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便是除夕。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整个长安城像一朵烟花一般炸开在茫茫夜空,漫天的烟火与铁花拖着流光纷纷而下,映着地上屋舍之间的盏盏明灯。
杨筱站在城楼之上,抱着银枪望着这街上绚烂之景。眼前景象与昔日记忆渐渐合二为一,她苦笑一声,轻叹着倚上长枪,看那街巷之上,家家户户团圆和美。
“阿筱?”
正出神着,杨筱突闻背后一阵脚步声。她抱着枪一回头,看见杨崧立于她身后,正侧头笑望着她。
“怎么大过年的,一个人跑到这里?”
“吹吹风,看看烟火,”她笑着提枪向杨崧走去,“走吧,我们也回家。”
杨崧点点头,望向杨筱的眸中满含笑意,“今年过年,我们家也终于能团圆一回了。”
杨筱闻言,心中泛起一阵酸涩的暖意,她拍了拍杨崧的背,“何止今年啊,往后岁岁年年,我们都会团圆。况且过了今年,”她抬眸望着漫天烟火,“整个天下也就团圆了。”
“是啊,”杨崧牵着杨筱,循着她的目光望去,“过了今夜,荡平天下之年也就到了。父亲去犒赏禁卫军的兵士了,范困也张罗着做年夜饭,等我们回家,也燃些烟火庆祝庆祝。”
“好啊,”杨筱翻身上马,一扯缰绳回望着杨崧,肆意地一歪头,“我们是不是自打上次对敌就再没交过手?不如我们比试比试,看谁先到家,如何?”
“你不是不认路吗?”杨崧笑着摇摇头,也上了马,“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只好应战了。来吧,试试看。”
杨筱提枪牵着缰绳,笑道:“那你可准备好了,三,二,”
两匹战马似是也意识到什么,跃跃欲试地踏着双蹄,高扬着头颅呼出阵阵热气。
“驾!”
话音刚落,两匹战马如离弦之箭般飞奔而出,马上意气风发的二人如掠风的雄鹰一般呼啸而过,引得周围百姓皆驻足观看,连连叫好。
被抱在母亲怀里小女孩眼睛亮亮地看着飞腾而过的两人,“娘,”她抬手牵了牵母亲的头发,“他们会飞!好厉害!”
“他们啊,”女人搂了搂怀中的女儿,笑着指向二人,“他们是赤霄府的杨崧杨筱两位将军,他们平日一直在为我们所有人的安居乐业奋战,厉害得很。”
“哇,”女孩望着那英姿飒爽的两人,又牵了牵母亲的头发,“可是爹说,他们的想法并不一样啊,怎么还能一起玩?”
女人闻言一笑,宠溺地揉了揉女儿的头发,“你啊,他们虽然二十年没见,可终究还是亲兄妹啊,就算杨筱将军投降此地并非心悦诚服,她也实实在在地和萧殿下一起为我们做了很多实事,他们心里装的都是百姓,又怎会玩不到一起去?”
“那,他们会打架吗?”
“会,但……”女人望着两匹战马追逐的身影,“战场风云,又岂能当儿戏,这些事情等你长大就懂了。”
“吁!”杨筱望见赤霄府的牌匾,猛地一勒马,□□赤炼似是也知道自己取了胜,高扬着双蹄嘶鸣着。杨筱抬手揉了揉马头,回首笑望着杨崧,“怎么样,服不服?”
“好好,你赢了,我服。”杨崧笑着勒住了马,从马背上一跃而下,随手将缰绳递给迎出来的范困。
范困看着两匹跃跃欲试的战马,不由得问向杨崧,“将军,您二位方才……赛马了?”
杨崧颔首一笑,“刚才去城楼找她,非要比一比谁的马快。”
“马能发挥出多大潜力,还得看马背上的人是何状态,”杨筱傲气地摸了摸赤炼的脖子,它立刻会了意,耀武扬威地扬着头。
杨筱笑着拍拍它的脑袋,“兄长那匹马亦是良驹,只不过你策马之时,不光想着要赢,还得看我到底能不能找回府上。一分神,战马便不明确你的目的了。”
“竟还有这种说法?”杨崧也笑着摸了摸自己的马,“母亲生前也非常喜爱战马,对马匹的理解远超常人。”
杨筱牵着缰绳,轻叹一声,“哪有战士不爱自己的马?况且母亲是北羌出身,自然对战马理解颇深。可惜啊,我甚至没有见她一面的机会。”
杨崧心里泛起一阵酸涩,又赶忙笑着岔开话题,“可母亲这方面的血脉可一点没传给我啊,”他苦笑着,“我当初学骑马的时候,可是天天摔。”
“我也一样,之前在地上使枪得心应手,后来一上战马,手中的枪怎么都运转不开,所以刚去冀州之时,还差点因为它,伤了战友。”杨筱微不可察地顿了顿,转而笑着摇了摇头,把缰绳交在范困手上,“要不是白铭给我点拨一二……”话语脱口而出,她却又不由得愣住了,她转眸一笑,轻叹一声,“我怕是难能有如此快的进步。”
“我与他交过手,的确是一代将才。”杨崧顺着她的话,不由得接下去。
杨筱点点头,指尖在枪杆上微微划着,似是这银枪能通情一般。通体冰凉的枪杆上,只有她手握这的地方慢慢温热起来。
又是一年春节啊,杨筱站在原地,仰头望着漆黑的长夜,不由得长叹一声。
正当二人踟蹰之时,但闻一阵马蹄声响,杨镇也策马飞奔而来。杨筱闻声一回头,赶忙把枪竖在门边,上前迎接。
“阿筱回来了,”杨崧笑望着杨筱,将缰绳交给范困,“你们俩怎么在外面站着,也不嫌冷,快些回屋去,准备吃饭。”
说罢,他便揽着二人进了屋子,解下大氅放在一边。
桌上已经摆好丰盛的饭菜,还有皮薄馅大的月牙馄饨。杨筱望着那冒热气的馄饨,不由得一笑。
还好没有变成片儿汤。
“来,”杨镇站在桌前举着杯,“为庆贺一年之末,决胜之年将至,以及,”他慈祥地望向杨筱,“我们家里二十年来第一次团圆,来!我们干了这杯!”
“多谢父亲。”杨崧杨筱异口同声道。杨筱看着将酒一饮而尽的两人,也端起杯中之酒饮下一半。
轮番敬酒之后,杨筱林林总总才只喝了一杯,她总是怕一不小心喝太多,在赤霄府闹出笑话来。
“小姐。”范困举着酒杯望向杨筱,将她出神的思绪一下子唤回。
“小姐么?”还没等二人说什么,杨镇侧头望向范困,“我们赤霄府世代为将,已成宿命,”他冲范困和蔼地笑着,“我膝下可没有什么少爷小姐,只有两个威风凛凛的少将军。”
“实属抱歉,将军,”范困低了低头,手中举着的酒也微微晃着,“我……”
“好了好了,”杨筱看他对杨镇颇为敬畏,赶忙将他手中的酒接过,“我想,父亲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不过是‘将军’二字背负的是家国天下,是无上之正义,是对我与兄长加之以厚望罢了。今日佳节,你我本是一家人,又何必如此生分。”
“阿筱说得对,”杨镇赞许地点点头,“放开些,不必如此拘谨。”
范困抬眸望向杨筱和杨镇,“多谢将军体谅。”
杨筱笑着摇了摇头,将酒杯还给范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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