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希音垂着眼帘,不好意思看众人脸色,极其不自然地从马车上下来。
祝玉卿一眼瞧出了她的尴尬,摇着折扇调侃道:“都说女子乃水做的,古人诚不欺我耶,啊——”
叶蓁蓁手肘一翻,撞在他胸口,威胁般地瞪他一眼,祝玉卿瞬间像幼崽般舔脸笑着讨好。
“希音,你别理会这厮,他嘴欠。”
满京城能当面落未婚夫君颜面的恐怕也只有叶蓁蓁一人,偏偏祝玉卿还像没事人一样毫不在意。
季希音心中暗笑,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真是天生一对。
她跳下马车还未站稳,夏想一个劲栽她怀里,抹着眼泪哭诉,她哭笑不得哄了两句,夏想也知她还有事,站到一旁任凭她擦干眼泪。
她敛了衣裙上前向季夫人和顾相行礼拜谢:“顾爷爷,姨母,多谢你们今日援助之手。”
顾相捋着胡须含笑:“你平安就好。”
季夫人上前拉住她的手,眼含热泪:“此次多亏了夏想跑来报信,不然我们都被蒙在鼓里。好孩子,你受委屈了。身体可有其他不适?”
季希音话到嘴边又咽回去,抿唇摇头:“无事,不过被关了几日。”
被亲身父亲下毒之事,还是不告知他们了。一来他们担心也无用,还容易引起别的事端,自己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二来总归是自己的家事,他总归是自己的父亲。
“怎么没看到春念?”她环顾一圈,没道理夏想来了春念不来。
夏想踟蹰道:“春念姐姐不愿暴露我去哪了,受了罚,现下只能躺在家里,不过小姐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季希音长叹一声,拂过夏想鬓发:“想儿真的长大了,春念姐姐就交给你了。”
“希音,你接下来有何打算?”梁佩围过来关切道。
季希音望着关心她的众人,忍不住鼻头一酸,强忍泪意道:“今日多谢诸位搭救,只是我之一事暂时没有回旋余地。”
顾相:“老夫在朝中谏言,也只是将段青阳推到风口浪尖,可他并未松口解除你的婚事。”
祝玉卿上前一步:“我也向皇后娘娘打听过,德妃笑称十分满意你这个儿媳,盼着你早日进门,看来你父亲与德妃早已私下沟通过。”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家婚事既成,就算皇后娘娘出面,也没有强行替你解除婚约的道理,因此今日才出此下策,将你带出来。”
季希音看到他们就猜到了来龙去脉,再次施礼:“有劳各位,希音感激不尽。我已决定暂时离开京城,只要我人不在,婚事就成不了。”
“我就猜到你会如此决定,包袱干粮都给你备好了。”叶蓁蓁举止一包东西,“虽然不知周暄去了何处,但我想你会去找他。待会你出城后到十里桃花林,画扇在那等你。”
在场都是聪明人,贤王府之事雷声大雨点小,除了贤王仍被拘押在狱中以外,并未听说周暄受到责罚。
至于周暄突然消失,奉密旨出行一事,他们都有所猜测。毕竟在周暄心里,季希音的安危同贤王府也没有两样。
“画扇?”季希音惊喜,“她没事吧?”
“人没事,先你一步救出来的,只是怕人多眼杂干脆让她先去城外等你,希音,你既已决定就快些走吧,我担心画扇出逃被发现。”
“可皇后那里?”季希音可是知道今日是皇后懿旨将她带出来的。
瞧出她的迟疑,祝玉卿补充:“懿旨是真,我们会找个人扮做你住在宫中,燕王殿下奉命前往泰州营救太后并捉拿叛党,你若需要可找他求助。”
祝玉卿意有所指,看来他知晓周暄的去向。
既然主意已定,大家都纷纷劝她早些出发。
季希音不停往外挥着手,眉如远岱,眸若湖泉,蓄满了离别之思,不觉心生怅惘。
此时一别,待时机成熟,她定会回来。
秋风萧瑟,卷起官道旁的树叶扬起又落下,马车在林间穿梭。
初入京时,入眼皆是白银素裹。没想到不到一年,自己又要逃离京城。
季希音惆怅之色染上眉宇间。画扇瞧她提不起兴致,有意提起:“小姐,我们出京已有三日,按照世子爷的速度,他们估计已到泰州,追是追不上了,小姐可有法子怎么提前联络上世子?”
画扇出来的匆忙,又受了伤,许多物件未带。再加上周暄奉密旨出行,身边并未有多余龙影卫前后探路,两方人竟一时失了消息和联络方式。
季希音蹙眉:“从前倒是听他说过,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龙影卫,出门在外若有需要尽可找龙影卫,只是。”
“世子他已不是指挥使,也不知那群人还听不听他调遣。”
“走一步算一步,先进城找个落脚地,然后你去知府看能不能打听出什么消息。”
泰州府城因着太后一事已戒严多日,城门口查验很严,每一辆马车都搜查非常仔细。
画扇拿出祝玉卿给他们办的假路引,装成来寻亲的一对主仆,顺利入得城内。
晚间,一处客栈的屋内,烛火将室内照得通亮,烛光噼啪炸响,季希音用剪刀挑了挑灯芯,继续在桌上写写画画。
她字写的不好,因此有想法时便习惯用简易作画的方式记录下来,时间久了,竟速度越来越快。
很快,她就将泰州府附近的地形给默下来。
待画扇回来将她打听到的消息一一禀报:“小姐,燕王殿下的军队也不在城里,好像那群贼人换了地方,他已率军追去,我猜世子也一样。”
“可知去向何方?”
“具体的没打听到,好像往秦州去了。”
秦州?这可难办了,凭她们两的脚程,如何追得上四处奔波的大军。
而且,叛军既将太后当作俘虏和朝廷谈判,为何要将地点换来换去。
季希音想不通,下意识用贝齿轻咬笔杆,眉心拢起。
画扇也一时没了主意,两人陷入僵局。
忽地,窗棱发出一声轻响,画扇瞬间警觉:“谁?”
话音未落,她就扑过去豁地打开窗户,窗外的墨染忙举手示意:“是我。”
随即利落翻身进来,行礼道:“我方才在街上瞧见画扇,还以为看错了,遂才跟踪至此,不知郡主为何会在泰州?”
说来话长,季希音三两句解释完,末了问道:“不是说燕王殿下的人马已追去秦州,怎么你们还在泰州府?周暄呢?”
她一提及周暄,墨染来不及掩饰脸色,忙垂着眼里回话:“主子没事,我们接到线报,泰州府有对方的同党,才想留下来查看。”
季希音微蹙眉头:“你为何低着头,周暄究竟发生何事了?”
墨染连连摆手:“主子真没事,就是……就是给我们提供消息的线人只与主子对接,主子忙着与之周旋。”
“那他现在何处?可否带我去见他。”
“主子在香满……不是,属下也不清楚主子在哪,郡主您稍作歇息,属下速去禀报。”
季希音一副怀疑的样子盯着他看,墨染经不住她灼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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