段衣袂勾得活灵活现。

可偏偏每一张脸的某些五官位置,都空着——不是没画完,而是那种精心留白的空缺,看得人心里发毛。

余黎举着灯凑近,一幅幅看过去。画中人的姿态与残留的五官,总让她觉得眼熟,仿佛在哪儿见过。

可那有些空荡与诡异的脸庞像蒙着层纱,怎么都掀不开。她正拧眉琢磨着,旁边的裴砚忽然动作来起来。

“你瞧这个。”裴砚从怀中拿出玉坠子,用手指虚点了点其中一幅——

画里女子正侧身理鬓,衣带下荡着的不正是这枚玉坠?

他随即将坠子移到火光处,海棠花样,温润沁光。两相比对,连里头那丝天然的絮状纹路都一模一样。

余黎的呼吸顿了顿。一瞬间,所有零碎的熟悉感全接上了——

那身段,那衣角的弧度,还有这独一份的玉坠。

“原来这画中的是她。”她声音压得低,话里带着豁然开朗的震颤,难怪总有种熟悉感。

裴砚把坠子收回掌心,目光却仍放在满墙残面的画像上。这些画挂得这样满,笔触里藏着一股疯劲,却又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五官的某一步。

他忽然觉得这密室闷得透不过气。

“所以说,”裴砚转过身,灯影在他脸上晃了晃,“他俩这关系,恐怕比我们猜的……要深得多。”

墙上那些残缺的脸孔在晦暗里沉默着,仿佛都在附和这句话。

空气里飘着陈年的尘土味,也飘着一段欲说还休的往事,正从这些褪了色的画纸里,一点点渗出来。

地下室的光线很差,空气里浮着一股旧纸张和灰尘混合的闷味。

余黎手里的灯笼是二人唯一的光源,那束暖黄的光在黑暗里切开一道口子,最后停在墙上一幅画上。

画的和墙上其他画没什么区别——缺少了一双眼睛,坐在栏杆上。

但余黎的目光却在女子身后的背景黏住了。

那处背景有些不对劲,笔触走向出现了一个细微的、不自然的停顿。像是有人故意多涂了几笔,想遮住什么。

“这画……”

她话音未落,另一只手从旁边伸了过来。

裴砚的指尖几乎和她同时触到那块异常的颜料。

皮肤相碰的瞬间,有细微的触电感。

余黎的动作顿住了,就那么零点几秒。

裴砚的手却像被火燎了似的猛地缩回去,快得带起一小股风。

“我……刚才不是……”他开口,声音在寂静里显得有点干,后半句却卡在喉咙里,眼神飘向别处。

余黎侧过脸看他。灯光晕开的光圈边缘,正好描出他下颌绷紧的线条,还有那只在昏暗中红得格外醒目的耳朵尖。

像是白瓷上突然抹了一笔胭脂,红得有点……怎么说呢,突兀得可爱。

这个念头让余黎眼底闪过一丝很淡的笑意,察觉自己的情绪,余黎偏过头。

她没接话,只是转回身,伸手小心地把画从墙上取下来。

画比想象中沉,但很干净,一看就是有人经常擦拭。

裴砚似乎调整好了呼吸,刚要说什么,目光却在掠过画背面的瞬间凝固了。

那不是看,是盯。

好像要用视线把那层画纸烧穿似的。

余黎感觉到他气息变了,神色也认真起来。

她把画翻过来。冷白灯光下,有些泛黄的画纸上,一行墨字毫无预兆地撞进眼睛——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字迹看着像男子所写,笔锋很深,力透纸背。

每个转折都透着股劲儿,一种藏在暗处的、决绝的缠绵。

这不是随手写的,倒像是某种誓约,被精心藏在这幅画的背面,和正面的美好假象只隔着一层纸。

空气安静得能听见远处谢澄的咋呼声。

“情诗?”余黎先开了口,声音平稳。她用指尖轻轻摩挲过那些凸起的墨迹。

“看来他们的关系,恐怕不只是‘不简单’而已。”

她把画递还给裴砚,动作自然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转身往外走时,灯光扫过角落里堆积的杂物,照亮了空气中浮动的尘埃,像一场没人看见的、小小的雪。

裴砚留在原地,手指收紧,握住了那个沉甸甸的画。画纸上的诗句正贴着他的掌心,微微发烫。

余黎踏进前方更深的黑暗前,最后瞥见的是裴砚低垂的侧影。

他那只耳朵尖——红晕似乎还没褪,反而更深了些。

余黎唇边还噙着那抹未散的笑意,灯笼里的烛火却毫无征兆地晃了晃,在她清澈的眸子里投下摇曳的碎光——

不,不是风。她背脊一僵,某种直觉快过所有念头,目光已如离弦之箭,射向墙壁尽头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那里,分明立着一道模糊的影子,悄无声息,几乎成了夜色的一部分。

她心口蓦地一跳,差点以为是去取东西的谢澄回来了。

可偏偏就在这时,谢澄那熟悉的、带着点疑惑的清朗嗓音,好端端地从反方向的洞门外飘了过来:“余小姐,阿砚?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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