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猜想虽然不是完全正确,但也基本**不离十了。”
孟村长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那口气中仿佛裹挟着数万载的沉重,他缓缓靠向竹椅后背,指尖依旧摩挲着扶手的木纹,只是动作慢了许多,眼底的沧桑愈发浓郁,终于开口打破了木屋中的沉寂。
“能力者出现的原因,的确和那场所谓的天灾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张玉汝震惊的脸庞,一字一顿地补充道,“但究其本质,那场毁灭一切的天灾,其实也是一场人祸。”
“人祸?”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在张玉汝的脑海,让他浑身一震,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猛地前倾身体,双手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的错愕——数万年前那场足以毁灭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生命、让人类文明险些断绝的浩劫,竟然是人为导致的?
这实在太过震撼,远超他的认知极限。
“您是说……那场巨大的灾难,是人类自己造成的?”张玉汝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甚至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试图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
他实在无法理解,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行为,能够引发如此恐怖的灾难?
孟村长缓缓点头,花白的胡须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眼神凝重而肯定,再次印证了这个颠覆认知的事实:“没错,是人为。”
“这……怎么可能呢?”张玉汝喃喃自语,脸上写满了困惑与茫然。
“那场灾难几乎带走了世界上绝大多数的生命,整个人类文明都险些毁于一旦,濒临灭绝的边缘。做这种事情,到底有什么好处?”
他实在想不通其中的逻辑。利益?权力?哪怕是最疯狂的野心家,也该明白“覆巢之下无完卵”的道理,毁灭整个世界,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
张玉汝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窗外,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那些尘封的记忆碎片——那是他刚成为能力者不久,跟随执行边境护卫任务时的场景。
边境的小村落遭遇异兽突袭,他亲眼看到一个年幼的孩子,因为父母被异兽撕碎而坐在血泊中嚎啕大哭,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满是绝望。
他想起自己的战友,为了保护村民撤退,被三头异兽**,最后力竭而亡,临死前还死死护着身后的孩子,尸体冰冷僵硬时,手指都没能松开。
他还想起那些偏远城镇的普通人,在异兽入侵时毫无反抗之力,只能四处奔逃,家园被烧毁,亲人被吞噬,留下的只有无尽的哀嚎与废墟。
这些画面如同尖刀般刺痛着他的心脏,让他胸口发闷,呼吸都变得滞涩起来。
他是天赋异禀的能力者,拥有颠倒乾坤、反击敌人的力量。
可即便如此,在这个充满危险的世界里,他依旧时常感到无力——他能保护一部分人,却保护不了所有人;他能斩杀眼前的异兽,却无法根除这世间的所有威胁。
而现在,孟村长告诉他,这一切的根源,这场催生了异兽与能力者、让世界陷入永恒危险的灾难,竟然是人类自己造成的?
一时间,无数复杂的情绪涌上张玉汝的心头——震惊、愤怒、茫然,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荒谬。
活该?自作自受?似乎不管用什么词语来形容,都显得苍白而无力。
那些死去的生命,那些承受着苦难的人们,难道只是因为数万年前某些人的疯狂,就该承受这一切吗?
他想起爷爷姜南云曾说过的话:“能力者的使命,是守护。守护那些普通民众,守护这个残破却依旧充满希望的世界。”
可如果这个世界的苦难,根源在于人类自身,那这份守护的意义,又该如何定义?
张玉汝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半天发不出任何声音。
所有的疑问、愤怒、感慨,在这个沉甸甸的真相面前,都变得毫无意义。
木屋中的空气再次陷入沉寂,只剩下窗外竹叶摩擦的“沙沙”声,以及两人略显沉重的呼吸。
张玉汝垂着头,目光落在桌上的粗陶茶杯上,杯中早已凉透的茶水泛起细密的涟漪,如同他此刻翻涌不定的心情。
他一时间沉默了下来,脑海中一片混乱,数万年前的惊天真相与眼前的现实交织在一起,让他难以消化,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
胸腔中的惊涛骇浪如同被巨石压住的洪水,虽仍在汹涌翻腾,却终究被张玉汝强行压制下去。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重复数次后,紧绷的肩膀终于微微松弛,攥紧的指尖也渐渐松开,留下几道浅浅的白痕。
愤怒并未消散,反而如同沉在心底的熔浆,带着灼人的温度——为那些死于灾难的无辜生命,为那些在异兽威胁下苦苦挣扎的普通人,也为这数万年来被命运裹挟的所有生灵。
可越是愤怒,他的头脑便越是清醒,一种强烈的执念如同藤蔓般缠绕住他的心脏:他必须知道真相,知道数万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知道是谁制造了那场浩劫,知道这一切背后的真正目的。
他抬起头,目光重新落在孟村长身上,原本因震惊而有些涣散的眼神,此刻变得异常坚定,带着一种不容动摇的探寻意味。
“抱歉,孟村长,刚才我有些失态了。”他的声音依旧带着一丝未散的沙哑,却异常平稳,没有了之前的颤抖与茫然,“请你继续说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说罢,他微微颔首,身体坐得更直了些,双手自然地放在膝上,姿态恭敬却不失沉稳,显然已经调整好了心态,随时准备接纳更多颠覆认知的真相。
孟村长看着他的反应,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如同长辈看到晚辈快速成长后的欣慰。
他端起桌上早已凉透的茶杯,却没有喝,只是用指腹轻轻摩挲着杯壁,目光飘向木屋角落那堆泛黄的古籍,眼神变得悠远而复杂。
张玉汝此刻的反应,与他当年第一次得知这个真相时,几乎如出一辙。
那时的他,比张玉汝更加年轻,更加冲动,得知真相后险些因愤怒而失控,砸碎了珍藏多年的古卷。
他太清楚这种感受了:当一个人怀揣着对“天灾”的敬畏与无奈,却突然发现一切苦难的根源都是“人祸”时,那种愤怒、荒谬与无力感,足以击垮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
孟村长的指尖微微收紧,杯壁的粗糙触感让他纷乱的思绪稍稍平复。
在他看来,数万年前制造那场浩劫的家伙们,根本不配被称为“人类”。
他们披着人皮,却做着毁灭世界、草菅人命的勾当,心中没有丝毫怜悯与敬畏,只剩下疯狂的执念与自私的欲望,与那些失去理智的异兽相比,甚至更加卑劣、更加可怕。
他轻轻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打破了短暂的沉寂。
目光重新聚焦在张玉汝身上,孟村长的眼神恢复了之前的深邃,只是那眼底深处,仍残留着一丝未散的冰冷与厌恶——那是对那些“伪人”的极致鄙夷。
“既然你已经平复好了心绪,那我们就继续说下去。”孟村长的声音比之前低沉了些许,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在我告诉你更多真相之前,我想先问问你——对于那场灾难之前的人类历史和生活情况,你知道多少?”
张玉汝闻言,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与茫然。
“我并不了解,相关的资料实在太少了。”他坦诚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
他脑海中飞速闪过自己接触过的所有典籍与记载。
先导会的官方文献、爷爷留下的手记、各大学院的历史课本,上面对于大灾难之前的时代,都只有寥寥数笔,甚至有些记载相互矛盾,根本无法作为参考。
“那场大灾难太过惨烈,几乎摧毁了一切。”张玉汝缓缓补充道,目光飘向窗外,仿佛看到了数万年前那片炼狱般的景象。
“灾难发生之后,幸存下来的人们挣扎在死亡线上,每天要面对的是饥饿、寒冷、异兽的威胁,还有随时可能降临的死亡。他们首要考虑的,是如何活下来,如何让族群延续下去,又有几个人有精力、有能力,去记录那些早已被毁灭的过往历史呢?”
更何况,即便有零星的记录,在数万年的岁月流转中,也早已被战火、灾害、岁月侵蚀得面目全非。
如今残存的那些碎片化信息,大多是考古学家从远古遗迹中艰难发掘出来的,晦涩难懂,难以拼凑出完整的时代图景。
张玉汝说完,再次看向孟村长,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与探寻。
他知道,孟村长此刻提出这个问题,绝非无的放矢,或许那场被掩盖的历史中,就藏着灾难的真正根源。
孟村长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在张玉汝提到“资料稀少”时,眼底掠过一丝淡淡的怅然。
他微微颔首,似乎对这个答案早有预料,却又忍不住为那段被遗忘的历史感到惋惜。
他抬手,轻轻抚摸着自己花白的胡须,指尖的动作缓慢而沉重,仿佛在触碰那段遥远而残酷的过往。
木屋中的空气再次变得凝重起来,暮色已经完全笼罩了山坳,窗外的竹林只剩下模糊的剪影。
孟村长没有立刻开口,只是沉默地坐着,周身散发着一种沉郁的气息,仿佛在回忆着什么,又像是在斟酌着该如何开口,将那段被岁月尘封的秘密,一点点揭开。
孟村长沉默了许久,目光重新聚焦,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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