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他来了,姜绾便没再继续往前,只静静在原地等着沈云溪动作。
但空气足足安静了一刻钟,少女歪头疑惑。
?
既来了,为何不下来与她谈话?
故意弄出大动静的沈云溪瞧见她这副小老头似的镇静模样,暗道无趣,也没了存心吓她的意思,干脆纵身飞踏而下。
白色衣角在空中翻飞,须臾之间,方才还立于地上打量的少女便被他拎在手中,随着他的动作掠过高墙。
在空中的最高点时,沈云溪垂下眼睑,余光不怀好意地看向右手边那个轻的不能再轻的九岁女孩,想从她脸上捕捉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惊恐或不安。
但是可惜,一向对学堂里那些同龄男子刻意捉弄女学生的行为感到嗤之以鼻的沈云溪难得动了次坏心思,却没见着他想要的反应。
只见酉时橘色的薄光下,姜绾被他不轻不重地拎着衣领,在高墙之上穿梭,那双黑润的眼里,既没有对骤然离地九尺的恐惧,也没有对他会失手把她扔下高墙的担忧,反而眼里还有着他看不懂的、莫名的兴奋?
话说回来,这姑娘打从一开始好像就对他有种莫名的信任。
意识到这点后,沈云溪多云转晴,没再逗她,带着掌下的人一路翻了好几个墙头,来到离姜府最近的一条小巷,决定速战速决。
姜绾刚一着地,便被沈云溪推了把肩膀轻易地翻过身来,她感到眼前一黑,随后来人步步紧逼。
到最后姜绾几乎整个人都被他和墙壁包围其中,鼻尖充斥着沈云溪身上特有的冷香,意识到自己退无可退,她回头看了一眼。
是死路。
姜绾有些搞不清现在的局势,刚想问他这是做什么,就感觉到有人捏着她的下巴强硬地将她的头扭转过去,往她嘴里灌了什么不知名的液体,辛辣刺喉。
“咳!咳!咳……”她不可抑制地剧烈咳嗽起来。
姜绾没做准备,无意识喝了一小罐液体,咳完后一时间被呛得说不出话来,眼角挤出几滴生理性的眼泪,手不自觉抓着他的衣摆抬眼质问。
“这是什么?你给我喂了什么?”
而罪魁祸首沈云溪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随手把手里的小罐一扔,笑道:“没什么,一杯酒而已。”
姜绾皱眉,狐疑地松开他的衣裳,问:“为什么喂……”
沈云溪:“酒里有毒。”
姜绾:?!
姜绾手指轻颤,微睁双眼,眼里带着明显的不可置信,像是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名叫“沈云溪”的少年。
她突然意识到她对他的记忆一直停留在前世与他短暂的相处之中,那个身负血仇的青年给人的印象一直都是沉稳自持,进退有度,而如今这个少年,怕是个行事乖张、目中无人的天之骄子。
“放心,现在还不会死,只要你乖乖回答我接下来的问题,我自然会给你解药。”
姜绾本来也没打算瞒着,索性乖乖配合。
“你之前说我父亲在三日前会在昌平街遭山匪余孽刺杀并受伤是梦见的,那你说的景平三十年,镇远将军会被奸人所害,枉死于战场,也是你在梦里看见的?”
“嗯。”
“可有具体时间地点?”
姜绾直视着沈云溪的眼睛:“有,但你得答应我之前的合作我才能告诉你。”
沈云溪皱眉,合作?
沈公子,七年后你的父亲有难,我可助你,但在此期间,你需教我武功,助我获得自保能力。
哦,他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个事,当时他只当那是个无聊的恶作剧,没太放在心上。
沈云溪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九岁的女孩,没立马回答她这个问题。
“好,那换个问题,你可知奸人是谁?”
“知。”
“谁?”
“当今丞相陆承景。”
前世她最后跟在他身边的时间里,听到府中下人谈论此事,虽不知其中具体细节,但至少能帮他指名方向。
“你能梦见所有人的未来吗?”
“不能。”
“那迄今为止,你都梦见过什么?”
“只有这两个片段。”
“最后一个问题,我如何信你?”
“世子既然来了,不就证明我之前所言之事被证实了吗?况且,我保证,我不会做出对你有害的事。”
沈云溪看着她赤诚的眼睛,一时有些招架不住,隐隐从她的眼神中判断眼前这人似乎的的确确能梦预后事,虽有待商榷,但也不算荒谬。
况且,他调查过了,她和姜家人与那些山匪确实没有丝毫接触。
陆承景?要说当朝局势,虽然陛下有些重武轻文,但无疑是沈霄主武,陆承景主文,二人皆是皇帝的左膀右臂,多年来和睦相处,各自替皇上分忧,但若是有人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是没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沈云溪垂着眼眸,漆黑的眼里神色莫辨。
见他有所动摇,姜绾乘胜追击:“所以,你答应同我合作了吗?”
沈云溪闻言抬眼,深深看了她两眼,许久后,他收回视线,默默拉开与她的距离,没立刻回答她的问题。
只伸手把姜绾从墙角揪了出来,顺带给她转了个身,又拎着她的后颈衣领,三两步纵身飞踏而上。
空中的姜绾:“你问的我都答了,解药呢。”
沈云溪这才轻笑出声,带着些许得逞后的玩味:“假的,酒里没毒。”
姜绾:“……”
沈云溪把她扔在了梨花树下,翻墙离去,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停顿。
姜绾叹了口气,暗道沈云溪年少时就心机如此深重,看来此事还得再接再厉。
她刚转身,正欲抬步离去,头顶倏地传来少年尚未离远的声音。
“暂时答应了。”
少年清朗如明月的声音回荡在耳畔,姜绾骤然转身。
视线里,唯余一院梨花。
她想,她这一生,总算有了转机。
*
翌日,明德堂下学后,杏月被她支开,姜绾飞快地奔向广博院。
李均和沈云溪一出院门,便迎面撞见几日前诓骗过沈云溪的小姑娘。
李均逗猫似的:“嘿,你怎么又来了!”
而立于他身旁的沈云溪却反常地出声阻止:“李均,你先走吧。”
李均挑眉:“?”
我为兄弟两肋插刀,兄弟背后插/我两肋。
他看了看沈云溪,又看了看姜绾,随后一脸恨铁不成钢,气呼呼地走出了学堂。
沈云溪微微蹙眉,牵着她的手腕一路来到一处偏僻的角落,疑惑出声。
“你来广博院干什么?”
姜绾比他更疑惑,无害地皱眉,轻声说:“你不是答应我了吗?”
“我是答应你了,你只需在家中安静等着便好,这般大摇大摆的来广博院,是想害我一起和你受罚?”
对了,她前世在明德堂时几乎没有和外男单独相处过,竟忘了明德院“女子不能入广博院,男子不能入儒仁院。”这一规定。
姜绾抿了抿唇,有些心虚:“抱歉,我只是有些心急,并无恶意。”
沈云溪无奈扶额,据他派的人调查,姜绾——姜家大房庶女,生母为普通艺妓,才识中上,为姜家所重视,意图从其和另三位姜家女眷中培养出一位最佳女眷送入宫中,借外戚身份重获皇恩。
眼前人身不由己,想为自己搏一条后路无可厚非,小小年纪便有如此秉性,属实难得。
虽说他内心深处对她所言仍存疑虑,但事关父亲,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既如此,他刚好可以借此机会将人绑在自己身边,看看她以后还会不会梦到其他有用的信息。
想清楚其中因果利弊后,沈云溪开口:“那好,明日下完学堂,记得在儒仁院前候着,你若反悔,也可不来。”
“记住,我只候半个时辰。”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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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天匆匆而过,儒仁院前,姜绾正要领着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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