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日都留在新册封的昭贵妃宫里头留宿,虽说是还在孝期里头不曾计档,可即便如此依旧是引得宫里头人人侧目。
尤其是那个封号,连并着册封的衍圣公都暗暗有些心惊。
单单看能够请他来册封一个贵妃便已经是足够给那李老将军面子,再加上这样一个毫不避讳的昭字,简直就是要把新帝对这位贵妃的满意昭告天下了。
而李芷荷只觉得如芒在背,尤其是清晨一睁眼就瞧见赵瑾行对着自己一脸晦莫若深的笑,便觉得胸口都有些发闷。
好容易送走这尊大神,她实在是有些无聊,刚在这凤仪宫里头闲来无聊随意瞧了瞧,又被这周遭奢华的布置惊了下。
她皱了皱眉,吩咐宫人们将有些逾矩的器物收了起来,又把格外惹眼的几个珍器连并墙上挂着的六如居士的落霞孤鹜图收了起来。
仔细瞧了瞧如今她住着的正殿,剩下的陈设虽说是富丽堂皇了些,可到底是都符合妃位的。既然已经定下来宫殿,李芷荷就叫人把从雁门郡带来的几件心爱之物都摆在了院内。
不过是几件红柳木制成的小摆件,带着些许野趣,倒是和院内的亭台交错在一起像是浑然天成一般。
李芷荷在那几件摆件面前看了看,又吩咐人挪了几盆花木过去——都不是什么娇气的,皆是些常绿耐寒的忍冬连并着在京城少见的麻黄草。
“贵妃娘娘真是雅致,这花木叫什么,看上去当真是别致极了。”挠了挠后脑勺,贾秀衣瞧着这株麻黄,眼神中有几分好奇。
刚因着身边侍奉的人少了,况且李芷荷有意叫身边多个赵瑾行的人来打消对方的疑心病,便把原本的贾秀衣一同带在身边。
“不过是些耐旱耐旱的麻黄,只是觉得此处少了些东西,随意叫人添置的。”李芷荷一面打量着周围,一面又吩咐人把那看着碍眼的物件挪走了,直到院中阴凉的角落多出一块空地来。
“这地方要是能搭个架子,恐怕能够直接放个习武台了。”冬燕眨了眨眼,小声嘀咕了一下。
手上端着新料子正在琢磨上头纹路的夏翠随手轻轻拧了她一下:“说什么呢,这可是宫里,以后这样的话可不要在小姐面前提了。”
“是贵妃娘娘,夏翠姐姐你又忘了。”做着求饶的手势,冬燕连连讨饶,却利落地朝着自家小姐的背后躲去,“贵妃娘娘您说奴婢说的对不对。”
李芷荷捏了捏自己的掌心,这才忍住没上前同这两人逗弄起来——到底还是不能失了体面,脸上却难得挂上了笑意:“那种东西宫里是不能够有的,不过做个秋千在这里,倒是也不错。”
上辈子在后宫里头呆了那么久,可周遭的一切都是按照赵瑾行的喜好搭建的,整个栖荷宫除了名字是借了她的一个字,其实内里头没有半点她的喜好。
赵瑾行的眼光是沾染了些许谢太后古板的文人酸腐,似乎每一处都要放些雅致的东西才肯罢休。可那些东西深沉又老气,瞧着就叫李芷荷看着闷得慌,在边关待久了,她最喜欢的就是翠绿、盛放的花木。
毕竟那里环境实在是恶劣,难得有什么耐活的草木能够生存,可也鲜少开花。
李家府邸里头有一株树龄上百的枣树,疼惜女儿的李老将军便亲手替她在树下建了秋千,日子晴好的时候,李芷荷便会在那树下玩乐起来。
将自己的掌上明珠送到宫里,实属李老将军此生最无奈的决定——抗旨不尊这种事情,李家人做不出来。
可临行之前,李老将军熬了好几宿的夜,亲手用边关的红柳木打造了几个小玩意,就是希望自己的女儿到了遥远的京城,瞧着这些东西,也能够草草平息些许的思乡之情。
但上辈子李芷荷的那些东西被谢太后教习的宫人,好生阴阳怪气了一番,而后当着她的面故意弄毁坏了。她气不过,想要讨个说法,可赵瑾行只是摆了摆手,叫她多忍耐些。
“太后是朕的生母,她身子不好,你凡事多体谅些。”
想到这里,李芷荷神情冷了冷,却还是回过神来:“秀衣,这凤仪宫里头的偏殿为何只用来堆放了不少书籍?”
每个宫里头有正殿和偏殿之分,后来若是有其他低位的妃嫔想要同住,应当也是可以的。
“娘娘您说笑了,这里可是凤仪宫——前朝皇后的居所,怎么可能会叫偏殿里头住进来其他人呢,那不是乱了规矩吗?”贾秀衣似乎有些不解,开口解释了起来。“偏殿里头的书都是陛下叫人送来的,大抵是用来给娘娘您解闷的。”
李芷荷挑了挑眉:“这倒有趣。”
有了上辈子的前车之鉴,她还是日后在这个赵瑾行派来的人之前少问些这样问题,免得那人又起了疑心。
这边正说着话,这边的宫墙上又落了几只鸟,声音清脆的叫了起来,引得冬燕朝着李芷荷悄悄使了个眼色。
心领神会了一下,李芷荷目光微微一闪,淡淡开口:“本宫有些乏了,这些东西明日再弄吧,免得有些吵闹。”
刚要回到殿中,就听到外头传来了声响,而后便是皇帝赵瑾行面带笑意地走了过来。
因着这几日寻到了不少愿意参军的官家子弟,训练也小有成效,再加上这些人都是通文识字的,兵法之术教习起来也简单不少,赵瑾行心情格外不错,想着今日议政早早结束了,不若带着奏折到凤仪宫里头去。
毕竟他早早就在偏殿里头放好了书案,还放了不少解闷的书,到时候叫李芷荷在里头陪着他——想来她一定是欢喜的。
想到这里,赵瑾行的笑意再也盖不住:“今日左右无事,贵妃不若同朕一起在偏殿看看书罢?”
刚听到自家训练的鸟雀前来送信,李芷荷还打算等到无人之时查看,便碰到这人到了,在心里头暗暗翻了个白眼,神态还是毕恭毕敬的:“多谢陛下垂怜,可妾身实在是不通文墨……”
……才怪,她从小跟着兄长的教习先生读书习字,虽说不是文采出众,可也是能够通读些史书的。
赵瑾行摆了摆手:“到时候一并把各个世家剩下的秘辛给你瞧瞧——就当是看些新鲜玩意。”
……好吧,她还真的没有了拒绝的理由,这人是惯会拿捏她的。
“多谢陛下,妾身正好也多看些书……”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李芷荷衣袖下的手攥紧了拳头,只恨不得一巴掌拍到这张朝着她显摆的脸上。
达成了自己的想要的,赵瑾行便更觉得心情不错,转头又留意到周围的东西换了不少:“先前的布置不合你心意吗?”
他记得前世李芷荷喜欢的东西和自己别无二致,所以干脆派了人按照自己的喜好把凤仪宫里头好好装饰了起来,又把自己最喜欢的落霞孤鹜图从寝殿里取了,专程摆到了这里头。
迈步在宫殿里走了一圈,他这才发现,那张难得的真迹竟然被人取了下来,换上了一张磅礴大气的泼墨山水,瞧着倒是有几分意境。再仔细看去,上头的落章竟然是李老将军。
原本想要开口说的话都尽数收了回去,想起李芷荷是千里迢迢从雁门关来到此地,挂上这幅画定然是又想念家乡和亲人了。
“李老将军果然是一代名将,此等胸襟和气魄跃然纸上,直叫朕叹为观止。”赵瑾行连声称赞,而后又道,“当初贵妃你远嫁而来,自然不便有三日回门,朕便下旨给你兄长封赏,连并你的母亲一起追封诰命。”
替自己母亲追封吗?
想起自己母亲随着商队到了雁门郡之后,便再也没有回到故土江南,若是有追封,想必原本已经不知晓母亲消息的故人们,也许能够得知这件喜讯。
李芷荷叹了口气,只得跪下谢恩。
可还不待她跪下,只不过膝盖刚刚弯下去,就被赵瑾行拉了起来:“那也是朕的岳母,怎么要用的上谢恩呢,再说你兄长如今只能封赏官职,若是日后……”
他语气顿了顿,接着说道:“朕其实觉得,承恩侯这个侯爵,由着你兄长来接也是不错的。”
只有皇后的父兄才能够得此封赏,这样的话他一个皇帝说也就罢了,李芷荷若是接了,岂不是就是有意后位。
李芷荷赶忙诚惶诚恐道:“妾身能够来陛下身边侍奉已是大幸,不敢再肖想旁的。”
她说话的时候微微垂下头,身上的那件端庄的宫装隐隐显露出纤细的脖颈,双肩匀称,腰间系着的千丝宫结带刚好凸显出玲珑的腰身,还有胸前那对盈盈一握的……
明明已然是很保守的装扮,却叫赵瑾行看的只觉得心猿意马,忍不住想起这几夜两人的共枕而眠,她即便是提防的再紧,恨不得贴到墙上去——可到了夜深稍冷之时,又会忍不住靠上来。
为了免得她尴尬,赵瑾行都是早早起身,轻手轻脚地把一切都复原了,可想起那片温热紧贴在身上,只觉得有些难耐。
他轻咳一声:“朕本就属意你为皇后,芷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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