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尔河的地下宫城共有八百五十六层,每层约三米,最高层距离地表六千米,再往深处一万米便是岩浆层。横向的两端距离已达五万米,这相当于是在星球上挖出了一个大洞。
不出所料,桥狸裳主动说明,这个工程量已经到达了极限。再往外开拓一米,这座地下宫城便随时会有毁于一旦的风险。
“你们一定没有听说过,呼尔河的腹生子寿命能够达到四百年。现如今第一代腹生子才150岁,还是年轻稚嫩的模样。”桥狸裳看见花见铜听了这话,面上仍然没有过多的惊羡表情,问道,“怎么了?少师,你对此有什么想法吗?”
“没什么。”花见铜眉头舒展,“只是觉得桥狸裳在这个位置上一定很辛苦吧?”
桥狸裳连连微弱地点头,让人看不出是在对花见铜的回答表示肯定,还是想到了别的事情。他抬手一指,“我们到了,这里是王座,无关人等不会靠近。请随我来。”
此处连脚下的路也变得和其他地方不同。别处是普通的岩石,这里变成了晶莹剔透的天然琉璃,粉色和蓝色巧妙地融合在一起,形成渐变的颜色。其中的分界线构成一块块漂亮的图案。面前的岩壁则是透亮的水蓝色琉璃,与其他物质混杂在一起,任意角度看去那花纹各有不同,远看像是一块巨大的史前琥珀。这样的岩壁构成了一座独树旗帜的宫殿。
抬头看去,十八米高的圆形穹顶之上,细弱光芒如湖面的波光粼粼,闪烁不定。琉璃层中藏了一段历史似的,花开花谢,鱼游浅底,春去秋来,鸟兽争鸣,隐士乘舟远行,仙人飞天,象形文字的族群举行盛大的祭祀活动之类的场景在天花板上不重复地演绎。超出腹生子肉眼接收能力的画面流转速度,让几人误以为听到了声音,隐隐地产生恐慌。因此定睛一看,却又意识到那些图案只是纷繁复杂的几何图形交叉层叠,静静地凝聚在那里而已。
殿内犹如假山洞内四通八达,纵横交错,千回百绕。
这样的环境纵然吸引人,但是待得久了,几人都有些不适。非我头晕,回头一看陈规和少师,也是如此,心想不能大意,暗暗的用指甲刺进掌心,好让自己清醒。就在这种心悸神慌的时候,她耳边响起一声清脆的撞击声,“你们听到了吗?”
“什么声音?”花见铜第一时间回头去看李恪儒的状态。实际上她确实身体不适,不戏耍别人的时候,神情恹恹,一副病容。花见铜握紧她的手,李恪儒弱弱的挣扎两下,没能反抗成功,便放弃了。
“需要我背着你吗?”花见铜问。
李恪儒垂着眼睑,没有说话。这事便到此为止。没有得到同意的花见铜,不会做出冒犯的事情来。
“像玻璃风铃的声音。”非我说。
眼前除了琉璃宫殿的墙壁,什么也没有。
“我的后脑勺好像被针扎了一下。”非我说。
花见铜伸出一只手,探进非我的短发里,包覆着她的后脑勺,安慰道,“没事,可能是错觉。这里的环境会让人精神萎靡,打起精神来。”
就算没有那双手套,少师也能施展他的神技吗?非我和陈规都感到疑惑,互相看了一眼,因为少师的话,他们安心下来。非我一下子又觉得那真是神经衰弱的错觉。她瞥到李恪儒,立刻紧张起来,“小葡萄你怎么样?”
“没事。”李恪儒扬起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这样的表情会让人更加心疼。非我还想做点什么,桥狸裳在拐角后面说话了,“请让你们的病人过来这里,再耽搁的话,我们都会被传染。”
陈规离得最近,向后一仰,往前靠近两步,看见桥狸裳在一个琉璃孤岛上拉开了一道门,里面的通道是柔和的白色。
“少师?”非我寻求花见铜意见。
“我陪她进去。她不能离开我一步。”花见铜说。
桥狸裳一边带着几人沿着白色的通道往里面走,一边解释道,“她是介子闪耀主,她有很大几率不会死,但你不一样。”
“你知道这是怎么了?能治好吗?”花见铜难得的多说了几句话,像常人一样紧张、焦急。
话音未落,花见铜敏锐的发现桥狸裳的表情变得严肃,眼神中透着几分难以置信。非我和陈规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三人扭头看向李恪儒,大脑的活动顿时停滞下来。
病恹恹的李恪儒,看起来柔弱无害、招人怜爱的李恪儒,变成了一副有着血红瞳仁,猩红嘴唇的怪异模样。更令人无法理解的是,她头上长出了一对牛角。非我站在李恪儒侧面,清楚地看到那弯弯的铁色的角是从头皮里伸出来的,被撑破的皮肤正在缓缓的流血。
是李恪儒,不是小葡萄。是一个介子闪耀主,不是脆弱的腹生子。非我想着。
“是硫角病。晚期会传染,必死无疑,少师。让他尽快进入治疗室,还有得救。放心,我们有经验。”桥狸裳退后掩住口鼻,两名黑衣白脸的人,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站在李恪儒两边,威慑的目光盯着花见铜,等着他松手。这两位大概是介子闪耀主的身份,丝毫不忧虑患了硫角病的人会给他们带来伤害。
花见铜并不担心呼尔河会对李恪儒怀有歹心,也不担心李恪儒独自一人无力自保。他们此行是收到呼尔河的邀请,是帮忙解决潜行者神秘伤人的问题,如此状况虽然不是花见铜所期望的,但也算是让李恪儒增长新本领的一个机会。只是他仍然忽略了李恪儒拥有表达自我意愿的权力,而且她总是痴缠于感情。
花见铜的手上刚刚泄了力,李恪儒那现下已经看不出柔弱和可怜无害的眼睛盯着花见铜,“你要让我一个人被关在那个冷冰冰的笼子里吗?”
尽管是纤细无力的声音说了这话,但血红的瞳仁对于腹生子来说,过于恐怖。接着,李恪儒那双眼睛里滚落两串眼泪来,这下谁都狠不下心来让她独自一人了。
所谓冷冰冰的笼子,从门外看去,是一个巨大的编织藤球的样子,整体呈现银白色。主体结构是既拥有藤蔓特征、又属于地下风化岩石类的一种软体动物。它张开透明的趾间蹼,便形成了一颗能够过滤出纯净空气,拦截病毒的球体。
球体中央放着一张床,周围花团锦簇,桌椅书架,实验平台和器具等物在五彩缤纷的植物中隐隐约约冒出头来。就连空中也不落寞,同样的生机勃勃,奇趣多多。
花见铜松开了手,让出一条路来,目光坚定道,“放心,你不会有事,只是治病而已,我会在这里一直看着你。”
“是吗?”李恪儒孱弱的声音说。她的视线转向非我,吓得陈规一个激灵,抓住了非我的腰部。“姐姐也要抛下我吗?”
她忽然大哭,朝非我张开手臂踉跄走来,“姐姐,我害怕。不要让我一个人在这里。他们会弄死我的。非我姐姐……”
陈规拦腰拖住了非我,戒备的目光盯着李恪儒那双让人心里发毛的眼睛,劝说非我,“危险!”
同时,两名呼尔河的介子闪耀主也一左一右拖住了李恪儒,轻轻松松的提起她整个身体,丢进那圆球之中。门自动关闭,严丝合缝,刀石无用,结实难破。李恪儒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哭得更加惨烈,好像真的被至亲至爱舍弃了一般。
非我按捺不住,求教桥狸裳道,“请您帮忙让我进去陪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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