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布下的世界是一片模糊的血色。

“然后要怎么做?”

扶容现在脸又冷了下来,看着村长从阿苗身上解下那尾小鱼。

“这是河神的聘...”村长见她脸色不对,又急忙改口,“信物。”

用双手捧着递过去,哆哆嗦嗦像是拿着什么烫手山芋,“这、这是...能指引新娘去找、找他...”

扶容指尖触碰到那冰凉的小鱼,就在她接过木鱼的瞬间,那原本应是死物般的木雕竟微微震动了一下,随即散发出幽蓝色的微光,像黑暗中漂浮的鬼火。

她低头,透过红布的下缘,看着掌心那尾发光的小鱼,鱼头微微偏转,指向村外某个方向。

还真是给她设的局啊,倒是看得起她,只是不知道这人能不能受得住她的剑。

“带路。”

她用剑尖轻轻点了下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吓得村长一个激灵,连滚爬爬地起身,踉跄着走在前面带路。

扶容踏着血泊,走出了这片刚刚被她亲手变成修罗场的祠堂空地。

血布微微遮蔽了她的视线,却并未影响她的步伐,她走得很稳,跨过尸体时也没有丝毫迟疑。

沿途,她能看到红布下面透进来的歪倒的篱笆阴影,以及偶尔横亘在路中间不再动弹的模糊黑影。

曾经的鸡鸣狗吠、孩童嬉笑、妇人絮语,都已彻底沉寂。

跟着小鱼的指引,他们来到了村外那条几乎已经干涸的小溪边。河床裸露着大片灰白的卵石和龟裂的泥土,只有最中心还有一丝细窄的水流,在惨白的月光下反射着微弱的光,更像通往冥界的路。

溪边,孤零零地系着一艘小小的、只能容一人坐下的、装饰着褪色红绸的木船。那船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木头已经发黑,红绸也破破烂烂,在这荒芜的河滩上显得格外诡异。

“上、上船...”村长声音发颤,指着那艘小船,“顺着...顺着水流的方向...信物会...会带您到河神府邸...”

扶容站在岸边,目光扫过那艘所谓的“喜船”,又看向脚下近乎干涸的河道。

心中不免生出些怀疑,这船,能在这种地方行驶?

她没有再犹豫,手里拎着无垢光,带着一身血腥煞气,踏上了那小船。船身因为突如其来的重量而剧烈摇晃了一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吱呀呀”声,但终究还是稳住了。

就在她踏上船板的瞬间,掌心那尾木鱼发出的幽蓝光芒骤然亮了几分,并且开始持续不断地闪烁,接着自动飞到船头上方指引方向。

扶容能感觉到一股微弱的力量开始强行推动着小船,沿着那细弱的水流,向着下游缓缓行去。

村长站在岸边,看着那艘载着血衣杀神的小船,诡异地行驶在近乎干涸的河床上,逐渐融入远处的黑暗,他收起了脸上原本害怕恐惧的表情,低低一笑。

“好久不见...”后面的称呼模糊在口中。

在他的身后,那座村子火光冲天,他脸上带着隐隐笑意转身走向火海。

*

小船无声地滑行。

红布之下,扶容静静坐着,无垢光横于膝上。

她能感觉到船只行驶的轨迹并非直线,而是在某种力量的引导下,穿梭于一片迷雾之中。周围的景象在红布的过滤下更加模糊不清,只有腕间金铃细碎的声响陪伴着她。

她尝试感知嵇禾和晓朝日的方位,金铃的回应依旧微弱,指向不明,但至少证明他们还活着,让她紧绷的心情稍微缓。

但船行了一会儿后,她发现嵇禾的方位似乎...与木鱼指引的方向隐隐重合...?

这个发现让她的心微微沉了一下。

时间在迷雾中失去了意义。不知过了多久,小船轻轻一震,停了下来。

木鱼的光芒稳定下来,指向正前方。

扶容掀开盖在头上的红布,鼻尖的血腥气也没那么浓重了。

映入眼帘的,并非是水下龙宫或是什么神秘洞府,而是一片更加死寂、更加荒芜的河滩。

这里比上游更加干涸,连那一丝细流都消失了,只有大片灰白色的、仿佛被什么力量吸干了所有水分和生机的沙砾地。

而在沙地中央,孤零零地摆放着一样东西。

那是一具...棺材?

一具通体漆黑、材质不明的棺材。

它静静地躺在那里,与周围荒凉的景象格格不入,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寂和诡异,棺盖紧闭着,上面没有任何纹饰,只有纯粹的、吸收一切光线的黑。

河神信物的光芒,正直直地指向这具棺材。

河神...?在这棺材里?

啧...骗人的吧。

扶容持剑起身,轻盈地跃下小船,靴子踩在干涸的沙地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一步步走向那具棺材,周身气息全部收敛,像只矫健的猫。

她在那具黑棺前站定。离得近了,更能感受到那股诡异气息。

但棺材周围感觉不到任何生命迹象,也没有邪祟之气。

陷阱?

她微微蹙眉,用无垢剑的剑尖,轻轻敲了敲棺盖。

“叩叩。”

没有任何反应。

她手腕微微用力,剑尖撬入棺盖的缝隙,这棺材似乎并未钉死,随着她力道加大,沉重的棺盖被缓缓推开了一道缝隙。

“哐当——”

沉重的棺盖滑落一旁,砸在沙地上,发出闷响。

棺材内部的景象,完全暴露在她的眼前。

里面没有想象中狰狞的河神尸骸,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陪葬品。

只有一个人。

一个穿着一身精致繁复喜服的少年,正静静地躺在铺着黑色丝绸的棺椁内,双目紧闭,仿佛沉睡。

月光洒落,清晰地照亮了他的面容。

肤色白皙,鼻梁高挺,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姣好的唇瓣抿成一条略显苍白的直线。

他穿着那身刺目的红衣,躺在漆黑的棺材里,安静得如同一个做工精致的殉葬人偶,长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双手交叠置于身前,姿态庄重得如同正在进行某种仪式。

扶容握着剑柄的手,指节微微收紧。

嵇禾。

你在cos睡美人吗?

一股荒谬感瞬间浸透了扶容的四肢百骸。

扶容握紧了手中的无垢光,剑身冰凉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让她沸腾的思绪稍稍冷却。

这是真的嵇禾,被利用了?还是一个以假乱真的幻象?下面其实是河神尸骸?

扶容的眼神一点点冷了下去,她讨厌这种被玩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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