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过去半个时辰,秦铮却坐不住了,暴躁的想杀人。甫一听到狄惠的声音,当即让她进来跪着。
“你开口说话,要不然我把这个老奴婢当着你的面拧断脖子!”
狄惠吓得两股战战,慌乱无措。
萧摇光仍旧呆呆盯着半空某处,却终于开口了,“阿姆,你于我是一生的因果,我能保全你时尽力保全过了,而今不能了,只好连累你,来生我给你做亲生的女儿,一生孝敬你。”
秦铮见萧摇光终于有了反应,还没来得及得意就听她说出这话,一时愕然一时冷笑。
“你两次阻止我杀萧启,是因为他是你生身之父,若没有这层血缘,你一点也不在乎他的生死。但你有两次,在意识到自己有去无回时都会提前给这个老奴婢安排一条生路,我还以为她在你心里有多重要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萧摇光恍若无闻,闭上了眼睛。
秦铮看着她被蒸的小脸通红,浑身汗湿,犹然不肯屈服,气得牙根痒,再次绕着熏笼焦躁踱步,狞笑道:“定是熏笼底下火气不壮的缘故,来人,再加两块炭!”
此时的狄惠却是泪流满面,听得又要加火炭,“嘭”地一声磕下一个重重的响头,颤声道:“殿下容禀,我们娘子这般模样奴婢知道症候所在。”
“还不快说!”
狄惠便哭道:“还是那件事。当年娘子被那狠心无情的亲爹重伤后,夜夜噩梦,一开始是睡不着觉,吃什么吐什么,又过两日就是这般不言不语,水米不进,仿佛魂魄已失只剩躯壳,奴婢就抱着娘子叫魂,叫魂没用又换了好些法子,最后实在没法子了,奴婢就编了个故事,哄她说,有的孩子降生到父母家,是享福的;有的是讨债的;还有的是六亲缘浅,到世间修行的,过完这一世就做神仙了。究竟也不知是哪个法子奏了效,娘子就渐渐的好起来了。现在我们娘子怎么又变成这样了,殿下也像那狠心的亲爹似的打她了?”
秦铮一噎,冷冷道:“滚出去吧。告诉晏志高,时候不到,谁来也不必理会。”
狄惠不肯走,哭着去拉萧摇光的手。
“滚出去!”秦铮一声暴喝。
狄惠早已吓得面无人色,但却不肯走,奓着胆子哭道:“您要打人出气就打奴婢,别打娘子。”
“来人,把这个老奴婢拉出去!”
姜淑真听到召唤,疾步进来,连拉带拽把狄惠弄了出去。
秦铮坐到圈椅上,死盯着萧摇光的脸,怒道:“怪不得我一碰你你就吐了,你竟真的认定我和萧启是一类人!奇耻大辱!我何曾碰你一根手指头!萧启那老东西欺软怕硬没骨头,我何曾是那样的,我杀的都是强族!是,黄玉堂不算强族,但他也是个看人下菜碟的贪婪货色,我不过是让他百倍偿还!”
萧摇光的眼睛闭着,静寂不动,玉雕菩萨似的。
熏笼亦将她身上的香气蒸溢出来,霸道的侵染他全身,令他不但没能像之前那般得到安宁,还愈发暴躁,偏偏这暴躁和想杀人的暴躁又迥然不同,缠绵如针扎在心上,让他无处发泄,无计可施。
自武功大成之后,这是头一次这般憋屈。
他嚯然站起,紧盯着她纤弱雪白的脖颈,上面汗如雨下。他手掌化爪猛地伸过去,却在触碰到她肌肤的刹那,消去爪上罡气,探出食指接住了一滴香汗。
“你收下绮梦斋印章,我放了黄玉堂,此事作罢,若还妄想得寸进尺,那你们全都得死!”
话落,大步走出朝暮堂,到祈安殿拿来印章,放到床头枕畔,自己也躺下,冷冷道:“要么你上榻来拿,要么就一直坐在上面熏蒸,直至脱水而死!”
萧摇光仍旧纹丝不动,仿佛坐化在那里。
秦铮憋着一股气,把眼睛一闭,睡觉!
屋外,烈日当空,吊在槐树上的黄玉堂,一身鞭痕,又没有水喝,暴晒之下奄奄一息。
狄惠急的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从正午到天黑,只在姜淑真的劝说下吃了两块酥酪奶糕,喝了一盏茶。
而萧摇光,被宠幸后醒来只喝了一碗银耳百合汤,又全吐了出来,胃里空荡荡,至月上中天,没喝一滴水,没吃一口饭,还一直被熏笼蒸着往外淌汗,面色惨白,唇色褪尽,身子已到了极限,终是身子一晃,一头栽倒下来。
秦铮早站到她面前了,她一头栽下来时正栽在他胸口上。
他搂住她,捏着她后颈,似掐非掐,绷着脸,厉声暴喝:“来人!”
狄惠手里捧着玫瑰蜜水,头一个冲了进来,甫一看见萧摇光那副昏死的模样,眼泪哗哗的往下掉。
姜淑真紧跟着走了进来,连忙叉手行礼。
此时,秦铮抱着萧摇光坐在床榻上,拿起枕畔印章扔到姜淑真脚下,冷冷道:“把那个吊着的扔出去,印章还他。”
“是。”姜淑真心里吃惊,面上不显,捡起印章慌忙退走。
待得秦铮看着萧摇光喝下一整碗蜜水,睫毛轻颤,苏醒过来,他立时放下她,喘着粗气冷脸离去。
狄惠跪送,约莫走远了,一下子扑到床沿,紧紧握住萧摇光的手就哭道:“娘子你答应我,再不可如此!若再有下次,我就死在你面前。”
萧摇光指尖微动回握住她的手,轻牵唇角露出一笑,道:“阿姆,我又赌赢了,命运开始眷顾我了一般。”
狄惠听了,又是心疼又是气恼,禁不住劝道:“俗话说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嫁了个阎王爷,你就随他行事不好吗?偏要拿命来赌,和他拧着,弄巧成拙,咱们在这府里的日子可怎么过?!”
“阿姆,我想过的,既然要在他身边过日子了,我就得让他知道,不能逼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我有自己的原则良知。想让我变成他那样的人,更是不可能。我就是我,尘世间走一遭,片叶不沾身,走到哪里算哪里,心无挂碍,不染多余的因果。”
“傻孩子。”狄惠哭笑不得,“你们都已经圆房了,因果线早牵上了,你再是缩在你那乌龟壳里也改变不了这一桩事实。”
萧摇光缓缓把脸扭向床内侧,不言语了。
狄惠听她气息虚弱,便不再引她说话,捧了酥酪奶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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